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血脉》第84章抓紧你的剑[2]

王国血脉最新章节目录
   价还价?”
    安克的表情坍塌下来,眼神里的疯狂和豁出一切的狠戾,瞬间消逝无踪。
    “那么,殿下,代价是什么呢?”
    安克呆呆地答道。
    泰尔斯明白过来,悲哀地望着他:
    “一切。”
    青年露出麻木而绝望的笑容,点了点头:
    “拜拉尔家将成为背主之徒,众矢之的。”
    “西荒的棋局里,我们将不再有选择,不再有自由,不再有……未来。”
    泰尔斯按住他的肩膀。
    下一秒,安克眼神微茫,嗓音里渗出无穷无尽的苦痛和悔恨:
    “而蒂娜,蒂娜……”
    “她将永远,永远,永远不会原谅我。”
    拜拉尔的话音落下,整个人呆呆地望着虚空,不再动弹。
    如行尸走肉。
    归于死寂。
    “那个叫蒂娜的姑娘。”
    半晌后,泰尔斯艰难地开口:
    “她是你什么人?”
    安克没有回答。
    他只是双目通红地望了泰尔斯一眼,向后砸上椅背,在齿间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那一瞬间,泰尔斯似乎回到了狭窄的巴拉德室。
    “她很好?”王子怔怔问道。
    安克恍惚地喘息着。
    “最好的。”
    “但是现在,不重要了。”
    安克不再看他,麻木地道:
    “不再重要了。”
    刑房里一阵沉默。
    但泰尔斯心思紊乱。
    詹恩知道有这件事?还是詹恩知道安克有筹码?
    “这就是……詹恩让你告诉我的事情?”
    “一枚无可抵挡的筹码,一个能让王室彻底碾碎西荒的契机?”
    安克失神地点头:
    “是。”
    “但也不是。”
    泰尔斯蹙眉:
    “什么意思?”
    安克抬起头,苦涩地望着泰尔斯
    “为了拯救我的家族,我的确向凯文迪尔公爵求助,求他为我闯入宴会提供便利。”
    “但不是他。”
    安克幽幽道:
    “他只是……另一枚棋子。”
    詹恩只是……另一枚棋子?
    泰尔斯一怔。
    “我不明白。”
    安克喘息了几秒,面色痛苦,似乎查卡酒的效力在渐渐消退。
    但泰尔斯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早在那之前,我四处求索的时候,曾向另一个人求助。”
    另一个人。
    “携剑赴会,在人前决斗以保全家族的这个计划,是他提醒我的。”安克的话语时断时续,带着心碎和绝望的双重哀伤。
    “什么?”泰尔斯突然感觉到,他摸到了这局棋的背面。
    携剑赴会。
    决斗。
    “谁?”
    王子震惊地按上安克的肩膀,摇动着他追问:
    “那是谁?”
    安克在疼痛中嘶声,但他仍然苦笑着开口:
    “但他无动于衷,他拒绝帮我,我甚至拿这筹码威胁他,但他只是哈哈大笑……”
    “他最后说,我拯救拜拉尔家族的唯一机会,只能在王都,在一个人的身上找到。”
    安克满布血丝的眼睛锁死在泰尔斯的身上:
    “他还说,万一我失败了,万一我不得不用上这个筹码的时候……”
    “一定要把它交给您。”
    “也只能交给您。”
    詹恩只是棋子……
    有人。
    布下这个棋局的……
    另有其人。
    泰尔斯再也忍耐不住,他捏着安克肩膀的手越发大力:
    “谁?”
    驱使着安克去死的人……
    冷笑着移动棋子的人……
    把自己和D.D逼上绝路的人……
    愤懑之中,王子双目冒火:
    “这场宴会闹剧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泰尔斯造出的响动不小,诺布和拉斐尔的脚步声从后方急急响起:
    “殿下?发生什么事了?”
    但泰尔斯不管不顾,他只是按住安克,等待他的回答。
    那个躲在幕后的人……
    那个冷眼旁观的人……
    那个甚至在最后,都要暗示着詹恩,引导着安克,推动着自己去找到这个所谓“陛下会很高兴”的筹码,不惜引爆王国一切台面下的矛盾的人……
    “他要我转告您,殿下……”
    安克痛苦地喘息了几口,挺着最后的力气,贴近泰尔斯的耳边:
    “马车将散,君欲何为?”
    泰尔斯生生一震!
    什么?
    那个瞬间,仿佛时间都停止了。
    跟他的思维一起。
    马车……将散。
    马车?
    可是……
    泰尔斯惊愕地看着奄奄一息的安克。
    不对啊。
    不可能啊。
    怎么会是……
    “太危险了,殿下,离他远点!”后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安克·拜拉尔泛出一个苍白而麻木的笑容:“他还说……”
    “既然送给你了,那就抓紧它……”
    那一秒,泰尔斯的眼眶倏然扩大!
    在彻底昏迷之前,安克吃力地贴上泰尔斯的耳朵,嘶声拼出最后几个词:
    “抓紧……你的剑。”
    ————
    西荒领,荒墟,浮沙宫。
    古朴肃穆的房间里,德勒·克洛玛放下茶杯,扫了一眼桌上的棋盘。
    “您到底要不要走这一步啊?”
    他体面而礼貌地询问着棋盘对面的人:“公爵大人?”
    “哼……”
    他的对面,荒墟的主人,西里尔·法肯豪兹惬意地盯着棋盘,不慌不忙,沉思冥想——却更显得面目狰狞可怖。
    “耐心,年轻人,耐心……”
    “好棋从不一蹴而就。”
    西荒公爵毫不在意地换了个坐姿,手抚茶杯,胸有成竹。
    德勒沉默一秒,面无表情。
    “可是……”
    年轻的翼堡伯爵很是实诚,他指了指棋盘上那枚被白棋围得水泄不通、孤苦伶仃的黑色国王:
    “您只剩这一个子了。”
    法肯豪兹抚着茶杯的手一僵。
    德勒无波无澜更无情地指出真相:
    “无论怎么走,我下一步都要将军了诶。”
    法肯豪兹的眉头微微抽动。
    “你懂什么。”
    看着棋盘上十白一黑的压倒性局势,公爵大人不慌不忙适时咳嗽,以掩盖微红的老脸:
    “棋盘上的局势,只是浅薄的外在,更重要的,是棋手。”
    他伸出手指,有深意地指了指德勒,又指了指自己。
    “正所谓棋逢对手,小德勒啊,记住,我们是在与人,而不是与棋子下棋。”
    棋手。
    德勒眯起眼睛。
    法肯豪兹冷冷一笑,轻轻落下一子。
    国王移位。
    风范高深。
    气势十足。
    德勒斜眼瞥着他落子,松了一口气,也伸手准备走下一步。
    “等等!”
    法肯豪兹暴喝开口!
    德勒的手停在半空。
    只见西荒公爵弯下腰,一脸深奥地观察了一下棋局。
    “我再想想……”
    在德勒难以置信的目光下,下一秒,法肯豪兹泰然自若地伸出手,把那枚唯一的国王提回原位。
    “嗯,再想想,再想想……”
    德勒的手泄气地垂下。
    “大人,就剩这一步了,您来来回回……”
    年轻的克洛玛伯爵重重叹息:
    “不然,这局就算作废好——”
    “诶!那怎么行!”
    法肯豪兹一拍大腿!
    “我们可是有赌注的!”
    他斩钉截铁地打断翼堡伯爵,目有厉色,气势迫人。
    “而这是把绝世好剑啊!”
    法肯豪兹指了指远处做棋局赌注的那柄剑,严肃地道:
    “你不知道我的佩剑刚送人了吗!”
    啊。
    整个王国都知道。
    良好的素养让德勒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但您眼看着要输了——这剑再好,跟你有屁关系哦?”
    他优雅一笑,用粗俗的语言毫不留情地扎透公爵的内心。
    但出乎意料,法肯豪兹只是阴森一笑,轻轻摩挲着拐杖,恢复高人做派。
    “棋盘上的局势,只是浅薄的外在,重要的是棋手……”
    “正所谓棋逢对手,小德勒啊,记住,我们是在与人,而不是与棋子下棋……”
    德勒恍惚地晃了晃脑袋,确认不是时间倒流后,他痛苦呼出一口气,无奈地捂住额头。
    法肯豪兹看准他的动作,眯起眼睛,趁机伸手。
    “偷偷动我的棋子没有用,公爵大人,”翼堡伯爵把头埋在手里,看也不看却未卜先知:
    “你就剩一个国王了。”
    被抓包的法肯豪兹面色不变,自然流畅地抽回偷动对方棋子的手。
    神态自若。
    毫无愧疚。
    德勒抬起头,肃颜正色。
    “说真的,”翼堡伯爵不再去看棋盘:
    “把这么大的筹码就这样送出去,您真应该庆幸我脾气好……”
    “如果是博兹多夫伯爵在这儿,他肯定带着兵直奔鸦啼镇,直到把那个艾莫雷家的孤女烧成灰。”
    法肯豪兹恍若未闻。
    他只是仔仔细细地盯着棋盘,盯着自己唯一剩下的国王。
    好像能盯出奇迹似的。
    “你看似大兵压境,我看似毫无机会,”公爵专注着棋局,喃喃自语:“但是转机,转机在哪里呢……”
    德勒瞥着他,试探着道:
    “当然,如果黑狮现在知道,他应该也会带着兵直奔荒墟这儿,直到把您的另一条腿也打断。”
    法肯豪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棋局里,挠着下巴苦思:
    “怎么走都是死啊,你这混蛋小子,不愧是卡拉比扬教出来的……”
    德勒不屑地轻哼:
    “这一步,您确定走对了?”
    “万一陛下明天就昭告天下,历数罪状,逼着我们,嗯,比如说,裁撤军队提高税率交出官吏任免权,而博兹多夫伯爵不堪受辱,率众起义?”
    翼堡伯爵冷冷望着法肯豪兹。
    但公爵还是没有理会他。
    “没关系,棋艺不是关键,不是关键,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