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血脉》番外六闵迪思之晨(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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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呕的丑角。”
    凯发现自己在微微颤抖。
    “我们的敌人真该感谢你:你以一己之力,就让我们的姓氏和家族变成了这个国家最大的笑柄。”贺拉斯的眼神就像军营里的军法官。
    看,这就是他们在意的。
    姓氏。
    家族。
    真是老掉牙,还有其他的吗?
    凯在心底嗤笑一声,打定了主意:我要跟他对着干。
    这个一脸自大的混蛋。
    而他知道怎么惹恼贺拉斯。
    凯一副没心没肺毫不在意的样子,哼笑道:“笑柄?”
    “不清楚,反正那夜里,爱丽舍夫人倒是笑得挺开心——我的意思是,谁不喜欢探讨诗歌呢?”
    凯满意地看见,贺拉斯的脸色越发黑沉。
    没错,他越生气,自己就越开心。
    如果这个该死的肌肉男真以为他能……
    凯摊开双手,挑衅地笑着:
    “当然,你也许不理解,你也许更喜欢在军营里,每天夜里跟几千几万个大糙汉子一起摩肩擦背汗水淋漓地……”
    下一秒,黑衣的贺拉斯突兀地一晃右臂,五指如鹰爪抓出!
    啪!
    他死死扣住凯的肩关节。
    凯一颤,为突然而来的疼痛抽气嘶声。
    他下意识地举起手,手忙脚乱地抵抗着贺拉斯的五指紧锁。
    但他的兄弟不知道使了什么技法,左手一闪一挥,凯的右手腕就一阵麻木,随即无力垂下。
    “这就是你的能耐?”
    贺拉斯眼神如刀地逼近了他,手上的力度缓缓放大,疼得凯浑身冒汗:“连颗鸡蛋都打不破……你到底是怎么上女人的?让她们来操你?”
    该死,该死,该死!
    凯抽搐着脸,颤动着肩膀,侧过身子,竭力反抗着那只铁钩般的粗糙大手,想要摆脱钳制而不得。
    可恶,可恶,这个该死的肌肉男,哪来的这么大力气……
    “哭啊,喊啊,就像以前一样,可惜母亲不能再来救你了……”
    贺拉斯的眼里仿佛带着风暴:
    “或者像三年前一样,继续懦夫般地离家出走?哦,我忘了,你这个细皮嫩肉的小少爷根本连寒堡都到不了,就身无分文地倒毙路边了——还是我的部队把你给拎回来的?”
    凯想踢出右腿,却被未卜先知的贺拉斯提前踹开脚踝,无功而返。
    贺拉斯身后,两个同样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善人家的王子侍从官——波克和萨奇——仿佛对自己的主人动手训人习以为常,他们只是对视了一眼,就默默退开几步,看向别处,留出空间给他们的王子殿下。
    “告诉我。”
    “多少年了,”贺拉斯的声音很可怕,手上越发用力,凯也被逼着慢慢弯下膝盖:“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不做一个废物,不做家族的耻辱,不拖我们的后腿?”
    肩关节连带着锁骨传来一波一波的剧痛,凯几乎要疼晕过去了。
    但那已经无关紧要了。
    “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不再像锅里的那颗老鼠屎一样,碍我们的眼?”
    凯憋着脸,故作强硬地回瞪着他的哥哥。
    他没有放声求饶,也没有高声惨叫,更没有低头认错。
    他不能认输。
    不能示弱。
    特别是在这个疯子面前。
    就像以前一样。
    不能!
    “什么,时候?”
    凯扭曲着脸,就着模糊的眼眶,倔强挤出一个痛苦的笑容:
    “也许,永远不能?”
    显然,贺拉斯不满意他的回答。
    第二王子那常年在军旅生涯中锻炼出来的臂肌微微颤动。
    下一秒,凯就感觉到扣在肩膀上的大手变换了姿势,随之而来的是锥心的剧痛!
    凯疼得脸色都白了,不由自主地缩紧身子,期望能减缓疼痛。
    他得离开这——这是凯浑身上下每一个部分都在不自然地提醒主人的事实——离开眼前这个该死的肌肉猛汉。
    瓦尔大概还在门口跟兄弟扯皮顺带放风,卡纳被勒令回家反省,凯的侍从官是指望不上了……
    而他们下方,王室卫队们肯定看见了,但他们却尽忠职守地站在岗上,视而不见。
    凯不得不后悔起先前自己对待他们的恶劣态度。
    正在此时。
    “我不是想打断你,贺拉斯。”
    一个利落有力,却又清新悦耳的男声从前方的阶梯上响起,带着些许戏谑:
    “可你们似乎……挡住楼梯了?”
    贺拉斯不客气地冷哼一声,他的手因为这声呼喊而稍稍放松。
    好歹没那么疼痛的凯松了一口气。
    但贺拉斯看也不看他。
    第二王子的侍从官,波克和萨奇退让到一边,对着新来的男人微微躬身。
    这个男人身量修长,却不显干瘦,肤色白皙,却并不柔弱,当他踏下台阶抬头望来,更是给人一股眼前一亮的清新感。
    虽然看过了无数次,但凯不得不承认,无论是他还是贺拉斯,都在跟那个男人对视的瞬间,再次被他的面容吸引,甚至一时忘了痛苦。
    无他,因为这个男人实在是……
    太英俊了。
    他面目的棱角仿佛是某位大师亲自凿刻而出,每一分每一毫都恰到好处,既不锋利突兀,也不流于平庸。
    他浑身上下的气质自然优雅,又昂然飒爽,不笑时如同静画,处处精雕细琢,一笑则如光芒绽放,让人一见忘怀。
    而他的眼神更是其中鬼斧神工的一笔,明亮时如有漩涡,勾魂夺魄,黯淡时散发忧郁,令人心疼,直视则寸寸真诚,睥睨则自有威严。
    “看看他的这副痞子样。”
    贺拉斯的手掌依旧扣住面色惨白的凯,头也不回: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我和他会是兄弟,还分享同一个姓氏?”
    俊俏得动魄惊心的男人看了凯一眼,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笑容,仿佛鲜花绽放,晃得凯眼前一花:
    “是啊。”
    “有时候我也在奇怪这一点。”
    新来的英俊男人耸了耸肩。
    凯开始微微颤抖。
    兄弟。
    这就是他的兄弟。
    他的家庭。
    还有他该死的……血脉。
    他情愿不要的东西。
    想到这里,凯咬紧牙齿,重新抬起头,狠狠呸声:“是啊,为什么呢?”
    “问我们的母亲去吧。”
    贺拉斯面色一寒,手指发力。
    凯感觉自己的肩膀又开始痛了。
    但就在这时,一旁的漂亮男人却轻轻咳嗽了一声。
    “算了,贺拉斯。”
    “你的时间比这家伙的宝贵得多,不值得浪费时间。”
    漂亮男人指了指头顶,顶着男女通杀的笑容:
    “再说了,这儿是他的大厅。”
    “他的地盘。”
    “不合适。”
    这句话起了效果,至少贺拉斯沉默了一会儿。
    凯依旧竭力抗争着“哥哥的关爱”,但他的挣扎努力毫无用处,就像给贺拉斯挠痒痒。
    过了几秒,第二王子像是想通了什么,终于放开了手。
    脱离钳制,凯泄气一般向后靠上墙壁,喘着粗气,揉着肩膀。
    他看了看那个新来的漂亮男人,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地喊出新来者的名字:
    “海曼。”
    如果有人问凯,有什么比大早上碰见一个混蛋兄弟更糟糕的事情,那答案一定是:
    碰见两个混蛋兄弟。
    没错,海曼·璨星。
    他最小的哥哥。
    凯愤愤地盯着海曼,敏感地发现对方的眼神一如既往地高傲,充满了嫌弃和鄙夷。
    最重要的是……
    妈的,他为什么长得这么帅!
    不得不承认,在几兄弟里,凯和海曼都长得随母亲,但要说起来,海曼才是真正继承乃至发扬了母亲美貌的那个人。
    嗯,用美貌来形容可能有些不准,可事实上,用男性的形容词来形容海曼会显得太粗鲁太糙直,可是用偏女性的赞美语又有些过于阴柔过度,力量不足。
    所以,凯为他找了一个既不会过于粗鲁阳刚,也不会被误认为是女性的外号:
    娘娘腔。
    虽然凯敢肯定,所有亲眼见过海曼人都不会同意用这个词。
    但凯能有什么办法呢,世界上的词汇就那么多不是么,总得选一个?
    这可绝对不是因为他嫉妒海曼的样貌,嗯,可能有那么一点儿吧,但绝对不多。
    虽然凯永远不会忘记,任何舞会上,海曼·璨星才是那个最吸引眼球的男人。
    多少年了,王都女士们(也许还包括某些男士——凯恶毒地想)在舞会上的目光第一落点和“最想春风一度的人”排行榜第一位,都由这个娘娘腔牢牢把持,从未动摇。
    偏偏这个娘娘腔还深谙欲擒故纵、欲取必予的高深道理,装模作样,故作清高,从来对殷勤和暗示不假辞色,从而让女士们更加为之疯狂。
    这个虚伪至极、深藏不漏的伪君子,把同样留着王室血液的凯,衬托得就像是满身俗气、有洞就钻的下三滥街头嫖客。
    还有每一次,海曼盯着他看的那种鄙夷眼神……
    一个机械而乏味的声音加入了这场对话:
    “殿下们,有什么问题吗?”
    随着脚步声靠近,一个卫队装束的长脸男人出现在上方的阶梯,居高临下俯视着三位王子。
    看见这个人,贺拉斯眯起了打量的眼睛,凯则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身子。
    第四王子海曼耸了耸肩,得体地颔首回应,声音悦耳,笑容璀璨:
    “没有,萨克埃尔勋爵,只是久未谋面的兄弟叙旧。”
    勋爵点点头,却没有动作,只是眼神灼灼地盯着他们三人。
    似乎在等待什么。
    贺拉斯明白了过来,他咧嘴轻笑,再也不看靠着墙喘息的凯,带着他的侍从官,走下阶梯,扬长而去。
    萨克埃尔目送着他的背影远走。
    凯这才大劫已过般地呼出一口气。
    海曼轻笑一声,转向头顶的萨克埃尔。
    “你知道,勋爵,我兄弟一直很欣赏你——他觉得你应该在他的军营里为国效力,而非在王室卫队里。”
    长脸的男人面无表情:
    “我知道。”
    海曼挑了挑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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