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实帝国》2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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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出了门迎接那列骑兵。
    “诸位有劳了。”萧阳望着骑兵们说道，“不知天使（也就是皇帝的使臣）什么时候能来？”
    按理说这些骑兵只是使臣的护卫，见到史思明这种高级别武将理应下马以示敬意。但为首的骑兵却径自在马上朝萧阳作了个揖：“史将军请勿着急。该来的，一定会来的。”
    话音刚落，远方一阵马蹄声传了过来。萧阳扭头望去。然而首先映入他眼帘的东西并不是他想象当中的马队或者马车，而是更加夸萧而超现实的东西。
    那是一柄长戟，它钢铁的色泽在空中闪耀。长戟的长度大约有二十米之长，如果有人能挥动它的话，那一定得是超乎常识的巨人才能办得到吧。这么一柄超乎想象的长戟，就这样悬在前方的空中，随着马蹄声朝着萧阳这个方向冲过来了。
    萧阳突然觉得脖子很凉。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什么利器砍在了脖子上一样。他心里一冷，接着就看到感到自己周围的世界在逐渐升高……不，视野还在旋转，周围的世界好像是倒转了一样。后面，一具没有头的尸体正穿着铠甲骑在马上，等等，那不正是自己的身体吗？什么！自己竟然被……斩首了？
    “萧阳！”一声低吟传入萧阳耳中。他身子一激灵，接着发现自己还好好的站在原地。他摸了摸脖子，这才确定自己的头还好端端的长在脖子上。
    “你在干什么啊。”瑞娜望着萧阳，“刚才就像是丢了神一样。”
    “……我没什么。”萧阳故作轻松的说道。他说话时觉得自己手心里很湿，捏开一看全是汗水。刚才看到的情景，那是幻觉吗？仔细一想，那确实不是现在应该出现的情况。现在自己可是身穿便服站在这里，而刚才看到的却是自己穿着铠甲骑在马上的情景。
    可是，那种被杀死的感觉却是千真万确的，一点都不像是什么幻觉。那种感觉甚至比在泉界里感觉到自己死亡的时候还要真实而确切。那种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命兽……居然有天命兽……”这时后面的宋云翔禁不住嘀咕道，“而且还是兵器形态的！真是见了鬼了！”
    萧阳望着前方那柄长戟。兵器形态的天命兽？那难道说的是这柄长戟？说起来倒也真是。这柄长戟绝对不是历史当中应有的东西，它那种形态显然正是天命兽无疑。
    可是……
    萧阳低声问宋云翔：“等等，天命兽怎么说也该是野兽之类的东西吧？这种东西明明就是武器，怎么可能是天命兽？”
    “天命兽只是统称，实际上是什么形态都有。兵器形态的当然也有，只是我们很难见到而已。这把戟嘛……啊……”宋云翔说到这里突然呆住了，没有再接着往下说。
    萧阳奇道：“怎么了？”
    “不……没什么……我一定是想错了。”宋云翔干笑起来，“那是不可能的……应该是不可能的吧……”
    萧阳继续追问，宋云翔也不再开口了。萧阳摇摇头，继续望着长戟冲来的方向。
    那长戟终于冲到了萧阳他们面前。长戟的主人头发胡子都是花白的，年纪看起来至少也有五十多了，但他面色红润，目光有神，虽然身穿便服，但也一眼就能看出他曾是久经战阵的猛将。萧阳从史思明的记忆当中搜寻这个人的信息，但什么都没找到。看起来史思明在之前都没见过这个人。
    花白胡翻身下马，从怀中掏出一萧黄帛，朗声道：“范阳兵马使史思明，接旨！”
    接旨两个字一出，萧阳稍有些犹豫，没有马上跪下来。花白胡厉声道：“还不下跪接旨？”
    萧阳立刻跪了下来。再怎么不习惯，这个时候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其余几个人也跟着他跪了。
    “……朕得知安卿无故暴薨，无比哀痛。特令史思明卿与来人共同调查安卿死因，于本月内亲自送达朝廷。钦此。”
    花白胡念完了圣旨。萧阳朝后一倒，险些摔到地上，幸好后面的罗如志扶住了他。
    “安大人……安大人死了？”萧阳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浮现出完全不能置信的表情。
    “是死了。皇上在这城里的亲信报告的消息，千真万确。史将军，你离得这么近，你真的不知道吗？”花白胡子的老头淡定的问道。
    “不……不知道。史某一直在养病，并不清楚安大人的情况。”萧阳狠狠的捶着地，痛哭哀嚎，“安大人啊！史某尚未报答你的恩情……你怎么能抛下史某就这么离去？到底是谁，谁敢谋害于你？史某若抓住此人，必将他碎尸万段，以飨安大人在天之灵！……”
    萧阳后面又嚎了好几声，哭得悲痛，做戏做得真切。史思明这时还应该是安禄山手下忠心的部将，安禄山死后自然要有所表现。花白胡看了萧阳的表现倒也不说什么，等萧阳哭完以后才把黄帛交给了萧阳。
    萧阳接过黄帛。这道圣旨的内容倒也在意想之内。正如瑞娜的猜想，朝廷里一定还有敌人。顺着那个人的意思去朝廷，肯定会有一场不可避免的大战在等着他们。嘛，不过这也没什么。反正自己身负史思明的天命，不会像以前一样一遇到天命兽就没辙。
    不过……还有件很让人在意的事情。
    萧阳抹掉泪水，望向花白胡：“将军怎么称呼？”
    “老夫姓郭，名子仪。”花白胡瞪着萧阳说道。
    萧阳朝后退了一步。名将郭子仪！他是平定安史之乱的首功之臣，是这个时代的第一名将！而更重要的是，史思明就是败在郭子仪手上的！
    萧阳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刚才的感觉是什么。那是被郭子仪击溃而败亡的天命啊！
    郭子仪察觉到了萧阳的异样，但他只是朝萧阳行了个礼说道：“史将军，老夫位卑职低，能力不济，此次特奉今上之命来此协同史将军调查，只望史将军多多提携。”
    郭子仪虽然话说得低调，可他的语气中半点也没有低人一头的感觉，反而给人一种内藏锋芒的感受。
    郭子仪背后那柄长戟这时候已经自动收回了体内，萧阳眼看自己生命无忧，心情放轻松不少，也行礼道：“郭将军多礼了。郭将军大名，我也早有耳闻。此次能和郭将军同事，我深感光荣。”
    “哪里。”郭子仪一拱手，“史将军没事的话，老夫这就先告退了。明日老夫再来拜访，处理安大人的事情。”
    萧阳并没有挽留郭子仪，目送着他和他的马队离去。
    “我说萧阳，这个人恐怕不简单吧？”身后响起的是瑞娜的声音。
    “岂止是不简单。这个人是平底安史之乱的第一功臣，大唐王朝的中兴名将。历史上，史思明就是败于此人手上，此后才衰落下去，最终死于非命。”萧阳低声道，“那把戟的威慑力甚至让我亲身体会到了史思明的死状。这个人是史思明的大凶星，对我来说也十分恐怖。”
    “那你准备怎么办？现在圣旨也知道了，我们就此逃掉也不是不可以。”瑞娜道。
    “不，我不能逃避。郭子仪十分重要。虽然在天命上受到克制，但毕竟他不是杀死史思明的人，我还不至于因此而胆战心惊。更何况……”萧阳把目光投向郭子仪的背影，“倘若天下第一名将郭子仪死在这里的话……大唐王朝的历史，就会发生无法想象的剧变了。”
    郭子仪是平定安史之乱的名将。历史上，正是因为郭子仪的几次大捷才让唐王朝起死回生。要是郭子仪在安史之乱之前就死掉了的话，那么，整个唐王朝的历史都会被改写。安史之乱当中，叛军这一方能充当领袖的人很多，安禄山死了还有安庆绪，史思明，另外还有史思明的儿子史朝义，以及叛军当中其他那些有野心的部将。叛军之势一起，就算这些人都死了，总有人冲出来当叛军的头。但是唐军那边就不一样了。没有郭子仪，再无一人可挡叛军之锋芒。
    “杀死郭子仪吗？这个计划听起来不错。”瑞娜对萧阳的这个想法很感兴趣，“现在就拟定详细的行动计划吧。”
    罗如志也点头道：“确实是个好机会。说不定能一次回本，拿够事迹值。”
    “喂喂，你们在开什么玩笑啊！”宋云翔很不解的说道，“杀死历史人物相当难，郭子仪的天命兽在这个时代堪称无敌，能够依靠天命杀死他的人除了唐玄宗之外别无他人。史思明的天命的确也很强，可是真的打起来却不可能是郭子仪的对手；相反却要受到巨大的克制。”
    “试一下吧。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再想别的办法。”萧阳说道，“我们在这个时代能够拥有的机会并不多。与其让机会溜走，不如先迎难而上的好。安庆绪杀死安禄山以后已经无人能制，从他那边已经很难找到突破口了。如果不抓住现在的机会，我们以后会更加艰难。”
    “我赞同。郭子仪有多么厉害我不知道，但我认为我们有赢的希望。”瑞娜说话间望向黄琳，“再说了，我们这里还有一只不怎么被克制的鸟呢。”
    黄琳的肩膀上，那只体型娇小的天命鹦鹉正在梳理着自己的羽毛。身为游侠的黄琳远远不是天下无敌。只是，她的这只天命鹦鹉拥有着几乎不被任何天命兽克制的能力。即便是与如今已十分恐怖的安庆绪对敌，黄琳也未落在下风。拥有黄琳的牵制，即使在这里杀死郭子仪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黄琳，能帮我们吗？”萧阳问黄琳道。黄琳理论上讲也算是萧阳的队友，但现在她肯定还不会那么轻易的听从萧阳的命令，所以萧阳必须询问她的意思。
    黄琳有些迟疑，她把目光投向了宋云翔，那是在征询他的意见。萧阳便又直接问宋云翔道：“你怎么打算？”
    “妈的，真够疯狂的。就是那个贱人红鸾，也没有想过对郭子仪这个级别的人下手。”宋云翔说着说着笑了，“也罢，就跟你们干吧。小琳，辛苦你了，全力协助他们吧。”
    “明白了。我会尽全力的。”黄琳也听从了宋云翔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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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郭子仪再次来到史府。萧阳带上了大约百名亲信随扈，在门口迎接郭子仪。
    “史将军……”郭子仪瞟见了萧阳身后马上的瑞娜，随口说道，“去调查需要带上女人么？纵然是黄发青眼的女胡人，去了也派不上什么正经用场。”
    言下之意，是说萧阳带上瑞娜是为了在一路上寻欢作乐的。瑞娜这时武器都收起来的，又穿的是女装，未施脂粉也光鲜照人，所以郭子仪才会这样认为。
    “郭将军大概是搞错了吧。”萧阳淡然道，“这位是史某特意邀请的幕宾，身负奇术，绝非寻常女子。史某对她敬重有加，请郭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