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后》正文卷三、心知肚明(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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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艳年原本是以退为进,可现在竟然要假戏真做了。
    他有些搞不懂贵人是什么意思,之前自己把商会的疑难办不了的事儿告诉贵人,贵人今个既然是帮衬着处置了,那么就没有再什么难事儿了,怎么还要继续要自己退位?现在有三和出面承诺将炼铜厂的事儿延期五年,这五年的时间内,侯艳年在会首的位置上稳如泰山。这会子却又要退位?
    “难道贵人是想着要我,急流勇退吗?”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魏长生笑道,“不过贵人却也没有和我多说什么,贵人的原话是,既然这些人人心不齐,却也不必太帮衬他们;二来,这几年把征缅商会的事儿给处置了,都收尾好了,接下去,还有其余的事儿,或许会交给你办。”
    把征缅商会的差事儿交卸了,还去做其余的事儿?也就是接下去的差事儿,要比缅甸的生意还要大吗?
    侯艳年有些意动了,“如此的话,贵人要我什么时候退下来?”
    “还没有个准数,只是要你慢慢的来,”魏长生继续转达消息,“知道这个商会的事儿不会是你一辈子要做的事儿,就成了。”
    “如此可谓是我侯艳年的幸事了!”若是按照地位来划分,今日完全是魏长生要对着侯艳年行礼请安问好,但侯艳年自从入这化妆室以来,对着魏长生十分的客气,这会子更是起身,朝着魏长生拱手,“多谢贵人照拂。”
    魏长生坐着不动,朝着侯艳年点点头,“贵人在南府的事儿办的也正是时候,所以外头的事儿,小事儿你自己个处置了,大事儿若是有办不好的,先问三和,再不成就再请福三爷来,三爷的面子大,等闲请不到,找他那个伴当马头就是了,有这两位的事儿,大概就没有什么办不好的事儿了。”
    “是,我记住了,贵人还有什么教诲吗?”侯艳年站着听话,恭敬的说道。
    “交通商行的开销,不必过问,贵人自己个有数,这也是为了你的生意着想。”
    “是。”
    “七爷,您坐下,”魏长生笑道,“贵人就交代了这么几句,旁的没有了。”
    侯艳年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贵人操心的事儿够多了!没想到外头我这里的事儿也帮衬了很多。真不知道如何报答。”
    “七爷和我是一样的,”魏长生虽然对着刚才自己个转达的话儿不甚知道内情,但多少还是清楚自己和侯艳年的关系,“都是和贵人一块,贵人赏识提拔咱们这些人,是咱们的福气,不过咱们自然是要精心当差的,是不是?”
    “自然是的,”侯艳年如今的身份地位,完全是因为跟着到了南边,参与和经营了缅甸之战的后勤供给,然后趁着灭国之战,乘势而起,将西南这一帮子人,包括一些十三行的皇商揽入麾下,这才有了在京中开门立派的底气和资格,就好像侯艳年压根就不是西南三省之人,可就是当了安缅商会的会首,当了今日西南会馆开张的东道。“如今我也没有别的什么能帮衬贵人的法子,只能是多多赚一些银子来,让贵人用银子的时候,不至于缺了银子。”
    “我如今有了这样御前献艺的好处,天下哪里都去得了,”魏长生也笑道,“又从贵人那里学了新戏来,已经是心满意足,只是贵人说如今还不能放我走,要先再把万岁爷的六十大寿之庆典效力了再讲其余的,按照我的意思,总是要在外头唱戏才好。”
    “这又是何必呢?”谈完了正事儿,侯艳年也轻松下来,和魏长生说起了寻常的话儿,“什么地方也比不过在宫里头唱给万岁爷这些贵人们听戏好吧?如今瑶卿你号称通天教主,外头不知道多少人都想着要听你的戏呢,单单你教出来的那几位角儿,在宫中也是风靡一时的。”
    “是了,那也是以后的事儿了,”魏长生说道,“贵人那里还有好些好本子,都还藏着掖着呢,旧年正旦演了《龙凤呈祥》这一本戏,宫里头都喜欢,万岁爷也说是十分应景的好戏,明个宫里头还要演这本戏。”
    “这本戏可不简单,”侯艳年也是个好戏之人,他摇头晃脑的说道,“诸般行当,样样俱全,又是大家伙最喜欢的三国故事,寓意也极好,大家都都喜欢看的,今个却是不得见,实在是可惜的很。”
    “没有好角儿配着,可是不好唱,”魏长生站了起来,笑道,“今个不早了,我还要回西苑去歇息,七爷,咱们以后见!”
    “已经预备下清淡可口的筵席了,不先用一些再回去吗?”侯艳年或许以前是存了其余的心思,可如今对着魏长生是肯定只有敬慕之心了,要知道,魏长生才是日日伺候在贵人面前的重要人物了,虽然侯艳年和他并不存在着什么竞争的关系,但这身边亲近之人,还是要多多款待招待的,“瑶卿今个辛苦,说不得要好生谢谢你,咱们兄弟许久不见,今个我倒是要多多陪你才是了。”
    “且不忙这个了,咱们何必计较这些呢?昔日若是没有七爷,我也是不得入贵人的法眼,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来四九城打下如此局面了。”
    “你原本就是这一行当之中的翘楚,就算是遇不到贵人,也是一定能入京,名冠京华的,”侯艳年笑道,“只是遇到了贵人,你省却了不少时候。”
    “不仅如此,若不是贵人,这京戏,我无从知道,就只是唱秦腔,在这北京城之中,不算是什么正道,只能是大家伙偶尔听新鲜罢了,过后也就忘了,可如今多亏了贵人的悉心教导,就算我这会子即刻死了,那也是绝不会有人忘了我。”
    “这话说的什么呢!”侯艳年笑道,“原来这京戏还是贵人想出来的?”
    “七爷您不是外人,我也不瞒着你,外头人都以为是我和李鹿远的功劳,实际上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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