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血脉》第10章一刻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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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释。
    但无论是龙血之夜里的艾希达和吉萨,还是小滑头的身世,抑或快绳和旧王室卫队的秘密……
    他无法解释。
    他不能解释。
    泰尔斯睁开眼,艰难地道:
    “那是……秘科是这么说的吗?”
    这一次,国王盯了他很久。
    很久。
    终于,凯瑟尔王再度开口,可他的语气渐渐变得严厉:
    “莫拉特的报告说,你身为王子却不自知自省,进步缓慢,每每自作主张,胆大妄为,让所有人不得不承担你酿出的苦果。”
    凯瑟尔眯起眼睛:
    “或者用他们的话:擦屁股。”
    少年一顿。
    莫拉特。
    泰尔斯重重地吐出一口气,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懂了。”
    “我……很抱歉。”
    可国王却又再轻笑一声:
    “而基尔伯特却一再对我说,你进步得很快,在困境中学习,在摔打里成长,经一堑,长一智,是难得的天才。”
    基尔伯特。
    泰尔斯心中一暖。
    “他,他过誉了。”
    凯瑟尔打量着他,手中的权杖停止了转动。
    “但埃达,她有第三种意见。”
    埃……
    听见那个名字的瞬间,泰尔斯愣了一下:
    “谁?”
    泰尔斯疑惑地抬起头,只见国王离开了座背,前倾着打量他:
    “她在信上说,你长得太慢,又太快,让她很懊恼。”
    等……等等?
    听清了性别称谓,泰尔斯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埃,埃达?”
    某个疯疯癫癫、蹦蹦跳跳的矮个子身影在他的眼前冒出来。
    泰尔斯瞪着眼睛,僵硬地动了动嘴唇。
    那家伙……还会写信?
    假,假的吧?
    但凯瑟尔五世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那股滑稽和荒诞感,国王陛下自顾自地说下去:
    “她说你长得太慢了,甚至没胆子让她到龙霄城外的森林里,去猎兔子加餐。”
    泰尔斯小脸一黑。
    他的父亲再次冷哼一声:
    “可你又长得太快,以至于她每次想出去偷猎之前,你都早有预料,派人盯死她的行为。”
    泰尔斯确认了一下这是国王说出来的话,不由疑惑:
    “好吧,埃达猎兔子……这重要吗?”
    国王没有回答。
    他只是在阑珊的灯光下,默默地看着第二王子。
    因为埃达的名字,泰尔斯情绪稍缓,可国王的目光让他的心再次揪紧。
    “但我看得出来,六年,你确实不一样了。”
    国王幽幽地道。
    泰尔斯怔了一下。
    他慢慢扭过头,避开对方居高临下的眼神:
    “六年的时间很长。”
    可凯瑟尔摇了摇头。
    “不。”
    “无论是莫拉特还是基尔伯特。”
    国王轻声道:
    “他们都错了。”
    泰尔斯的呼吸开始加快。
    国王的眼睛越发锋利:
    “至于埃达,哼……”
    凯瑟尔的话很奇怪,那一刻的他,不知是在不屑,还是在感慨。
    这让泰尔斯突然好奇起来:
    不知道,据说能看透谎言的黑先知莫拉特,是否能看透眼前的国王?
    “不……”
    星辰之王的话拉回了泰尔斯的注意力:
    “你长得既不够快。”
    凯瑟尔慢条斯理地道:
    “也不够慢。”
    既不够快。
    也不够慢。
    疑惑涌来,泰尔斯微微蹙眉。
    “我不……明白?”
    幸好,国王这次没有再打断少年,也没有转移话题。
    但凯瑟尔接下来的话却饱含深意,让他沉默下来:
    “你要么长得足够快。”
    凯瑟尔王抬头望着天花板,眼神迷离,像是在看向过去:
    “快得出人意料,快得让人欣慰,快到仅仅六年,就可以一力承担整个星辰的重量。”
    国王的眼神聚焦回泰尔斯身上,重回冰冷与平淡:
    “但你没有。”
    承担……整个星辰的重量。
    泰尔斯咽了一下喉咙,只觉得身躯僵硬。
    国王远远望着他,流露出几分失望。
    “你要么长得足够慢。”
    凯瑟尔垂下头,看向自己张开的左手掌,话语有些落寞:
    “慢得安分守己,慢得按部就班,慢到足够我们一步一步,一点一点地卸下王国的重负。”
    国王捏起拳头,重新看向泰尔斯,目光略有寒意:
    “可你也没有。”
    安分守己,按部就班……
    听懂了对方的几分意思,那一刻,泰尔斯竟不知如何回答。
    “现在的你,偏偏长得不快也不慢。”
    国王冷冷地道,语气变得越发冰冷:
    “不急不缓。”
    “不上不下。”
    凯瑟尔轻哼一声,带着几分不屑和惘然。
    “既超出期望,”他摇了摇头,“又让人失望。”
    泰尔斯深吸几口气,欲言又止。
    这一次,父子两人的沉默格外地长。
    他们只是静静相对,久久无言。
    直到少年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压抑。
    “我……”
    泰尔斯顿了一下。
    带着难言的压抑和郁闷,他呼出几口气,努力想笑,却笑不出口。
    “我还以为,在我回到永星城的第一天,你会聊些父子重逢的积极话题。”
    泰尔斯扭过头,想要找些缓和的话:
    “父亲。”
    可凯瑟尔明显没有同样的意思:
    “而我以为,经历了那么多,你会明白什么是‘为星辰而生’。”
    国王目光灼灼,语气生寒:
    “王子。”
    泰尔斯僵住了。
    凯瑟尔看着泰尔斯,轻哼一声,似有不屑:
    “但幸好,我们还有时间,来教你怎么重新做回一个……”
    “星辰王子。”
    重新做回……
    星辰王子……
    泰尔斯没有说话。
    他只能感觉到,有一股莫名的情绪自胸腔而起。
    让他浑身不适。
    难以摆脱。
    但他终究没说什么。
    “你的归国欢迎宴会在一周之后。”
    “作为你重新亮相的时机。”
    国王扭过头,对泰尔斯的沉默不以为意,不知是视作默认,还是不屑理会:
    “这段时间里,你就保持低调。”
    “让王国慢慢消化继承人的归来。”
    “明白了吗?”
    凯瑟尔冷冷地道。
    泰尔斯沉默着,好几秒后,才艰难地回答:
    “就像六年前?”
    凯瑟尔五世抬起目光,语气悠长:
    “更甚六年前。”
    更甚六年前。
    泰尔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几秒后。
    “是,”泰尔斯感觉自己嗓音嘶哑,如同老旧的器械:
    “陛下。”
    凯瑟尔盯了他几秒,这才慢慢开口。
    “很好,”国王的口吻略带讽刺:
    “儿子。”
    凯瑟尔五世重新后倚,陷入阴影之中。
    议事厅重回死寂。
    泰尔斯喘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我想您应该没有别的话了吧。”
    他强迫着自己恭谨道:
    “陛下。”
    头顶的王座没有传来回答。
    泰尔斯把这当做默认。
    星湖公爵鞠了一躬,带着复杂难言的心情往回走。
    “停下。”
    国王的话在议事厅里回荡。
    泰尔斯停下脚步:
    “陛下,还有其他?”
    但凯瑟尔王只是在阴影里摇摇头:
    “没了。”
    “但你必须待在这里。”
    国王冷冷道:
    “至少一刻钟。”
    泰尔斯一怔:
    “为什么?”
    凯瑟尔维持着姿态,只在阴影里露出一双反射着寒光的眸子,与他手中的星辰之杖相互衬托:
    “因为在外人看来,‘父子重逢的积极话题’,大概就需要这么长的时间。”
    泰尔斯呼吸一滞。
    他艰难地咽了一下喉咙。
    原来如此。
    原来,陛下和王子的重逢……
    只值一刻钟。
    第二王子转过身,看向王座上的父亲,心中情绪难言,语气略带愤懑:
    “但我们不需要。”
    凯瑟尔哼了一声:“我们不。”
    “但王国需要。”
    泰尔斯心里的不快再次涌来。
    原来如此。
    他本不必焦虑。
    因为六年前就注定的事情,六年后……
    依然如故。
    泰尔斯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冷笑一声:
    “所以我得在这里待够一刻钟,只有这样,王国上下才不会知晓什么‘王室矛盾,父子失和’的谣言八卦,对么?”
    面对王子略带挑衅的话,王座上的阴影微微一凝。
    几秒后,凯瑟尔王同样冷哼一声。
    “他们本来不知道。”
    国王的字句里化出深深的寒意:
    “直到你收下了那把剑。”
    那把剑?
    泰尔斯倏然一顿。
    他不明白:
    “那把剑只是……”
    可凯瑟尔却提高音量打断了他:
    “但他们依然不会知道。”
    不知什么时候,国王已经再次离开座背,在火光下冷冷盯着泰尔斯,就像盯着他的敌人:
    “因为我不得不终止了所有今年关于西荒的法令,从税收到量地乃至征兵,对你的新朋友们表现出最大的善意。”
    新朋友们。
    泰尔斯思绪一顿。
    凯瑟尔怒哼一声:
    “就为了你那把该死的剑。”
    面对表情如故,可情绪却似乎冷下了不止一个冬天的国王,泰尔斯皱起眉头,表示无法理解。
    “如果您是因此而不满意,我随时可以退回那把剑,您不必考虑我,大可以继续你征服西荒的大计……”
    但国王突然发问:
    “那改变你了吗?”
    泰尔斯收住了口。
    “改变……什么?”王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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