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血脉》第117章门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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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此言一出,军事顾问梭铎越发疑惑,跟上午比起来,这位刚刚从巴拉德室里走出的少年,让他感到陌生。
    除了留下来值守的,周围的王室卫士渐渐散去,不时向这群中枢高官投来目光。
    “原来如此,”康尼子爵不依不饶:
    “那容我冒昧一问,被您拒绝的人选,是哪家的小姐?”
    泰尔斯吐出一口气,莫名觉得烦躁。
    “管他是谁家的,”但幸好,笑眯眯的库伦公爵及时插入,亲自接过这个让本就疲惫的泰尔斯无比厌烦的话题:
    “那您一定不介意,考虑考虑我的几个孙女?”
    泰尔斯敷衍一笑,看见周围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他便不打算耗下去:
    “陛下说了,今天的御前会议到此为止,该散就散了吧。”
    此言一出,众人齐齐讶异。
    “太好了!”
    昏昏欲睡的裘可突然睁眼,他开心地打了个响指,感激涕零:“我就知道!”
    梭铎顾问皱起眉头:
    “但是我们还有事务……”
    “我知道,”泰尔斯挥手打断他,不耐烦道:
    “还有事儿没谈完,对么。”
    泰尔斯看向巴拉德室,看着那个若隐若现的身影,冷笑道:
    “关于替役啊,缴税啊,西荒啊,常备军扩编,削减征召兵什么的……”
    他大大咧咧,毫不掩盖音量,这让包括梭铎在内的御前诸臣神色大变!
    “殿下慎言!”
    军事顾问打断泰尔斯,紧张地左右张望:
    “此乃,此乃……”
    泰尔斯一拍脑门,像是突然醒悟。
    “哦,对,此乃王国机密,”王子懒洋洋地转头,对着还在场的几个王室卫士大声道:
    “那啥,王国机密,各位,你们什么都没听到啊!什么都没听到!听到了吗?你们没听到!”
    几名卫士一头雾水地回过头来,不明所以。
    知晓利害的御前群臣面如土色,面面相觑。
    梭铎更是惊诧不已。
    “啊呀呀说来您可能不信,”库伦首相又是恰到好处地打断对话,他兴致勃勃:
    “这次复兴宫的厨子居然出人意料,做出了新菜诶!”
    劳累了许久,现在只想找块平地往上一躺的泰尔斯不想再跟他虚与委蛇,假笑道:
    “很好,夜安。”
    他不再看东海公爵的脸色,转身即走。
    “不,会议没有结束,”他的身后,梭铎顾问竭力拦住几位要走的大臣:
    “诸位,恕我直言,今天的御前会议至关重要,现在王国正处在关键时刻,敌人已经出手,我们得作出反应……”
    泰尔斯脚步一顿。
    “哦,他还要我给你们带个话,各位大人。”
    泰尔斯回过头来,把拇指对向巴拉德室的方向,笑意盈盈:
    “王国秘科行动及时。”
    “那封信……安全了。”
    此言一出,几位大人同时一愣。
    “信?”康尼子爵回忆着,狐疑道:
    “噢,您是说那封今天刚到的——”
    梭铎顾问讶异道:“安,安全了?”
    “什么意思?”
    财政总管裘可转了转眼珠,毫不顾忌:
    “你是说,故意泄露凯文迪尔信件的人抓到了?”
    御前群臣齐齐一凛:
    “裘可!”
    “抱歉,嘴快了,”裘可满不在乎,回过头:“但是刚刚这个秘科的说他们没法……”
    总管大人面色一变,转身四望:
    “奇了怪了,那个刀疤脸呢?我记得刚刚还在这里的!人呢?”
    “信件追回了,那就是说,”康尼子爵严肃道:
    “我们还有转圜的余地,只要我们当那封信不存在?”
    泰尔斯冷眼看着大臣们来来回回。
    很奇怪。
    今天上午,他还在御前会议室听简报的时候,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这种奇怪的、冷漠的、淡然的、无趣的、仿佛隔了一层厚厚幕布的……
    弈棋感。
    对,弈棋感。
    就像……他使用魔能的感觉。
    泰尔斯心中一重。
    群臣熙熙攘攘的争论声中,唯有库伦公爵置身事外,只见他眯眼一笑:
    “啊,那就好。”
    “以王国秘科之能,自然不容宵小作祟嘛。”
    梭铎顾问难以置信地咬紧牙,举步就要往巴拉德室走:
    “不,这不可能,我要去见陛下……”
    但泰尔斯却轻轻举臂,拦住了他的去路。
    “请勿如此,梭铎大人。”
    “十分钟前,我才当着他的面撕了那封信,”王子轻描淡写道:
    “陛下此刻,正在气头上。”
    泰尔斯轻若蚊蝇的话让大臣齐齐一静。
    他们惊讶地看向少年。
    “什么?”
    梭铎惊愕回头,不敢置信:
    “信,您,您?”
    泰尔斯放下手臂,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相信我,你不会想现在见他,更不会想跟他提这事儿的。”
    梭铎呼吸急促,面色发红,他沉默了一秒,随即冲向泰尔斯:
    “你——”
    “大兵!悠着!悠着!”早有预感的裘可从侧面死死扒住梭铎的腰,使尽吃奶的力气不让他向前:“冷静,那是王子,王子啊!哎呀信没了就没了嘛,反正也不准备用它,再说了又没泄露,咱也不用担心,你急什么……”
    其他大臣反应过来,连忙齐齐围上,劝阻梭铎。
    泰尔斯冷眼看着这一幕。
    首相笑眯眯地哼着小曲。
    但梭铎顾问兀自挣扎,气愤至极:
    “不,你们不懂,不懂!你可知那是,那是——”
    “是啊,”泰尔斯淡然回应道:
    “那是用我的命换来的——凯文迪尔投诚书。”
    梭铎一愣,停顿下来。
    “哦对了,那个,下次你们再要出动常备军,或者查别人家的账目,搞诸如此类的幺蛾子的时候,”泰尔斯缓缓转身,笑着看着抱在一块的军事顾问和财政总管:
    “先告诉我,好吗?”
    他无奈地摊手:
    “否则,我就又得这么干一次。”
    军事顾问一噎,闭眼呼出一口长气。
    众臣面面相觑。
    “哎呀,多注意多注意,瞧瞧,这把年纪了,吃了新菜就容易闹肚子。”东海公爵伸手安抚道。
    “泰尔斯公爵,泰尔斯殿下,”梭铎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他一脸疑惑和痛心:
    “发生什么了?”
    泰尔斯耸耸肩:
    “没啥,陛下改主意了,仅此而已。”
    “但事情不该是这样的,”梭铎咬牙切齿:
    “您在中间,究竟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泰尔斯的眼神凝固了。
    “我刚刚救了你们的命。”
    他看向眼前的每一个御前大臣,面色沉静,毫无波澜:
    “不客气,各位大人。”
    梭铎难以置信地望着他,裘可则深深蹙眉,还有人不明所以,有人若有所思。
    倒是库伦首相哈哈一笑,肥大的腹部向下一顿,鞠了个躬:
    “救命之恩,不胜感激。”
    泰尔斯没有理会他。
    “而正确的问题该是,梭铎大人,”王子淡漠地看着颤抖的军事顾问:
    “你和陛下,也许还有那个刀疤脸。”
    “你们做了什么?”
    此言一出,泰尔斯再不流连,扬长而去。
    身后,梭铎凝重地望着泰尔斯的背影,目光越发严肃。
    但泰尔斯走在灯火通明的廊道里,思绪却飘回方才。
    ————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国王的声音在巴拉德室中响起,少了之前的锐利锋芒,却多出几丝喑哑幽深。
    “你想做王国的车辔。”
    凯瑟尔王淡淡道:
    “既挽住疾驰的战马,又扣紧沉重的车驾。”
    战马,车驾。
    站在议事桌前,泰尔斯恍惚了一瞬。
    【烈马不会屈从铁鞭,驭者也不会放弃鞭打。】
    “你以为你在保护马车,”国王摇摇头:
    “但你这么做,既在拖慢战马,也是干扰车驾。”
    所以,他知道。
    泰尔斯告诉自己。
    当然,他知道。
    他一直知道。
    他只是……不在乎。
    “如您所言,陛下,”泰尔斯收敛好自己的情绪,缓缓坐下:
    “我游走峭壁之巅,却妄想天穹之景。”
    铁腕王哼了一声,似笑非笑。
    “这条路途险恶万分,一旦行差踏错……”
    “我明白。”
    泰尔斯极快地回应他:
    “若让人知晓我是国王的内应,那我会被千百封臣视作贵族阵营的大叛徒,千夫所指,万人唾弃。”
    国王点点头,表情凝重:
    “他们会恨你,更甚于恨我。”
    泰尔斯搓了搓汤匙,沉默片刻:
    “那我们最好别演砸。”
    国王缓缓摇头。
    “演砸只是最好的结果。”
    “可万一你演得太好了,深藏不露,人人信服,成功化身诸侯救星、封臣希望……”
    凯瑟尔王打量着泰尔斯,语气冷酷:
    “被你欺骗而支持你的人,他们会汇成滚滚浪潮,用名声,立场,阵营,利益,关系,局势,用一切裹挟你前进,不容你抗辩,不由你掌控,更不许你反悔。”
    “他们会爱你,更甚于恨我。”
    泰尔斯的笑容慢慢消失。
    国王的话归于平淡:
    “到那时,你身不由己,哪怕想半途下车,也来不及了。”
    法肯豪兹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
    【要知道,当你的封臣和麾下群情激愤,众意昂然,站在浪潮前的你除了随波逐流,可没有太多选择。】
    泰尔斯欲言又止。
    “而与此相对……”
    凯瑟尔王望向大门,神色复杂:
    “当你竖起反抗王权的战旗,会由此而团结起来的,可远远不止封疆公伯。”
    “复兴宫之下,蒸蒸日上的拥王党众,野心勃勃的新兴贵族,见风使舵的投机分子,曾经向你示好待你友善的人,他们都会待你若政敌,视你若逆子,甚至不惜为难你,以邀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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