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血脉》第159章告解[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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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要提起达戈里·摩斯呢?”
    泰尔斯轻声开口,话锋却犀利:
    “除非你早在那时就心知肚明——摩斯已死,字里行间只是在试探我。”
    詹恩轻轻站起来,微笑着将银盘奉回给祭司:
    “泰尔斯……”
    但王子不管不顾,手中银盘咚地一声落到地上,将不少人吓了一跳。
    南岸公爵不得不歉意一笑,不辞辛劳拾起王子的餐盘,温和地交给祭司,再回到座位。
    “所以,小花花,你心里有鬼,却还在早早知情的情况下,故作不知不动声色地办完了争锋宴,装模作样,全程向我隐瞒摩斯已死的消息。”
    泰尔斯忍着话语里的不快:
    “你甚至叮嘱监狱的人掩盖踪迹,包括把案发时间改到零点,就为了不引起我的怀疑,从而蛊惑我相信:达戈里确确实实,死于普普通通的自杀或仇杀?”
    詹恩深吸一口气,微笑着回应每一个走过他身边,向祭司奉回银盘的信众。
    “为什么?”
    泰尔斯紧紧咬着牙根:
    “达戈里·摩斯,他到底有什么非死不可的理由?”
    最后一个信众回到座位,主祭大人的严肃表情松弛下来,笑着宣布圣餐仪式结束。
    身份尊贵的信众们这才齐齐一松,静谧庄严的氛围被打破,交谈与问候声此起彼伏。
    “可笑。”
    第一次,詹恩冷冷回击泰尔斯:
    “摩斯是个变节者,替我做事,却借着我的资源,吃里扒外私吞本属于我的钱。哪怕作为生意人,他也是个人渣,进入酒业以来坑蒙拐骗害人无数,本就死不足惜。”
    趁着没人注意,公爵狠狠剜了他一眼:
    “而你上次跟他牵扯上关系,只是白白惹得一身污,又何必这么上心?”
    “这不是我刚才的问题,”泰尔斯丝毫不吃他这一套,“我问的是:昨夜,你为什么要杀他?”
    詹恩表情一变。
    他猛地站起身,把几个准备来向公爵问好的客人吓了一跳。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鸢尾花公爵瞥了一眼泰尔斯,“跟我来。”
    言罢,詹恩转身离去,一路上都阴沉着脸,对于旁人的问候只是点头,并不答话。
    泰尔斯冷哼一声,起立跟上,丝毫不惧。
    这下,所有人都看出两位公爵之间又出问题了。
    面对两种程度不一却同样糟糕的气场,没有人再敢上前搭话,就连恶魔双胞胎都在交头接耳中向后一缩,双双举起手扇,翻出背面——“卡莎琪娜,添头算上科恩;消灾抵难,定能平安一生”。
    神殿里的信众们再度开始小心翼翼的窃窃私语,一片嘈杂中,隐约能听见几个模糊的字眼,什么“因妹成仇”、“内兄弟之误”啊,什么“欺男霸女”、“北方野蛮人”啊之类的……
    泰尔斯跟着詹恩走上神殿二层,后者推开一扇门,里面有一个看上去颇为私密尊贵的告解室——两个相互以透声板连通的木制小隔间,詹恩毫不犹豫地拉开其中一扇隔间的门。
    泰尔斯皱起眉头,扇走刺鼻的气味——一个头发稀疏,脸色红润,从上到下散发一副富态的落日祭司挺着大肚腩,舒服地坐在隔间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含着手里的金属软管,吞云吐雾。
    “乍得维?”
    正在抽烟的富态祭司大概五十来岁,闻言一惊睁眼,从告解室里蹦了起来,一头撞上门板。
    “啊,公爵大人!王子殿下!”
    乍得维祭司疼得涕泗横流,却也顾不上许多,他神色慌张,手忙脚乱地把水烟壶塞进袍子里:
    “我那个就是……正在准备待会儿的告解,需要进入绝对理性和平静的状态……”
    但詹恩毫不客气,一把将他揪出告解隔间:
    “出去,守着门,别让人靠近。”
    乍得维抱着水烟壶一个趔趄,有些发懵:
    “可是我一会儿还要给贵人们做告解……”
    “从现在开始,你先后给南岸公爵和第二王子做告解,还不够吗?”詹恩冷冷道,“其他的人,让他们去别的告解室。”
    乍得维愣了好一会儿,他看了看詹恩,又看了看泰尔斯,最后看了看狭小的告解隔间,突然福至心灵,恍然大悟。
    他不再紧张,而是抖了抖肚腩,大大方方地亮出水烟壶,邪恶一笑:
    “可是嘛,公爵大人,落日女神可不会原谅我们弄虚作假噢,除非啊……”
    泰尔斯眯起眼睛。
    “出去,现在,乍得维,”但詹恩面色不变,只是语气更冷:“落日女神就会原谅你和平托尔老夫人的好事儿,不让她儿子知道,更不让他为了亡父的名誉来找你作生死决斗。”
    乍得维祭司瞬间石化。
    “嗯?”詹恩挑挑眉毛。
    下一秒,反应过来的乍得维祭司连滚带爬地冲出房间,砰地一声关上大门。
    泰尔斯有些惊讶:
    “那家伙,乍得维是祭司还是教士来着?诶,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他……”
    但詹恩只是冷哼一声,坐进一侧的隔间里。
    有来有往,于是泰尔斯也没好气地冷哼一声,拉开另一个告解隔间的门,扇了扇烟味,坐进隔间里的一片黑暗中。
    “现在可以讲了——”
    但泰尔斯话未说完,另一个隔间的人影就晃了晃。
    只听詹恩啪地一声推开隔间门,再来到泰尔斯的隔间前,开门挤了进来。
    “往边上让让。”公爵冷冷道。
    “喂!”
    泰尔斯被詹恩挤到一边,咬牙切齿:
    “那边不是有空位……”
    “烟味儿。”詹恩目光不悦,言简意赅。
    泰尔斯一怔。
    “抽烟的人,不应该再怕烟味了吧?”
    “穷过的人,不应该再怕穷了吧?”
    泰尔斯顿时语塞。
    于是乎,星湖公爵和南岸公爵气呼呼地挤在狭小的告诫隔间里,在黑暗中怒目以——以听对方的鼻息。
    “我没有杀他。”
    詹恩咬牙道:“我没杀达戈里·摩斯,或者授意其他人去杀他。”
    泰尔斯不屑摇头:
    “得了,到这份上了,狡辩还有什么意——”
    詹恩呼吸加重:
    “看在落日的份上,我以凯文迪尔的姓氏发誓!当监狱的人上报这个消息时,泰尔斯·璨星,我跟你一样震惊!”
    泰尔斯话语一滞。
    只听南岸公爵在黑暗中怒道;
    “达戈里·摩斯也许是秘科的棋子,但他都已经在我的监狱里,任我处置了,我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在监狱里杀他灭口,再回来跟你编造借口,自找麻烦?”
    泰尔斯皱起眉头,略加思索。
    “但你的人篡改甚至瞒报了案件,从时间到现场,从嫌犯到事实,包括卡奎雷的汇报,”王子有条理地开口,“他们把一桩谋杀案做成了自杀案,压了下去——摩斯不是普通罪犯,他们不敢私自这么做,这只能是你授意的。”
    “没错。”
    这一次,詹恩大方承认,毫无掩饰之意:
    “为了维持稳定。”
    “稳定?”泰尔斯讽刺一笑。
    “那酒商是因我们的矛盾而进监狱的,他被谋杀,会成为舆论的中心,”詹恩忍住怒意,耐心解释,“我们不能也没必要让这件事打扰争锋宴、打扰翡翠庆典的开始,宾客们没必要知道。”
    “骗鬼去吧!宾客们没必要知道,但我呢?你甚至还在事后编造故事,遮掩真相,就为了蒙我?仇杀?呸!”泰尔斯呸声道。
    “那故事只是拿来——”
    “够了!小花花,我受够跟你兜圈子了,关于达戈里·摩斯的死,你到底有什么非瞒着我整整一个晚上不可的理由?”
    “你!”
    泰尔斯怒而点头:“对!”
    詹恩愤然道:“不,你!”
    “对,我!”
    “不不不!我是说,你,是你!”
    泰尔斯莫名其妙:“我怎么了?”
    詹恩一时气结。
    他深吸一口气,举起食指:“不——我的意思是,因为你!因为我担心是你!”
    泰尔斯愕然:
    “什么?担心什么是我?”
    詹恩连喘了好几口气,终于将情绪稳定下来。
    “好吧,事已至此,我就直接问了。”
    他在黑暗里转向泰尔斯,一双眸子冷漠清幽:
    “达戈里·摩斯,他是你杀的吗,泰尔斯?”
    啊?
    我杀的?
    泰尔斯愣了一下:
    “什么?”
    詹恩冷哼一声:
    “那是你的人杀的吗?还是你授意手下人或者宫外的人,去监狱里把他做掉的?”
    泰尔斯反应过来,愤然否认:
    “你在说什么屁——当然不是!”
    “那你事先知情吗?至少在宴会上?”詹恩语气怀疑,步步紧逼。
    “不!这该是我问你的问题!”
    詹恩讽刺地冷笑一声。
    “那你,或者你在秘科里的‘好朋友们’,有什么围绕着摩斯的死来展开,来对付我的阴谋计划吗?”
    秘科的“好朋友们”……
    那个圆脸少女的形象在眼前出现,泰尔斯顿时一窒。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黑暗中,詹恩沉默了好一会儿。
    “哼,想来也是,”南岸公爵寒声开口,语带不屑,“就你这副怂样和蠢样……也不像有能力帮王国秘科施行阴谋的样子。”
    “你——”
    泰尔斯竭尽全力,靠着狱河之罪稳定住情绪: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瞒着我,是因为你怀疑我?”
    “昨夜是争锋宴会,万众瞩目,”詹恩一副理所应当不容置疑的样子,“如我所言,你父亲若要动手,那是很好的机会。”
    “至于我,我再怎么多疑小心都不为过。”
    泰尔斯难以置信地呼出一口气:
    “所以你就连我也怀疑,觉得达戈里的死是我干的?”
    “废话,那个酒商是主动去找你的,王子殿下!”
    詹恩不忿至极,痛斥道:
    “他还是你带进城的!也是你来告诉我他是秘科的人!他都进了监狱你还在过问他!所以,当然,当达戈里·摩斯蹊跷地在争锋宴的节骨眼儿上死于非命的时候,是的,我有一万个理由,第一个就该怀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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