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中的蝴蝶》第一章点燃自由旗的人(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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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呢?”
    “阁下——”
    克拉德重重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背过了身。
    “我去了昨天晚上的庆功会。”克拉德的话题一转,似乎开始说一些毫无关系的事情,“在那场庆功会上,你神奇的好运和蟑螂一般的生命力是大家谈得最多的事情。”
    元帅拿起元帅帽,放在脸上。耐门第一次注意到他的军帽不同了,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而我在那里听不止一个人提到过,‘如果事情这样下去,耐门·索莱顿总有一天会成为自由军元帅’;一妻两用——独宠枕边妻。去执行命令,上尉。”
    耐门静静地敬了一个军礼,拿起那份命令,向后转。
    在掀起门帘时,他听到克拉德那压得很低的声音。
    “我没有猜到这个结局。我曾经想,你会做我的女婿……现在我仍然这么想。”
    那往日充满磁性的有力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嘶哑。
    *********
    索莱顿上尉带着文件回到了自己的营帐。附近几个军官营地都被费戈塔人的炮兵犁了一遍,造成了从家人的照片到掠夺的战利品在内的各种损失。他的营帐有幸逃过了一劫,但里面本来也就没什么东西。
    耐门打开自己的行囊,在里面翻找着纸和笔。他记得上次抄完卷轴以后还剩下一些防火纸,附魔墨水应该也有罐新的。他又找出自己正式的玺戒。这枚玺戒是提升为上尉时发下来的,由于太过正式了,他还没用过。
    耐门从卷起的羊皮纸裁下两段,开始在封口处书写:“如果我,耐门·索莱顿上尉出了意外,请将此文件转交给安妮·塞菲尔中尉。”
    他又拿起另一张,照此办理,又用玺戒按上了对照印。
    信的内容也很简单:“安妮,请帮我照顾强运营。那些人是我拉上战场的。你是我知道的最可信赖的军官。”
    她应该也是能活得最久的军官,他这么想着,又抄了一遍。
    写完后,耐门用蜡封了信口,把一卷放在桌上,另外一卷放在上衣口袋里。他摘掉勋章和领章,把披风叠好放进每个军官都有的行李箱里,又从箱子夹层里掏出自己少尉时代的肩章,放进上衣口袋。他回到桌旁,拿起命令书,翻开第二页,看了看,又合上。就像要出发去打仗一样,他穿好军服,背上武装带,挂好佩枪,把新的药水试管塞进内袋。
    他走出门去,离开了耶拿军的军营。路上经过了梅蒂·克罗索的营地,在那里簇拥着大批没有轮班的悠闲士兵。耐门停下脚步打听了一番,得知美少女演奏家还没有起床,另外下午慰劳演出的票价已经增加到三瓶红酒或者一瓶蒸馏酒了。他耸了耸肩,没有进去,转身向河边走去。
    关押最危险战俘的营地设在王者河畔的一座中型建筑里。耶拿没有监狱,那栋建筑原本是市政厅,加装了全套侦测法阵后临时充当战俘营使用。
    “索莱顿上尉,您辛苦了。是来审问战俘的吗?”门口的一名中士敬完军礼,热情地招呼着他。
    在整个耶拿军里,不认识耐门·索莱顿上尉的人已经不多了。人们热切地传说着那个勇敢的年轻人接受元帅密令,在耶拿力挽狂澜的故事。在昨晚的庆功宴上,从西方总军各部赶来的军官络绎不绝,他们高举着酒杯,豪迈地畅饮着。女军官虽然不多,但她们的酒量更为惊人,敬的酒也更难拒绝。直到现在,耐门似乎还能感到宿醉正影响着他的思考能力。
    “嗯。”耐门点了点头,出示了文件。
    中士扫了两眼,就把整串钥匙给了他:“要去女子监狱?最危险的几个都在那里了。右回廊最深处。”
    耐门快步走过原属市政厅的一间间房间。地区议员们在这里都有自己的办公室,这些防护严密的办公室正好可以改装为监牢。岗哨设了几道,陷阱改了方向,警戒法阵铺了一层又一层。理论上来说,每个高级施法者都应该单独关押,并戴上制约法术效果的手铐和脚镣;但这次俘虏的高级军官和施法者实在是太多了,没有那么多房间去单独关押。耶拿军一次性俘虏了整整三个旅级单位,再加上之前击溃的拉斯塔支队,俘虏的法师和牧师总数超过一百名。
    “啊,索莱顿上尉;位面无良奸商。审问工作?”到了深处,理所当然又有一道岗哨。这次看守的是名魔法军官,耐门认识的一个中尉,西方总军的。
    “通知工作。有几个人要提审一下。”耐门扬了扬手里的命令书,“讨厌活儿总得有人干吧。你们这里是怎么搞得,拥挤得像伦尼大学魔女们的宿舍?脏乱差就不提了,一间屋子居然能挤进四五个年轻姑娘。”
    “别提了。还好你昨天没能真的抓到希德·纳瑟或者银龙,如果抓到了,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那中尉接过命令书粗粗扫了两眼,一边签名一边抱怨,“女战俘营这边还好点。男战俘营昨晚已经暴动起来了,第二师用大炮轰掉了半个教堂才镇压下来。他们是再也不敢让这些男人聚集在一起了,只好让女战俘们腾地方。”
    耐门自己从墙上摘下了钥匙:“你们不会让女侯爵也和别人挤在一间小办公室里吧?”
    “我们让她和尊贵的公主陛下住一间。这可是最好的待遇了。”负责看守的军官笑了笑,“挺香艳的,是吧?”
    “如果你按照条例规定给她们上足了反魔法手段,应该就没法香艳了。”耐门说笑着,打开了厚重木门的锁。
    “我个人倒是觉得,全套反魔法手段本身就挺香艳的——”
    耐门关上门,直接封闭了外面的声音。最里面这间原本是议长的办公室,专门为了密谈而设计,隔音性能非常好。他从秘书桌前的反魔法阵上踩了过去,又用钥匙打开了里屋的门。
    “等了这么久,你总算来了。整整一天时间了,我还以为我已经被忘记了呢。”
    黛妮卡穿的还是那身淡紫色的将官大礼服,连上面的泥土和血都没除去。她用一种有些古怪的姿势,瑟缩在办公室最深处的扶手椅上,露出冷漠微笑。
    “连饭都要奥莉亚殿下喂给我!堂堂的帝国第一公主,居然要像个女仆一样给别人喂饭!你也是自由军的上尉了,不觉得这有些可耻吗?镣铐放松一点,我又不会逃走——”
    坐在一旁桌子上的奥莉亚倒是没这么激动,她用力对耐门摆着手,似乎是想要辩解:“好了啦,黛妮卡。喂喂饭也没什么的,毕竟我们是战俘。”
    耐门打量着黛妮卡,她身上至少有四副反魔法镣铐。这个他青梅竹马的女孩,现在看起来宛如一只落入陷阱的优雅黑豹,双手被反剪在背后,斜靠在椅子的扶手上。反剪在背后的两臂上有两付,一付金属的铐住手腕,一付皮质连锁链的铐住上臂。腿上也是两副,这次金属的在脚腕,皮质的则在小腿上。大概就是因为这些镣铐,所以她才被斜放在扶手椅上。相比之下,作为牧师的奥莉亚公主就要自由得多,只有两付皮铐分别拘束住手和脚,手也没被反剪过去。
    他暗自点了点头:外面那个家伙的判断力还不错。黛妮卡确实比奥莉亚要危险得多。
    “好啦。我知道你来一定是有事情要办,你手里那叠东西上写了什么?需要什么情报?”黛妮卡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说吧。”
    耐门沉默下来。他开始在房间里绕圈,思考着要怎么开口。
    “唔……这倒不是情报方面的需求。我的长官——你知道我在说谁——很想知道……”
    他驻足,深吸了一口气。
    “你真的不打算回头了吗,黛妮卡?”
    在扶手椅蜷缩成一团的棕发少女樱唇微张,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身体在椅子上扭动了两下,似乎想伸出手来,却又被那些镣铐拷住动弹不得。
    大概是会错了意,耐门显得有些激动:“那个……如果你肯接受,我可以带你去长官那里;一护“妹妹”的综漫之旅。他应该会再给你一次机会的。”
    这次连奥莉亚都看不下去了。帝国第一公主剧烈地咳嗽起来,就像呛到了一样:“中尉!虽然有些唐突,但我还是要说,像你这样是不行的!面对着一位被困的淑女提出所谓的请求,这不是请求,而是威胁!”
    “是这样吗?”耐门从腰间拿出钥匙,“那……”
    黛妮卡又在椅子上扭动了一下:“够了,奥莉亚,别和这个白痴说话了。我动弹不得,你可以替我打他。”
    耐门下意识地转过头。他看到奥莉亚摇摇晃晃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低着头,结结巴巴地反问:“真、真的要打吗?”
    “当然要打。动手。”
    耐门突然感到脑后一痛,一股冰冷的感觉浸透了他全身。他腿一软,向前挣扎着迈了两步,无力地倒在了奥莉亚的肩膀上。
    一头绿色长发,穿着帝*军装的玛姬雅·维里就站在他身后,她的右手食指上闪动着冰蓝色的光芒。
    公主接过耐门手里的钥匙后,把他的身体小心地放在椅子上,总算松了口气:“我们总算骗过去了。真让人不舒服。”
    “你们的戏没白演,他确实以为我们这里只有两个人。”实际动手的玛姬雅轻笑起来,“他完全没注意到来自后面的攻击。”
    他很难估计到我们有另外一个隐藏的、能使用虚体化魔法穿过墙壁的高段法师,黛妮卡本来想这么说。但这句话说出口来就变成了:“这个白痴。”
    奥莉亚解开了自己身上的镣铐后,上来帮她解开了镣铐。黛妮卡伸了个懒腰,突然惨叫起来:“啊……肩膀卡、卡住了,疼疼疼……”
    公主一时不知该怎么办,还是玛姬雅上来,帮她扶正了肩膀应有的位置。三个女人围在昏过去的耐门身边,开始进行下一步的工作。黛妮卡动手脱下了耐门的军装,玛姬雅则捡起了那叠厚厚的命令书,快速翻阅着。
    才看了几行,玛姬雅的动作就变慢了。她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你知道吗,这个年轻人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我知道。”黛妮卡咬了咬嘴唇,回答道。她手里正拿着耐门的那卷羊皮纸信笺。
    “那你知道他本来就是打算放我们走的吗?”
    “我知道。这封信是给我看的。”黛妮卡苦笑,“这家伙摘掉了所有的勋章和领章,只留了肩章和这封信。而且,肩章有两套,一套少尉的,一套上尉的。”
    奥莉亚公主睁大了眼睛:“这是专门给我们准备的,黛妮卡。”
    “混蛋滥好人……”
    “先别急着下结论。”玛姬雅已经看完了那叠命令书,把那厚厚的一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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