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血脉》第109章代号:沙王(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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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纹丝不动,基尔伯特却目光复杂,
    外交大臣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步履蹒跚地随着同僚们离开。
    看见大人物们都离开了,艾德里安这才不为人知地松出一口气。
    另一边,玛里科带着最后几个王室卫士,一边监视着泰尔斯,一边倒退着离开巴拉德室。
    “小心,先锋官。”
    泰尔斯突然出声,让捧着承重者的玛里科脚步一顿。
    “那把剑,可是卡拉比扬家的传家至宝,”王子扭过头:
    “很重的。”
    玛里科深吸一口气。
    可不等他回话,艾德里安已经发声。
    “宝剑虽沉,”总卫队长走上前来,为泰尔斯整理凌乱的衣装,还不忘撕下衣物,为泰尔斯包扎好肩颈的划伤:
    “但为王室负重,正是吾等之责。”
    看着为他包扎伤口的艾德里安,泰尔斯的语气好了很多:
    “谢谢你,艾德里安勋爵,替我向宫门的卫队兄弟们道歉……”
    “他们不需要道歉。”
    艾德里安打断王子的话,态度依旧温和,眼神却有不同:
    “等着他们的,将是掌旗官的审查,刑罚官的量刑,以及伴随一生履历的失职记录。”
    泰尔斯闻言一滞。
    他的语气低沉了下去:
    “我……抱歉。”
    艾德里安勋爵微微一笑,处理好王子的伤口,拍拍他的肩膀。
    “我已经说了,殿下,”总卫队长轻轻点头:
    “为王室负重,乃吾等之责。”
    身后的玛里科怒哼一声,将承重者重重地拄上地面,转身离去。
    随着艾德里安最后一个离开,巴拉德室的大门轰然关闭。
    只剩下国王与王子,在议事桌的两侧,在灯火夕阳的映衬下,两两相对。
    巴拉德室面积不大,开御前会议的时候显得拥挤热闹。
    可此时仅剩两人,却又透出股瘆人的冷清。
    “说吧,”凯瑟尔王毫不浪费时间,他的冷酷话语从议事桌另一端响起,若隔山海之遥:
    “你要怎么‘为星辰而生’。”
    泰尔斯没有马上回答。
    他先摸了摸自己渐渐红肿的嘴角,腹诽着玛里科的老拳,拍拍屁股底下的座椅,心生感慨。
    他总算坐下来了。
    毕竟,这个位子,是他拼了命才抢来的。
    而非基尔伯特为他让出来的。
    而现在,他的战斗才正要开始。
    【若要作战,就全副武装。】
    念及此处,泰尔斯抬起头,向着对手露出最真诚的笑容。
    “哦,我还以为你没听懂……”
    第二王子抄起桌上的一个茶杯,也不管那是谁用过的,把里面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
    “或者干脆听懂了,故作不知呢。”
    “璨星?”
    听见这个姓氏,凯瑟尔王微微一动。
    泰尔斯喝完茶水,顺手把名贵的茶杯向后一抛:
    啪啦!
    国王望着王子粗犷无礼,不加掩饰的动作,目色微寒。
    看见父亲的眼神,泰尔斯抹掉唇边的茶渍,哼声而笑。
    好吧,为了这个茶杯,昆廷男爵肯定又要阴阳怪气地指摘他了。
    但是……管他呢。
    “我说,不如你也退下吧?”
    泰尔斯突然扭头,向周围的虚空张望:
    “约德尔?”
    听见这个名字,凯瑟尔王眯起了眼睛。
    可巴拉德室里寂静无声,除了摇曳的火光,没有回应。
    倒是凯瑟尔王冷哼一声,耐人寻味地打量自己的儿子。
    泰尔斯等不到回答,只得抓抓额头,自嘲一笑:
    “我……以为他在。”
    凯瑟尔王不留情面地冷哼一声。
    “遵循星辰传统,若王室成员犯错。”
    铁腕王双眸如刃,将他牢牢钉在座位上:
    “他们的惩罚,将由王室卫队的首席刑罚官,亲自执行——从鞭刑,到绞刑。”
    刑罚官。
    亲自执行。
    回想起马略斯鞭打哥洛佛和D.D的场景,泰尔斯默不作声。
    “因此,这个职位往往青睐那些恪守律条、铁面无私又不畏权贵的人选。”
    凯瑟尔王没有要等泰尔斯回答的意思,他的目光里隐含威胁:
    “从今天看,次席先锋官玛里科,是个不错的候选人。”
    玛里科。
    刑罚官候选。
    泰尔斯回想起玛里科临走时瞪他的表情,感受着下巴和小腹的疼痛,嘴角微抽。
    他头疼地道:“是啊,玛里科先锋官是挺不错的,科恩和哥洛佛两人联手都拿不下他——当然咯,这俩大个子根本毫无配合,彼此碍手碍脚……”
    “不管你接下来要说什么。”
    凯瑟尔王冷冷打断他:
    “你今夜的愚行让场面变得极度难看:最糟的后果已经产生。”
    “不可挽回。”
    凯瑟尔王的目光如剑锋扫过:
    “惩罚亦然。”
    “包括你,以及所有跟着你犯蠢的人。”
    惩罚。
    他。
    以及
    跟随他的人。
    怀亚,罗尔夫,科恩,哥洛佛,D.D……想起这些稀里糊涂跟随他闯进复兴宫的人,泰尔斯勾了勾嘴角。
    就像六年前,他们跟着他闯进英灵宫,不是么?
    少年呼出一口气,靠上椅背。
    “好吧,我承认,现在看来,行动是有些草率和仓促,以及冒险。”
    泰尔斯耸耸肩,不小心牵动伤势,不由又一阵龇牙咧嘴:
    “我……下回注意?”
    但可惜,他父亲依旧一脸冷漠,完全没有要给他的玩笑捧场的意思。
    “看来,你在秘科什么都没学到。”
    “依旧冲动,愚蠢,可笑,蹩脚。”
    凯瑟尔王用了四个形容词完成这句话。
    泰尔斯抿起嘴,礼貌地点点头。
    冲动,愚蠢,可笑,蹩脚。
    “而你知道,在这个场合,这个时间,你耽误了多少大事吗?”
    “我知道。”
    泰尔斯极快地回答。
    “但我也知道,”他收敛心情,回到他的战场,抬头面对国王:“在我们说话的当口,王国上下,还有人在苦苦等待,有人在惴惴不安,有人在绝望死去。”
    泰尔斯的表情严肃起来:
    “还有更多的人,他们不知道等待在自己前方的,是怎样的命运。”
    他对上父亲的目光:
    “所以我必须来。”
    “必须来?”
    铁腕王冷笑出声,眼眸里却殊无笑意:
    “我没带王冠,却带了头颅。”
    国王嗓音一寒:
    “怎么,你要来拿吗?”
    夕阳正好落到窗外,凯瑟尔五世的身影在猩红的背光中,漆黑模糊。
    泰尔斯笑了。
    没带王冠。
    却带了头颅。
    努恩王死后,那带着斑斑血迹的龙鳞王冠在他的眼前闪现。
    下一个瞬间,狱河之罪在他的血管里汹涌起来。
    王子面色一冷,身影闪动,扑向国王!
    唰!
    在椅子和地面的摩擦间,只见泰尔斯表情决绝,离座前倾,手掌倏然伸向对面的凯瑟尔王!
    铁腕王纹丝不动,毫无惊诧,只是冷漠地望着越来越近的泰尔斯。
    啪!
    一声闷响,巴拉德室恢复了平静。
    夕阳和火光将泰尔斯的身影映得鲜红血腥。
    而他的手掌停在议事桌上方,却已被牢牢制住,不能寸进。
    距离凯瑟尔王,只有几尺之差。
    灯火一阵摇曳,带动光影震动,感受着迟来的劲风。
    “我说呢,你果然在啊。”
    泰尔斯面无表情,看也不看突现眼前的神秘身影:
    “约德尔。”
    约德尔·加图——他再熟悉不过的面具护卫正单膝跪在议事桌上,死死扣住泰尔斯的手腕,将身后的国王护得严严实实。
    约德尔没有回答。
    他的面具厚重死板。
    他的手套冷若冰霜。
    他的动作稳定如常。
    泰尔斯看向自己手掌所向的地方,叹了口气:
    “可惜啊,就差一点。”
    面具护卫稍稍低头:国王身前的桌面上,泰尔斯的手指下方,静静地躺着一封皱巴巴的信纸。
    封面上,鸢尾花状的火漆漂亮而精致。
    约德尔顿时一愣。
    他抬起头,紫色面具上的幽深孔洞与泰尔斯双目相遇。
    “放开他。”国王的声音冷冷响起。
    泰尔斯弯起嘴角,他看着面具护卫,挑了挑眉毛:
    “我想,他说的是你?”
    约德尔沉默了一瞬。
    下一秒,泰尔斯眼前的空气荡漾出波纹,激扬出涟漪。
    约德尔的身影模糊起来。
    面对这熟悉的场景,泰尔斯只是牢牢地盯着那副面具,仿佛能盯穿它,直刺其后的另一双眼神。
    很快,泰尔斯只觉手腕一松。
    涟漪彻底消失。
    泰尔斯感受着手腕上残留的疼疼,叹了口气,把一丝怅惘赶出心头。
    他既已作出决定,就没有余力怀旧伤故。
    少年伸手抓起那封信,从议事桌上退回来,坐回座位。
    “所以,这就是‘屁屁头儿’说的那封书信。”
    屁屁头儿。
    凯瑟尔王皱起眉头。
    泰尔斯一边读信,一边心不在焉地解释:
    “哦,你知道,秘科有一个小组,叫‘王子的屁屁’……算了,不重要。”
    眼见铁腕王并不在意,泰尔斯耸了耸肩,草草扫过信上那笔优雅从容的文字,提取要点。
    “啧啧,缴税替役,还要支持常备军预算?”
    泰尔斯放下信纸,目现精光:
    “祝贺你,想必梭铎大人很开心,裘可大人也很满意,你扩充常备军的心愿完成了,所有人皆大欢喜?”
    凯瑟尔王沉默了一阵。
    “你不惜破禁闯宫,”几秒后,国王幽幽道:
    “言出大逆,行同谋反,就是为了说这个?”
    泰尔斯笑了,他的笑声很大,响彻巴拉德室。
    但国王依旧表情欠奉,只是冷漠地望着他。
    直到泰尔斯笑容一敛,肃言道:
    “那么,坑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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