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玉令》正文卷第971章大结局(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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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咡——”
    一声马啸,但见乌黑的大马高高翘起前蹄,然后冲“丧尸禁军”俯冲过去,一跃而上,踩着人背借力,跃过人墙。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
    那些被马蹄所伤的人还在哀号,赵胤已绝尘而去。
    笛声幽扬,祁林一边跑一边吹奏,听到马蹄声追来,回头看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冷色,收起笛子勒紧马缰绳。
    “驾——”
    马匹扬蹄奔出。
    祁林回头,邪笑一声。
    “锦城王,你当真以为已经大局在握了?”
    赵胤眉目冷冽,半声未发,双眼死死盯住他,冷不丁站上马背,在马匹疯狂前奔的时候,一个起跃,身子腾空飞出,直直落在祁林的马匹上,速度快得如同鬼魅。
    此举大出祁林意外,他惊惧一下,在马上与赵胤搏弈起来。马儿受到惊吓,惊叫着往前奔跑。
    空间里充斥着火焚后的烟味,两侧宫殿火星未灭,祁林见状冷笑一声,猛地一提马缰,双腿夹住马背,朝正在燃烧的烈焰中直冲过去——
    马头高昂,发出一声惨烈的长嘶,踏着焦黑的地面上蹄印点点,眼看就要冲入火圈。
    “来,同归于尽。看今日是你死,还是我死。哈哈哈哈哈……”
    邪君的笑声,放肆而猖狂。
    不死不灭,灵魂永在。这是赵胤从时雍那里听来的。
    邪君如今和他搏的,就是这个。赵胤微眯起眼,一把勒住邪君的脖子,一股阴沉的气息从头顶罩上去,如同地狱来的杀神,邪君眯起眼却没有惧意,脸上那邪魅与怜悯的笑,仿佛在挑战赵胤的威仪。
    “不怕死?”赵胤勒住他脖子的手,稍稍用力,再将人往后一带,便要将人掳下马去……
    “啊!”
    邪君牙齿咬得咯咯作声,却敌不住赵胤力大,他喉头发出一道长啸,身子不受控制地后仰,手上的笛子和桃木镜随即脱离掌心,飞上半空,直直地落入焚燃的火中。
    落地时,发出一道清脆的碎裂声。
    但很快被烈火卷入其间,看不清楚。
    “镜子,镜子——镜——子——”邪君这时才变了脸色,瞪大双眼看着火焰,身子失控地挣扎着,不要命地往烈火里扑去。赵胤死死锁住他的咽喉,可邪君突然爆发的情绪仿佛带着毁天灭地般的力量,挣扎中,为免被他一起拉入火中玉石俱毁,赵胤只能放手——
    一袭白衣坠入熊熊烈火,发出激烈的叫声。
    不知他身上带了什么东西,在火中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突然的爆炸将烈焰卷起足有三丈……
    火焰扑面而来,赵胤拉着马迅速后退。避让不及的马鬃着了火,慌乱地扬蹄乱踢,赵胤堪堪避过,后退数丈,再抬头,却见那着火的马惨烈地嘶叫着,撒开蹄子冲往甬道往前殿奔去……
    ……
    “嗥!”
    天空出现短促而清亮的叫声。
    时雍抬头,几只漆黑的鹰隼盘旋在被火光映红的半空,一会俯冲下来,一会急掠而走,始终在宫殿上方扑棱棱的盘旋、鸣叫,飞得很低,好似在寻找食物,声音如同恸哭。
    时雍心里微微一沉。
    “赵胤——”
    事发突然。
    时雍听到爆炸声,看到冲天的火光,却不知道赵胤出了什么事,看到士兵们往那边跑,顾不得身上的邪毒所带来的痛苦,一咬牙便提起长剑追过去。
    世界突然安静下来。
    此时的时雍,耳朵里听不到任何的声音,眼前一幕幕流光似的掠过。
    宫中各处,没有了笛声指挥的“丧尸禁军”,像是突然被人卸去了斗志,嘴里发出几声呜咽一般类同于动物的哀呼,很快便停止了下来,呆呆地站在原地,像是被人抽走了精气神的傀儡一般,由着京营大军将他们俘虏,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
    时雍提着长剑往火光处狂奔过去,在路上看到了赵胤的坐骑,孤零零停在甬道上,却没有看到他的人。
    时雍眼睛一热,泪水一下就不争气地湿了眼眶。
    “赵胤!!”
    “赵胤——”
    时雍凄厉而高亢的声音响彻夜空。
    她完全忘了身上的邪毒,也看不见周遭所处的环境,不管不顾地翻身上马,踏过尸身血水,朝前面奔跑过去——
    在火光冲天的宫殿前,时雍看到了遗留在地上的一个腰饰玉佩,慢慢弯腰捡起,再看着爆炸后的殿中火光,一遍遍叫着赵胤的名字,蹲下身来掩面痛哭。
    “阿拾?”
    背后传来赵胤的声音,分明充满了疑惑。
    时雍后背一麻,好像突然被人点穴了似的,身子有刹那动弹不得,直到赵胤慢慢朝她走过来,她才突然醒神一般,站起来,满面泪水地朝他飞奔过去。
    “吓死我了你……”
    “哭什么?以为我被烧死了?”赵胤将她搂入怀里,轻拍后背,唇角露出一抹笑。
    时雍将玉佩紧紧攥在掌心,又哭又笑,不解恨,又抬头去捶他胸口。
    赵胤低笑,捉住她的拳头,“你竟担心本王不是屑小之辈的对手?气煞为夫也。”
    这臭屁男人。
    时雍身子偎入他身前,双手紧紧环住赵胤的腰身,脸颊在他胸膛蹭一下,又猛地抬头。
    “王爷,你身子怎的这样冷?可有哪里不舒服?”
    他身子冷?
    赵胤方才去追那匹着火狂奔的马,跑出了一身的汗。这会脊背仍在发热,怎么会冷?赵胤看着时雍怀疑的眼神,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再摸一摸时雍的脸。
    分明是她身子滚烫,这才会觉得他身上凉寒……
    赵胤嗫嚅一下,不忍直说伤她的心,摇摇头,牵住她的手道:“我没事。倒是阿拾须得找个太医,瞧瞧那焚情,到底是何毒物……”
    太医?找太医也没有用的。
    对自己的身体状态,时雍心里最是清楚,看赵胤的神态,她已然明白赵胤的担心。
    “好。找太医。”
    时雍应和着赵胤的话,目光掠过赵胤胳膊上的伤,望向仍在燃烧的大火,狐疑地问:“祁林呢?你可追上他了?”
    “嗯。”赵胤表情平静。
    “在哪里?”
    “那里——”赵胤的视线落在火中,将刚才的情形简要叙述一下,“方才那一声爆炸,便是因他而起。”
    对邪君,赵胤原是想留下活口的,奈何方才两个人身上都带有武器,且邪君惯于用毒,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状态,赵胤丝毫不敢大意。最后,祁林还想拉他一同赴死,赵胤不得不放手。
    “镜子呢?”时雍稍稍松开赵胤的手,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忧色,“镜子在哪里?”
    赵胤尚不知白马扶舟毒发时对时雍说的话,更不知“镜子可唤阴阳,要毁灭邪君,只能毁灭镜子,但时雍也会一同毁灭”的说法。
    他见时雍神色惶惶不安,语调微微一滞。
    “方才同邪君搏斗,镜子从他手上飞出去,掉入了火里……”
    时雍心下一跳,“火里?”
    赵胤嗯一声,看时雍面色发红,嘴唇却越发乌紫,不由担忧地扶住她。
    “怎么了?镜子有何问题?”
    从见到赵胤开始便一直是兵荒马乱的状态,时雍没有来得及告诉赵胤这些详情,虽说她对“镜子捆绑灵魂”的说法半信半疑,但看到镜子被焚,心下仍是恐惧到了极点,不由脱口惊呼。
    “王爷。快,快让人救火,找镜子——”
    ……
    宫中那场恐怖的大火,后来留在了许多人的记忆里。
    时雍在火场被赵胤抱回无乩馆的时候,脑子已然恍惚。
    这些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令她心绪不宁,难以安睡。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那一夜,她身子忽冷忽热,手足冰凉,时不时惊惧颤抖,半梦半醒间,全是一些光怪陆离的景象。
    太医来看过,只说“热病者,恐是邪湿入体”,开了方子煎熬服下,不见起色,赵胤便整夜将她抱在怀里,听她说着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胡话,这般辗转到天明,时雍才渐渐恢复起清明,身子火烤一样的温度,也慢慢回复。
    在赵胤担忧地问起时,她笑了笑,以一句话总结了生不如死的一夜。
    “如踏过烈焰,在阴曹地府里走了一遭,幸好,又捡回一条命来。”
    只是,这一夜熬过去了,不知以后,又会如何?
    赵胤将她搂入怀里,紧紧地抱住,一言不发,也不放手,就好像只要他放开手,时雍就会从他指尖流走一般,让时雍好一番笑话。
    “王爷何时也这么胆小了?”
    赵胤黑眸深深看入她的眼睛,情绪全化在眸底。
    “从认识你之后。”
    一个人的时候,纵是九死他也从无畏惧。可能让一个男人改变的,无非是心里有了放不下的人,于是,便有了软肋,有了惧意。
    窗外寒风阵阵,又一个冬天来临。
    时雍偎有赵胤的怀里,看着他眉梢眼底的情绪,很想对她笑一笑,可是嘴角扬起来,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笑容,有些苦涩,迷茫又无奈。
    ……
    后来的后来,关于大晏朝这一段宦官弄权导致的皇城记忆,也仅见于民间野史,而大晏官方史册上难寻轨迹。即使后来的人们翻遍史书,与此有关的也不过寥寥几句。
    史载:东缉事厂都督白马楫擅专弄权,私植党羽,勾结外族作乱,趁光启帝北征之际,篡改帝训、独霸朝纲、屠戮宗室、利欲熏心、废太子而立楚王、祸国殃民。数日后被太子讨伐,死于宫中大火。
    几句话总结了这一场政丨变,也总结白马扶舟的一生。
    但后世修订大晏史书的官员发现,在下一任晏帝赵云圳主持修订的史册上,给予了锦城王赵胤极为正面的评价。说他不远千里自锦城返京,助光启帝北伐,讨蛮匪,诛逆贼,战功赫赫,是为国之柱石,其功勋之卓绝,光启朝无人能出其右——
    史书是为记当时事,供后人评。
    后来的史学家们研究《晏史》,除了或善意或惋惜地调侃锦城王赵胤“娶悍妇、惧内矣”,对他的个人功劳大多也是正面评价。
    甚至有专门研究《晏史》的史学家认为,若非有赵胤这样的帝师,没有赵胤为大晏整顿吏治、惩治贪腐、革除弊政、在锦城创后来让大晏效仿的税收、田地等新政,整肃了制度,为大晏中兴垫定了基础,就不会有后来的晏宣宗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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