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血脉》第138章白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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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撇撇嘴。
    “李希雅姑妈还说,如果你下次还想借点什么书,不必当小偷,大可以直言——放心,她不会告诉你父亲的。”
    泰尔斯仿佛觉得脸蛋在燃烧。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直到米兰达开口打破沉默。
    “我听怀亚说,你要去南方巡视?”
    “哪个怀亚——哦,你是说那个怀亚,”泰尔斯点点头,微微叹息,“对,显而易见,大家都在忙活儿这事儿。”
    “既然连我这样出了名‘不宜室不宜家’的人都收到了……我猜,南方的不少领主们,应该也拿到了你的’配种不‘?”
    南方的不少领主们……
    泰尔斯露出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
    “关于这个,父命难违。”他讽刺道。
    “而君命更不可改。”米兰达嗓音冷冽,让泰尔斯心中一凛。
    她到底想说什么?
    泰尔斯正色道:
    “听着,米兰达——抱歉,是亚伦德女士。我很感激你过来看我,我也很抱歉我的事给你带去了不便,但是如果没有其他……”
    “够了,我不想跟你兜圈子了。”
    米兰达直截了当地打断了他,下一句话让泰尔斯一怔:
    “我是来帮你的。”
    “帮,帮我?请原谅,我不是很明白。”
    米兰达瞥了他一眼,只这一眼,仿佛一切了然于胸。
    却让泰尔斯忐忑不已。
    “别装了,你这趟去南方,绝对不是为了相亲,”女剑士语气肯定,“依照你的习惯,所到之处——王都,要塞,龙霄城,西荒——都不会太平。”
    啊?
    泰尔斯先是一愣,随即不甘心地抠抠椅子:“星湖堡就很太平。”
    只死了几只老鼠。
    顶多再加两把椅子。
    但米兰达没有理会他:
    “而无论你要做什么不方便说的勾当,你都需要信得过的、得力的人手,最好是曾经合作过,乃至一起出生入死过的熟人。”
    “所以,这趟旅程,我跟你走。”
    不方便说的勾当……
    该死,她知道什么?
    那一刻,泰尔斯与米兰达目光相交。
    “既然您不喜欢兜圈子,亚伦德小姐,”泰尔斯怀疑道,“我知道我们在龙霄城的经历令人难忘,但我们的交情,似乎还没好到千里相助的地步?”
    米兰达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紧紧地盯着他,她那双眼睛跟其他人的都不一样,沉静,冷漠,犀利,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疏离。
    对了,公爵突然想起来,眼前姑娘虽身属星辰,可亚伦德却血源北地——很多时候泰尔斯也不免忘记这一点,而更多地把她当作典型的“帝国佬”。
    终于,米兰达轻声开口:
    “如果你非要一个理由的话,科恩对我说,王子处境艰难,急需帮助,可惜身边人手不足——或者引用他的原话‘都是些白痴’。”
    “科恩?”
    泰尔斯闻言一愣。
    是他让米兰达来的?
    他下意识问出心中所想:“他,他最近怎样?”
    “挺好的,”米兰达沉声道,“先是从路政维护科调岗到了档案管理室,日常工作从扫地变成喝茶……”
    是啊,拜我所赐。
    泰尔斯有些内疚。
    也许,也许该走点关系,把他调到星湖堡来,权当补偿?
    “……直到他不眠不休地整理档案,翻出了一大堆疑点重重的陈年案卷,牵扯了一大批安享晚年的退休警戒官和裁判官,甚至不少前高官。他上司不得已,只好把他转到骑士学院下属的警戒官学校,训练后备警戒官。”
    经过一秒钟的深思熟虑,泰尔斯还是决定忍痛割爱,让科恩继续在警戒厅多加历练。
    “我明白了。”
    泰尔斯心里涌出一股奇怪的感觉。
    “不得不说,我很感激,也很荣幸,但是,但是你是索尼娅长官的得力助手与麾下健将,要是我把你拐跑了,她可不会……”
    “她会的,”米兰达打断他,“长官,她会明白的。”
    她比任何人都明白。
    米兰达死死地盯着窗外。
    泰尔斯停顿了一秒。
    “你是说真的?”
    “你要来……为我效劳?”
    “我没有说谎的习惯。”
    “因此你也不擅长说谎——至少不如想象中那么擅长。”
    那一秒,米兰达眼神一厉!
    星湖公爵深吸一口气,感觉到房间里的色调越发深沉。
    “你不是受科恩所托才来的。”
    泰尔斯摆正身姿,严肃地看着她:
    “不是因为他不想帮我,而是哪怕再给那傻大个儿二十个脑子,他都想不到更说不出‘王子处境艰难急需帮助’的话。”
    米兰达的眉头越发紧锁。
    “七年前的龙霄城,你没能用这把‘鹰翔’骗过柴尔·乌拉德,”星湖公爵冷冷地望着她,“七年后,你也没法骗过我。”
    “因此,我要再问一遍,也是最后一遍。”
    泰尔斯的话里带着寒意:
    “亚伦德女士,你为什么要来这里,来‘帮我’?”
    米兰达靠在窗边,不言不语。
    就像迎击风雪的寒梅。
    但泰尔斯也很有耐心。
    终于,女剑士面无表情地开口:
    “因为我厌倦了。”
    “厌倦什么?”
    米兰达倏然抬头!
    “等待,”她冷冷道,“我厌倦了等待,厌倦了伺机待变,厌倦了随波逐流,我厌倦了做一个幸福、可怜、无辜、安于现状又毫无自觉的可悲女人。”
    就像过去的二十几年。
    米兰达不避不让,正面对上王子的眼神。
    幸福、可怜、无辜、安于现状,这些词……
    泰尔斯慢慢地皱起眉头。
    “你在说什么?”
    米兰达冷笑一声:
    “一切。”
    她扭过头,望向阳光下的星湖。
    “七年前,我父亲因私害外国政要——也就是那个倒霉的埃克斯特王子——的罪名下狱。”
    “但圈内人都心知肚明,‘铁鹰’瓦尔·亚伦德的罪行远不止于此:他居心叵测勾结外敌,犯下骇人听闻的叛国大罪,险些害北境生灵涂炭,令王国万劫不复,他孽债深重,罪不容诛。”
    泰尔斯想起七年前的群星之厅,想起战火临头而众臣逼宫的那一幕场景,没有说话。
    米兰达的话越发压抑:
    “亚伦德家族受此打击,威严扫地,名声尽毁,七年来不知受了多少耻笑,曾经交好的势力家族更争相与寒堡保持距离,划清界限。”
    她失落地道:
    “事实是,我们的家名渐趋黯淡,而北境,也已不再抬头仰望绝冬峰顶的白鹰。”
    泰尔斯低声开口,心底却隐隐不安:“我很抱歉。”
    “大可不必,”米兰达断然否认,“既然做了,那便合该承受后果,这是我们应得的。”
    泰尔斯看着她的样子,却想起另一个国度里,在英灵宫中交手的埃克斯特大公们。
    “所以这就是你来找我,甚至要为我效劳的原因。”
    “你想借星湖公爵之势,重光白鹰之辉?”
    米兰达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不止。”
    她目光一凛:
    “你知道的,你知道他还做了什么。”
    他?
    他。
    不知为何,泰尔斯明白过来:她说的不是瓦尔公爵。
    只见米兰达离开窗台,缓步走向泰尔斯。
    踏。
    她声线沉稳,话语却诛心:
    “他把我父亲——尽管是咎由自取——关在牢里整整七年,既不取他的性命,也不剥夺他的头衔和地位,同时彰显了国王的仁慈与复兴宫的残忍。”
    踏。
    “他从未明言我——一个女性第一继承人的法定正统,同样亦不承认其他亚伦德分支血脉有取而代之的权力,任由我们争议四起,家族生隙。”
    踏。
    亚伦德家的女剑士的步伐似乎有着某种节奏,每走一步,都在加深她的气势,与她所述之言相得益彰:
    “他从未提起和批准我的婚事,甚至驳回了有心人的提议,让我逐步成为北地那颗越是拖延,便越是引人心动,诱人采摘的权力果实。”
    踏。
    “他还挑动泽穆托与福瑞斯,施以小恩小惠,助长其野心,让这两个仅次于亚伦德的北境家族,以为自己能替代寒堡在复兴宫面前的地位。”
    踏。
    泰尔斯只觉得狱河之罪正蠢蠢欲动,某种强烈的预感让他不得不深吸一口气,打断对方的话:
    “北境地理关键,民风剽悍,复兴宫在处理相关事务时,自然需要谨慎……”
    “没错!”
    米兰达厉声开口,打断了他。
    “北境地位特殊,诸多传统与王国内陆有异,其中之一就是北地领主不必遵循《埃兰法》的长子继承制,甚至可以沿袭北地遗风,择贤传继,相当特别。”
    “或者用内陆人的话来说——野蛮落后。”
    北地遗风。
    泰尔斯突然想起了黑沙领,想起了查曼·伦巴是如何取得大公之位的。
    “但我知道他的打算,”米兰达话锋一转,凛冽逼人,“你也知道。”
    “他利用继承法统的差别和争议,也利用我的性别,就这么吊着我,吊着亚伦德家族,吊着整个北境。”
    “以便再行刀锋领故事,以王室之名,在北境推行他的法令,播撒他的权威,传达他的意志,任命亲近王室的官吏,直到桀骜不驯的寒堡如他所愿,在断龙要塞之后,成为复兴宫的第二个北方行营。”
    米兰达终于停下了脚步,停在泰尔斯的正前方。
    她幽幽道:
    “直到绝冬峰顶的高傲白鹰,成为宠物鸟笼里的学舌鹦鹉。”
    泰尔斯不由得长长叹息。
    “所以现在,我,米兰达·亚伦德,公爵之女,倒成了王国的牺牲,历史的弃子,北境的阻碍——我的身份不上不下,我的权利悬而未决,我的未来晦暗不明。”
    米兰达冷哼一声:
    “不愧是父子,他和你一样,懂得怎么利用女人,特别是利用弱势中的女人,对吧?”
    泰尔斯目光一动。
    她……
    他忍住了反驳的冲动,却无法阻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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