《公主今天登基了吗》正文卷第二百七十章用心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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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章用心良苦
    徐冽是下了朝之后就往尚书府而来的。
    朝上不见周衍身影他就已经觉得奇怪了,等到散朝之后听同僚议论,甚至有胆子大一点的在他背后指指点点,他才知道宋怀雍今天在尚书府做东设宴。
    他也不糊涂,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脑子稍一转也知道这个宴是为谁而设,就是不晓得是因何事而设了。
    他没接到请帖,想来也是殿下的意思。
    原本不该来的。
    殿下既然不叫宋怀雍给他下请帖,那必定有殿下的用意。
    但就是没能管住自己这双腿。
    从宣华门出了宫,也没上轿,一路信步至于尚书府外。
    门上当值的小厮当然是把他给拦了下来的,客气倒是挺客气,但就是不叫进门。
    至此他那股子叛逆劲儿才涌上心头。
    越是不叫他进门,他越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在府门口难为当值的小厮,看似是背着手走远了,实则翻了尚书府的墙头进了宅中。
    他轻功不俗,是以青天白日在尚书府中飞檐走壁也无人察觉。
    然后就一路摸到了这边。
    自然也把那些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生气是肯定的。
    这算是通敌卖国。
    尔绵颇黎的立场他倒还能勉强接受,毕竟尔绵颇黎本来就是柔然人。
    朝廷里那些内奸——之前殿下也说过朝中有内奸,他自幼熟读兵法当然也知道。
    只是他们都没想到,朝廷里的内奸并非是某一个人。
    这些人食君禄,却不思为君分忧,两面三刀,做的极好。
    可是当周衍那番话问出口,他心念一动,又实在舍不得殿下为难。
    他们这些人当中,只有他是从军行武的。
    他知道战事起时薛闲亭曾经到兵部去过,是被殿下派人抓回司隶院的。
    他也知道杜知邑亦有此心此念,不过碍于出身,他是家中唯一嫡子,便实在不得有作为。
    但这些都不重要。
    没有上过战场的人,再有血性,同袍之谊于他们而言,终究是飘渺之物。
    世家高门的子弟,其实很难理解那样浴血奋战,九死一生拼回来一条命是什么样的感受。
    保家卫国,开疆拓土,对他们来说,始终是遥远的。
    所以殿下不愿让他和他们一起听这件事。
    殿下心底的柔软,纵使嘴上说的再强硬,也总是为他保留了一份善意。
    叫他怎么舍得。
    赵盈讶异于徐冽的出现,宋怀雍显然一样。
    他黑了黑脸:“你怎么进来的?”
    这个问题显然多余了。
    辛程笑出声:“徐将军身手太好,尚书府的墙头还不是随随便便就翻了。至于这飞檐走壁还不被人察觉的功夫,我要是再年轻个十岁,定然死皮赖脸也要缠着徐将军学上一学,这功夫实在是太好用了。”
    他说这样不着调的话,眼角的余光似无意的总瞥向宋乐仪。
    赵盈随手抄了个橘子朝他身上扔过去,才转头去看徐冽:“你是散朝后听说表哥今日设宴,又见周衍告假,所以找过来的?”
    徐冽点头说是:“府上当值的小厮拦了我不叫进,连通传也不肯,我想应该是殿下特意交代过,不叫我进门的。”
    宋怀雍越发没好气:“知道还硬闯。”
    赵盈柔声叫表哥,状似安抚,实则是提醒他闭嘴,不过是态度柔和太多而已。
    周衍有眼色的很,已经欠了身子往侧旁挪,腾出身下位置让给徐冽坐。
    他从坐下之后就没再开过口,赵盈时不时去看他,神色都一如往常。
    她放下心来,也松了口气。
    薛闲亭不经意间叹了口气:“所以你现在的打算是把那份名单要出来之后,另行处置?”
    赵盈说是:“通敌叛国这个罪名当然最好用,可是一旦要坐实,少不得要牵扯出那些前尘往事。
    对于废王而言,他固然是咎由自取,但是兴王妃却实在无辜。”
    辛程不免多看她两眼。
    赵盈把他那样的眼神看在眼里,横去一眼:“你是想不到我也有慈悲心肠?”
    他讪讪的笑,连连摆手忙说不是:“只是没想到殿下会在这样的事上存善心善念,还想着顾全兴王妃身后名声。”
    “人走茶凉,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当年被孙其和崔钊行联手送到柔然,也绝不是她愿意的。
    她被迫送到柔然王帐,难道十几二十年过后,还要把这笔旧账翻出来,让后人来评说她的身后名?”
    赵盈失笑摇头,其实眼底凉薄一片:“世人对女子总是更苛刻一些,我既然有办法处置朝中这些蛀虫,就实在不必把她再牵累进来。
    何况柔然和亲使团尚在,和亲是必然之势,唐苏合思对常恩王兄又一往情深,我看常恩王兄对唐苏合思也并非全然无意。
    既然也是郎情妾意的一对儿,若此时翻出尔绵颇黎多年来勾结大齐朝臣,这场和亲恐怕就要变成无稽之谈了。”
    说来说去,她其实是根本不愿翻腾旧事。
    这许多说辞不过是她寻来安慰自己的借口而已。
    薛闲亭眉心再动,想起宋怀雍所说她昨日是只身到牢里去见了崔钊行一场的。
    联想从前许多事,他心里隐约有了想法:“你答应了崔钊行保他一命?”
    赵盈啧声。
    青梅竹马就有这点坏处。
    什么事情也瞒他不住。
    太了解的人就是这样的。
    确实有些恼人,也有些烦躁。
    虽然有的时候会有好处,也会叫人觉得心头暖流涌过。
    很显然辛程对此就不太满意:“他那样的人,我若是殿下,撬开他的嘴,还要他的命。”
    他话音落下见宋乐仪杏眼横扫来,眼风分明凛冽,忙又补道:“这并非是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的小人行径,我认为此乃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崔钊行这种人,他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对待这样的小人,难道我们还要做个正人君子?
    他当年应承废王时,必定不会说苛待王妃与崔慈之,彼时定然也是满口答应,说无论如何将来都会善待王妃母子。
    可事实上又怎么样呢?
    他答应废王的事不是一样没做到吗?
    再换句话说,他得了庄氏为外室时,大抵也是甜言蜜语,一派柔肠,可后来杀人灭口,成全自己见不得人的阴谋之时,那些海誓山盟,他又何尝记得?
    所以殿下为什么会想要留他一命呢?”
    “他的命,我是不要的。”赵盈掀了眼皮斜扫去一眼,“无关轻重的人,是死是活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不是吗?”
    辛程倒吸口气。
    宋怀雍眉心处的小山峰明显愈发隆起:“他终究是大姑娘的亲生父亲。他不仁,可以卖女求荣,大姑娘与他断绝关系,也不必再和他有什么瓜葛牵扯。”
    赵盈心下微叹:“这样的事,表哥就不要替崔家姐姐做主了。
    她原本也不是经受不得风霜的娇花,你真当她还是从前那琉璃美人灯做派的人儿吗?
    我心里打定了这个主意,崔钊行和崔高氏夫妇二人是死是活全看崔家姐姐心意,下场如何,怎样处置,她说了算,我来照办。
    表哥,人活一辈子总会有个心结在的。”
    她侧目去看宋乐仪,宋乐仪把她方才那番话细细品味,会意了然,于是接过她的话:“心结这种东西,不纾解,一辈子都哽在那里。
    就算来日成婚,日子过的再和满,崔姐姐心里始终会记着她的父母是舍弃她的。
    有很多事情并不是看似过去就真的过去了。
    她又是内敛的人,这些话也未必与人说。
    依我看来,元元这个法子便很好。
    大哥心疼崔姐姐,我们又何尝不是心疼她?
    我劝大哥不要这样紧张过了头,崔姐姐也是高门养大的女孩儿,有见识,有手腕,那才该是清河崔氏嫡女,该是皇上亲封的清源县主所有的派头与气场。
    难道还叫她畏畏缩缩,和从前一样叫人看不上眼?
    成了婚,做了咱们家的媳妇,就一辈子躲在大哥身后?
    我看崔姐姐也未必肯的。”
    她二人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宋怀雍又能说什么呢?
    什么小姑娘家原就该养在深闺,哪怕嫁做人妇,也只要安安稳稳过小日子,那就很好。
    这样的话,他这两个妹妹,都不适用,他也自不必开口。
    仔细想想,崔晚照大概也不想做那样的女孩儿。
    在清河崔氏被压着长大,十几年的时间,她没做过真正的自己。
    宋怀雍眼窝竟一时热了一瞬。
    元元这许多想法,或许也是真心关切崔晚照,但更多的还是因为他。
    因为那是他放在心尖的姑娘,是他未来的妻,她才肯再走一条弯路,帮崔晚照解决这个心结问题。
    赵盈脸上的笑容渐次柔婉起来:“表哥难道还要哭鼻子不成?”
    一时间众人又哄笑起来。
    徐冽当然是笑不出来的。
    赵盈也看见了。
    小宴还是要继续,外人再如何晓得他们本来也不是为了赴宴,那也不能做得太过分。
    宴开之前赵盈起了身,叫了徐冽一声。
    薛闲亭的身形也动了一下,被辛程不动声色按了回去。
    “我去院子里走走,等会儿开席也不用等我,你们先吃。”
    薛闲亭脸色又黑了些。
    徐冽一言不发跟上去,二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众人眼前。
    辛程叹了口气:“殿下有句话说的不错,这人活一辈子,总会有些心结,看来时间无论过去多久,心结就是心结,到了也解不开。”
    薛闲亭冷冰冰一眼剜过去,宋乐仪又朝着辛程身上砸了个橘子过去:“多吃橘子少说话吧你。”
    宋怀雍也瞪他,转头再去看薛闲亭。
    薛闲亭笑着说没事:“你们府上的桂花酿,今儿备下了吗?”
    宋乐仪心口发闷,宋怀雍也无言,缓了一瞬说备下了,后来才把这话给打岔过去,笑呵呵的说什么要多吃两杯一类的话。
    辛程挑着眉头看他们心照不宣,又觉得没劲。
    宋乐仪看他那张脸就觉得他实在欠打,想了想,腾地站起身。
    宋怀雍立时转头:“你又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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