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书》卷一百二载记第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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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嫔服无绮彩。
    重逆群臣之请,故建南北宫焉。今光极之前足以朝群后飨万国矣,昭德、温明已
    后足可以容六宫,列十二等矣。陛下龙兴已来,外殄二京不世之寇,内兴殿观四
    十余所,重之以饥馑疾疫,死亡相属,兵疲于外,人怨于内,为之父母固若是乎!
    伏闻诏旨,将营皇鸟仪,中宫新立,诚臣等乐为子来者也。窃以大难未夷,宫宇
    粗给,今之所营,尤实非宜。臣闻太宗承高祖之业,惠吕息役之后,以四海之富,
    天下之殷,尚以百金之费而辍露台,历代垂美,为不朽之迹。故能断狱四百,拟
    于成康。陛下之所有,不过太宗二郡地耳,战守之备者,岂仅匈奴、南越而已哉!
    孝文之广,思费如彼;陛下之狭,欲损如此。愚臣所以敢昧死犯颜色,冒不测之
    祸者也。”聪大怒曰:“吾为万机主,将营一殿,岂问汝鼠子乎!不杀此奴,沮
    乱朕心,朕殿何当得成邪!将出斩之,并其妻子同枭东市,使群鼠共穴。”时在
    逍遥园李中堂,元达抱堂下树叫曰:“臣所言者,社稷之计也,而陛下杀臣。若
    死者有知,臣要当上诉陛下于天,下诉陛下于先帝。朱云有云:‘臣得与龙逢、
    比干游于地下足矣。’未审陛下何如主耳!”元达先锁腰而入,及至,即以锁绕
    树,左右曳之不能动。聪怒甚。刘氏时在后堂,闻之,密遣中常侍私敕左右停刑,
    于是手疏切谏,聪乃解,引元达而谢之,易逍遥园为纳贤园,李中堂为愧贤堂。
    时愍帝即位于长安,聪遣刘曜及司隶乔智明、武牙李景年等寇长安,命赵染
    率众赴之。时大都督麹允据黄白城,累为曜、染所败。染谓曜曰:“麹允率大众
    在外,长安可袭而取之。得长安,黄白城自服。愿大王以重众守此,染请轻骑袭
    之。”曜乃承制加染前锋大都督、安南大将军,以精骑五千配之而进。王师败于
    渭阳,将军王广死之。染夜入长安外城,帝奔射雁楼,染焚烧龙尾及诸军营,杀
    掠千余人,旦退屯逍遥园。麹允率众袭曜,连战败之。曜入粟邑,遂归平阳。
    时流星起于牵牛,入紫微,龙形委蛇,其光照地,落于平阳北十里。视之,
    则有肉长三十步,广二十七步,臭闻于平阳,肉旁常有哭声,昼夜不止。聪甚恶
    之,延公卿已下问曰:“朕之不德,致有斯异,其各极言,勿有所讳。”陈元达
    及博士张师等进对曰:“星变之异,其祸行及,臣恐后庭有三后之事,亡国丧家,
    靡不由此,愿陛下慎之。”聪曰:“此阴阳之理,何关人事!”既而刘氏产一蛇
    一猛兽,各害人而走,寻之不得,顷之,见在陨肉之旁。俄而刘氏死,乃失此肉,
    哭声亦止。自是后宫乱宠,进御无序矣。
    聪以刘易为太尉。初置相国,官上公,有殊勋德者死乃赠之。于是大定百官,
    置太师、丞相,自大司马以上七公,位皆上公,绿綟绶,远游冠。置辅汉,都
    护,中军,上军,辅军,镇、卫京,前、后、左、右、上、下军,辅国,冠军,
    龙骧,武牙大将军,营各配兵二千,皆以诸子为之。置左右司隶,各领户二十余
    万,万户置一内史,凡内史四十三。单于左右辅,各主六夷十万落,万落置一都
    尉。省吏部,置左右选曹尚书。自司隶以下六官,皆位次仆射。置御史大夫及州
    牧,位皆亚公。以其子粲为丞相、领大将军、录尚书事,进封晋王,食五都。刘
    延年录尚书六条事,刘景为太师,王育为太傅,任顗为太保,马景为大司徒,朱
    纪为大司空,刘曜为大司马。
    曜复次渭汭,赵染次新丰。索綝自长安东讨染,染狃于累捷,有轻綝之色。
    长史鲁徽曰:“今司马邺君臣自以逼僣王畿,雄劣不同,必致死距我,将军宜整
    阵案兵以击之,弗可轻也。困兽犹斗,况于国乎!”染曰:“以司马模之强,吾
    取之如拉朽。索綝小竖,岂能污吾马蹄刀刃邪!要擒之而后食。”晨率精骑数百,
    驰出逆之,战于城西,败绩而归,悔曰:“吾不用鲁徽之言,以至于此,何面见
    之!”于是斩徽。徽临刑谓染曰:“将军愎谏违谋,戆而取败,而复忌前害胜,
    诛戮忠良,以逞愚忿,亦何颜面瞬息世间哉!袁绍为之于前,将军踵之于后,覆
    亡败丧,亦当相寻,所恨不得一见大司马而死。死者无知则已;若其有知,下见
    田丰为徒,要当诉将军于黄泉,使将军不得服床枕而死。”叱刑者曰:“令吾面
    东向。”大司马曜闻之曰:“蹄涔不容尺鲤,染之谓也。”
    曜还师攻郭默于怀城,收其米粟八十万斛,列三屯以守之。聪遣使谓曜曰:
    “今长安假息,刘琨游魂,此国家所尤宜先除也。郭默小丑,何足以劳公神略,
    可留征虏将军贝丘王翼光守之,公其还也。”于是曜归薄坂。俄而征曜辅政。
    赵染寇北地,梦鲁徽大怒,引弓射之,染惊悸而寤。旦将攻城,中弩而死。
    聪以粲为相国,总百揆,省丞相以并相国。平阳地震,烈风拔树发屋。光义
    人羊充妻产子二头,其兄窃而食之,三日而死。聪以其太庙新成,大赦境内,改
    年建元。雨血于其东宫延明殿,彻瓦在地者深五寸。刘乂恶之,以访其太师卢志、
    太傅崔玮、太保许遐。志等曰:“主上往以殿下为太弟者,盖以安众望也,志在
    晋王久矣,王公已下莫不希旨归之。相国之位,自魏武已来,非复人臣之官,主
    上本发明诏,置之为赠官,今忽以晋王居之,羽仪威尊逾于东宫,万机之事无不
    由之,置太宰、大将军及诸王之营以为羽翼,此事势去矣,殿下不得立明也。然
    非止不得立而已,不测之危厄在于旦夕,宜早为之所。四卫精兵不减五千,余营
    诸王皆年齿尚幼,可夺而取之。相国轻佻,正可烦一刺客耳。大将军无日不出,
    其营可袭而得也。殿下但当有意,二万精兵立便可得,鼓行向云龙门,宿卫之士
    孰不倒戈奉迎,大司马不虑为异也。”乂弗从,乃止。
    聪如中护军靳准第,纳其二女为左右贵嫔,大曰月光,小曰月华,皆国色也。
    数月,立月光为皇后。
    东宫舍人荀裕告卢志等劝乂谋反,乂不从之状。聪于是收志、玮、遐于诏狱,
    假以他事杀之。使冠威卜抽监守东宫,禁乂朝贺。乂忧惧不知所为,乃上表自陈,
    乞为黔首,并免诸子之封,褒美晋王粲宜登储副,抽又抑而弗通。
    其青州刺史曹嶷攻汶阳关、公丘,陷之,害齐郡太守徐浮,执建威刘宣,齐
    鲁之间郡县垒壁降者四十余所。嶷遂略地,西下祝阿、平阴,众十余万,临河置
    戍,而归于临淄。嶷于是遂雄据全齐之志。石勒以嶷之怀二也,请讨之。聪又惮
    勒之并齐,乃寝而弗许。
    刘曜济自盟津,将攻河南,将军魏该奔于一泉坞。曜进攻李矩于荥阳,矩遣
    将军李平师于成皋,曜覆而灭之。矩恐,送质请降。
    时聪以其皇后靳氏为上皇后,立贵妃刘氏为左皇后,右贵嫔靳氏为右皇后。
    左司隶陈元达以三后之立也,极谏,聪不纳,乃以元达为右光禄大夫,外示优贤,
    内实夺其权也。于是太尉范隆、大司马刘丹、大司空呼延晏、尚书令王鉴等皆抗
    表逊位,以让元达。聪乃以元达为御史大夫、仪同三司。
    刘曜寇长安,频为王师所败。曜曰:“彼犹强盛,弗可图矣。”引师而归。
    聪宫中鬼夜哭,三日而声向右司隶寺,乃止。其上皇后靳氏有淫秽之行,陈
    元达奏之。聪废靳,靳惭恚自杀。靳有殊宠,聪迫于元达之势,故废之。既而追
    念其姿色,深仇元达。
    刘曜进师上党,将攻阳曲,聪遣使谓曜曰:“长安擅命,国家之深耻也。公
    宜以长安为先,阳曲一委骠骑。天时人事,其应至矣,公其亟还。”曜回灭郭迈,
    朝于聪,遂如蒲阪。
    平阳地震,雨血于东宫,广袤顷余。
    刘曜又进军,屯于粟邑。麹允饥甚,去黄白而军于灵武。曜进攻上郡,太守
    张禹与冯翊太守梁肃奔于允吾。于是关右翕然,所在应曜。曜进据黄阜。
    聪武库陷入地一丈五尺。时聪中常侍王沈、宣怀、俞容,中宫仆射郭猗,中
    黄门陵修等皆宠幸用事。聪游宴后宫,或百日不出,群臣皆因沈等言事,多不呈
    聪,率以其意爱憎而决之,故或有勋旧功臣而弗见叙录,奸佞小人数日而便至二
    千石者。军旅无岁不兴,而将士无钱帛之赏,后宫之家赐赍及于僮仆,动至数千
    万。沈等车服宅宇皆逾于诸王,子弟、中表布衣为内史令长者三十余人,皆奢僣
    贪残,贼害良善。靳准合宗内外谄以事之。
    郭猗有憾于刘乂,谓刘粲曰:“太弟于主上之世犹怀不逞之志,此则殿下父
    子之深仇,四海苍生之重怨也。而主上过垂宽仁,犹不替二尊之位,一旦有风尘
    之变,臣窃为殿下寒心。且殿下高祖之世孙,主上之嫡统,凡在含齿,孰不系仰。
    万机事大,何可与人!臣昨闻太弟与大将军相见,极有言矣,若事成,许以主上
    为在太上皇,大将军为皇太子。乂又许卫军为大单于,二王已许之矣。二王居不
    疑之地,并握重兵,以此举事,事何不成!臣谓二王兹举,禽兽之不若也。背父
    亲人,人岂亲之!今又苟贪其一切之力耳,事成之后,主上岂有全理!殿下兄弟
    故在忘言,东宫、相国、单于在武陵兄弟,何肯与人!许以三月上巳因宴作难,
    事淹变生,宜早为之所。《春秋传》曰:‘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臣
    屡启主上,主上性敦友于,谓臣言不实。刑臣刀锯之余,而蒙主上、殿下成造之
    恩,故不虑逆鳞之诛,每所闻必言,冀垂采纳。臣当入言之。愿殿下不泄,密表
    其状也。若不信臣言,可呼大将军从事中郎王皮、卫军司马刘惇,假之恩顾,通
    其归善之路以问之,必可知也。”粲深然之。猗密谓皮、惇曰:“二王逆状,主、
    相已具知之矣,卿同之乎?”二人惊曰?:“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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