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茫茫》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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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国历1505年12月，马维恩宇军第二舰队右军旗舰“暮霭”号母舰，正在普度恒星系内部游弋
    维拉盘坐在他舰长室的床上，望着舷窗外面的星空，神情呆滞，若有所思。[燃^文^书库][][774][buy][]
    “暮霭”号正带着整个右军舰队在普度恒星系第五行星的轨道附近游弋，这颗深蓝色的气态巨星正缓缓移出视野，深蓝色的大气表示这颗行星跟太阳系的天王星、海王星一样富含甲烷，而普度恒星那黄白色的光芒照耀在行星表面，又反射回来照在围绕在它旁边的一大圈光环物质带上，映的这些冰晶石块竟发出淡淡的蓝色——显然是很久以前一颗可怜的卫星过于靠近行星，结果被巨大的潮汐力扯碎，变成这个美丽的天蓝色环带。
    不过这颗行星以及作为背景的茫茫星海并不能引起维拉的兴致——他已经看过无数次了。自从上次眺望点星遇袭以来已经过了一年多，这一年中各地相安无事，军部也只是下令加强各殖民地的警戒而已，根本没打算去调查那支消失的柯尔舰队跑到何处。
    普度星这边的情况不太一样，虽然军部没有下令，但自从维拉把自己的看法和建议跟第二舰队司令龙襄汇报过之后，龙襄就同意了——一方面舰队加紧备战，另一方面各军舰队要定期到恒星系外围去巡逻，一有敌情，立即通报。
    这个月正好轮到维拉的右军舰队，这让维拉不免有些紧张——柯尔人很可能就在这种时候突然出现，虽说可以打仗，不像现在这样闲的发慌，但毕竟自己只有一个军三百余艘船的兵力，真的要跟柯尔人五千多艘舰船的集团舰队开打，维拉还是心里发毛的，他才能再强，也不大可能正面取胜。唯一的办法就是且守且退，然后等待第二舰队主力到来。
    维拉正坐着发愣，突然舰内通信频道中传出了亚莎的声音，显然出事了——一般通信发来的时候只是给一个信号说明有新信息收到而已，是要收信人同意才会播放的，但这是紧急频道，可以不经对方同意就直接播放出信息，只有副舰长、战术参谋和战术情报官有这个权限。
    “殿下，远程引力波感应器发现柯伊伯带外围有异常活动，请您到舰桥来好么？”亚莎并不显得很着急，毕竟柯尔人要来这是早在预料之中的事情。
    维拉整整衣衫，信步来到舰桥，克里奇已经在这里了，似乎在跟亚莎开着玩笑，两人一见舰长到来，立即停止。一进来维拉就见到战术面板上显示出感应器的侦查情况，随后亚莎开始报告：“殿下，柯伊伯带外围发现柯尔集团舰队，总数约5500，已经派出侦察机了，应该很快会传回情报。”
    维拉听完，不假思索道：“立即把情况向舰队司令部汇报，全军准备作战！”
    这时克里奇却摸摸头，若有所思道：“殿下，这样不妥吧……300对5500，这根本没得打，我们必败无疑。”
    “那怎么办？撤退么？你知道那群柯尔混球的亚光速推进器有多快，根本逃不掉啊。”维拉转过头看着克里奇，仿佛根本没想到自己的老朋友会提出异议。
    “不，我还是认为我们之前的判断是正确的，敌军此次乃是佯攻，意在拖住我军使不能回援，一方面这边的敌军必然不会全力攻击，以避免自身伤亡过大，另一方面恐怕不久之后首都就会遭到攻击了。”克里奇娓娓道来。
    “我觉得首都有第一舰队，还有轨道防御系统，根本不需要支援，由得他们去打好了。”维拉冷冷道。
    克里奇继续道：“非也！首先首都是肯定需要支援的，第一舰队常年拱卫首都，疏于战阵久矣，舰队司令福门?泊希又跟爱莉丝是一路货，碰上柯尔宇军精锐第一集团舰队，必败无疑。而殿下也知道，宇航时代制天者无敌，失去舰队支援的话，轨道防御系统根本没多大作用，很快就会被压制。”
    维拉听完，大觉有理，却又一时没有应对之策：“那你认为应该如何？”
    克里奇嘿嘿一笑：“殿下，我有一计，可解此困！”但觉维拉半天无反应，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又大感无趣：“唉，殿下应该说：‘愿闻其详’嘛！”
    维拉闻言，又好气又好笑：“你这家伙，这当口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还不赶快说！”
    克里奇仍然笑嘻嘻道：“殿下你看，普度恒星系外不远处就是普度残骸带，这个地方里面非常复杂，柯尔人是不敢乱闯的，如果我们在里面启动超空间跳跃回首都，柯尔人一定不会发现。”
    维拉有些吃惊：“你是说，我们不管第二舰队其他部队，径自回去支援？”
    “是的，这个时候等他们恐怕是来不及了，就连请示都来不及，早一天回去首都陷落的可能性就小一分。这次敌军不会全力施为，以龙襄次帅的才能，即便少一个军的兵力他也能轻易挡住柯尔人。”
    “但我们只有一个军的兵力，就这么点人回去支援，恐怕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维拉黯然道。
    克里奇又是一笑：“嘿嘿，这个嘛，殿下无需担心，所谓强弩之末，亦不能穿缟素，一来敌军与我第一舰队交战，虽能取胜，却也要付出相当的代价，二来到那之后，鄙人自有妙计破敌！”
    维拉眉头一皱，嘴一撇：“你这家伙，又卖关子，就是不能让人省心！罢了，这个暂且不谈，你是说要去普度残骸带么？”
    “是的，这样敌军才不会发现我军已经有部队回去支援了。”克里奇道。
    “可是如何才能做到呢？如果我们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开进普度残骸带，柯尔人一定会起疑心，这绝对不是什么正常行为。”
    克里奇耸耸肩道：“这就没办法了，只能先跟他们打，然后佯败退入残骸带，这样才不会令人生疑。”
    维拉叹口气：“好吧，看来只能这样了。”随后维拉定一定神，猛然站起，气势雄浑，长手一指：“全军听令！各舰立即向普度残骸带方向加速，至该方向柯伊伯带处隐蔽待命！立即将我军方位及动向向舰队司令部汇报，请求第二舰队主力立即出动，与我军夹击敌舰队！”
    听完这命令，亚莎一脸茫然，只觉这个除了航行方向以外其他似乎跟之前的讨论内容没什么关系，而克里奇看着她，只是笑笑而已，他很清楚自己的这位上司兼老友想干什么，显然亚莎的境界还不够，现在还太不能理解这种高端的用兵之法。
    尽管亚莎没明白原理，但命令还是原样传达下去了，各舰随即亮起主推进器，橙黄色的辐射光芒从舰尾激射而出，巨大的光压给了飞船一个强劲的推动力，飞船越来越快，直到接近目标时，才将舰体调转，主推进器向前喷射减速。
    此时柯尔第二集团舰队司令科斯迪亚正在旗舰上观望，行会总部给他的任务是拖住马维恩宇军第二舰队，不让他们回国增援，科斯迪亚自然不愿意在这种任务上消耗过多的兵力，作战变得谨慎多了。终于侦察机回来了，副官雷伊来报：“指挥官，发现敌军部队，似乎只有一个军，正朝柯伊伯带前进。”显然维拉的右军舰队集群加速时那巨大的尾焰喷流太过耀眼，一下子就被柯尔侦察机捕捉到了。
    “敌军第二舰队主力呢？”科斯迪亚冷冷问道。
    雷伊回以光芒：“目前尚未发现敌舰队主力，可能还在军港内，那个超出了我军感应器的有效范围。”
    “嗯，传令，全舰队立即朝这支敌军部队前进，首先消灭他们，然后再对付敌军舰队主力。”科斯迪亚道。
    不多时，两军在柯伊伯带附近列阵，只见柯尔舰队阵型严整，配置有方，而马维恩舰队背靠柯伊伯带，从柯尔舰队这一边望去，敌舰队背后竟是灰茫茫的一片，由于距离较远，有时根本分不清那些是敌舰，那些是物质带内的石头冰块。马维恩人排布松散，呈网状阵型，这明显是吸取了上一次战斗的教训，怕柯尔人又是一开始就一堆动能弹过来。
    随即科斯迪亚下令载机出击，导弹发射，舰队靠近准备炮击战；维拉也下令全军主炮齐射，瞄准敌军前沿部队狠揍，同时防空火力网张开，拦截敌方战机和导弹。
    马维恩人阵型十分巧妙，各舰距离虽然拉开，但仍在相互之间的近防炮射程之内，三百余艘船的精锐舰队跟眺望点星驻留舰队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几番攻击下来，右军舰队竟然纹丝不动，柯尔人反而损失了不少战机，打前锋的第一舰队也有多艘船只带伤。
    维拉坐在作战指挥席上，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战术面板上一群白点正不断靠近——那就是敌军舰队。维拉看着面板，头也不回，大声道：“全军主炮再次齐射！然后调转船头，立即向后退却，穿过柯伊伯带内部，注意保持机动，不要被小行星撞了！”
    看着战术面板上马维恩部队掉头逃走，科斯迪亚下令追击，然而柯伊伯带内部物质稠密，柯尔人不敢大肆加速，那亚光速推进器的优势无法发挥，一时竟追不上敌人，直到两军穿出柯伊伯带，柯尔人方敢全力加速。
    “敌军已经接近了，就在我军后面！”亚莎有些紧张的报告着。
    “好，全军立即掉头迎战，保持这个速度即可。”
    柯尔人导弹群扑面而来，马维恩人一轮激光近防炮攻击，导弹中弹爆炸，形成一片弹幕，但有两枚从马维恩舰队的防空火力网下漏过，狠狠撞在一艘护航舰的装甲上，撞击本身的巨大动能已经让飞船为之一震，装甲板被贯穿，而短短几毫秒之后就是热核弹头爆炸产生的无边火海，将全舰连同内部的十几个人一同汽化，变为星尘。
    马维恩人则用磁轨重炮不断射击，作为先锋的第一舰队首当其冲，一艘制空舰被炮弹击穿左舷推进器，全舰失控，撞向临近的另一艘制空舰，挂起一溜金属碎片，在宇宙空间中逸散开来，随后两舰虽未发生爆炸，却死死的卡在一起，连成一个不伦不类的整体，完全失去战斗力。
    此时马维恩舰队被柯尔人一次突击过来，虽然未落下风，却阵型突然散乱，干脆停止了反击，掉头直退——这正是维拉导演的好戏，舰队已经临近残骸带，马上就可以进去了，就让柯尔人以为己方是被冲散逃跑的吧。
    “报告指挥官，敌军已经退入博伦希残骸带[注1]，是否继续追击？”雷伊微微有些急躁，她很清楚残骸带内部是飞船禁区，环境复杂，海盗出没，十分危险。
    只见附近空间中果然出现了不少金属残片，一个个漂流游荡，旋转翻滚，甚至相互碰撞，然后弹开——许多年前这里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