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中的蝴蝶》间奏决定特定战争的战役[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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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军队,我们早就赢了这场战役。”黛妮卡下意识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枪,“在这条战壕前,血会流淌遍地。”
    自由军的新兵开始动摇了,但那些站在队伍前列和后列的老兵却不然。在肯格勒,在斯蒂尔堡,在伦尼,这些老兵经历了鲜血和炮火。他们不会停下脚步,不会乱开枪,只是端着火枪冲进了对方的战壕里。他们知道怎样才能最大地提高命中率:放近距离,最后开枪。能否冒着对方先射击的心理压力到达接近战的距离,正是新兵和老兵的区别;早安,上校大人。
    在另外一侧,面对着希德的部队,自由军人们依托着胸墙和堡墙进行防守。这条战线上新兵和老兵的比例是一比一,防守不仅坚强,而且有弹性。
    所谓有弹性的意思就是,在督军旅突破一点之后,这些人并不会胡乱射击或者丢下武器溃逃,而是在基干军官的指挥下组成小部队,用坚决的反击将敌人在扩大缺口前消灭掉。面对至少有五年战斗经验的帝国精兵,这些人至少在场面上不落下风。
    督军旅的一面又一面旗帜退后,倒下,又重新竖起。有些旗帜甚至就倒在了自由军的防线里,再也没有竖起来过。
    望着敌方的阵列,一阵无力感涌过希德·纳瑟的全身。
    督军旅已经尽力了,可是还是没有办法击退这支部队。对方军官团无论是人数还是素质,都超乎他的意料。
    曾经对儒洛克军状况了如指掌的玛姬在希德面前晃来晃去:“三百人的计算看来有些低估。需要我做个费戈塔旅被消灭后我们撤退的预案吗?”
    “不必了。”
    安全大臣喃喃自语着蹲下来,用右臂上的刃杖叉起一具尸体。他的魔力在右臂顶端汇集起来,那具敌军士兵的尸体立刻碎成了骨粉和血水。他抖了抖,将肉块的部分抖掉。
    “如果对方士气高涨,指挥稳健,那就由我自己来制造他们的混乱吧。血肉护盾()。”
    骨与血在他身体四周组织起来,化作坚固的防盾。希德是个冷峻而其貌不扬的人,但在笼罩上这层恐怖的铠甲后,看起来就像从地狱归来的魔王。
    “升我的将旗。”
    希德的声音藏在血铠后面,听起来有点低沉。
    “自艾莲·帕伦尼亚女侯爵以来,我的十一位前任没有一个死在床上。希德·纳瑟有能力战斗在第一线,而孔提·福克斯不可以。”
    神圣柯曼帝国第十二任安全大臣迈开脚步,像一部机器一样,以钟摆般的节奏向着敌方的第二道沃邦壕稳步走去。在他身后,是同样踏着节奏鼓点前进的反攻预备队,和督军旅骄傲的指挥旗。
    越过这道防线,就是自由军的进攻主力了。
    希德指着对面敌军的指挥官,放出示威性的一击。右臂利刃的顶端肆意流淌着恶意,金属铸造的回路里充满了魔力。
    如臂使指,血弹穿透了对面军官的身体,应声而倒。即便是幻肢,安全大臣的右臂仍然和手一样拥有连续杀戮和压制的能力。所有的攻击都毫不掩饰地指向对方的军官和施法者,绅士的假面具全被撕掉。
    “只是和你们在南线同样的手法罢了。”
    似乎是因为看到了这次攻击的规模,敌军的管风琴也高亢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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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六六六年八月六日(mday+127)
    耶拿·自由军总司令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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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急召集徽章叫回了每个在次要岗位上工作着的各等级魔法军官。
    自由军的每个军官都会配属这种成本低廉又能保密的魔法通讯器,它只有一个功能,就是闪光变热来告诉持有人,上头有紧急命令要下达给他。这是自由军能以海量低级施法者对抗帝国的秘诀之一;论红楼的倒掉。
    “别管什么口令了,紧急召集!”
    耐门扬了扬手里闪着光的徽章,喘着气跑过警卫哨,冲进司令部的大门。
    在他眼前出现的是绝不可能的景象:总司令部的每个房间里都空无一人。
    自由军总司令部现在本应紧张地忙碌着处理各种各样的消息。为了处理战争中的繁杂信息,仅在总部里,本该有超过二十个能使用通信魔法的军官负责同各部队的联络,五倍于这个数字的军官则在这里指挥前线部队或汇总侦察部队的结论。加上传令兵和警卫,司令部应该有超过两百名军官。
    但所有房间都空无一人,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参谋部仍然在,但是现在没有参谋。
    耐门带着疑惑走到主会议室前,推开门。往日人头攒动的会议室里只有几个同样收到召集令赶来的军官,还有坐在长桌尽头的老狐狸。
    孔提·福克斯元帅的头发似乎在一夜间白了很多,身影看起来也苍老了不少。他坐在一架第二帝国晚期摄政风格的扶手椅上,双手交叉在身前,视线低垂,似乎在盯着桌面上的地图,又似乎什么也没有盯着。
    “炮击指挥参谋耐门·索莱顿奉命归队。”
    耐门低声报告了自己的任务,随便挑了张凳子在大长桌的远端坐下。
    “你迟到的理由就不用讲了,反正你不需要战况简报。”见人已经齐了,元帅沉声道,“就如你们所知,我们的战线到了最危险的时候。督军旅的冲锋坚决,作战目标明确,超过三分之一的前线军官已经牺牲在了第一轮交火中。”
    没有人交头接耳,因为每个人都了解情况。在管风琴塔顶端指挥炮击的耐门非常清楚前线战局的严峻:在那个血红色的身影消灭了四分之一的军官后,就算他和管风琴上的演奏家们全力以赴,也无法阻止帝*打穿整条防线。一个又一个连队在军官和老兵损失惨重后不受控制地退了下来,将进攻部队宽大的侧翼暴露给了希德·纳瑟。
    “所有的参谋已经都作为指挥军官投入到了第二暂编战斗群中了,但你们也都能推算出目前战况并不算乐观。除去防守耶拿的兵力,我们手里还有最后一支有经验的部队,虽然人数不多,但这已经是我们最后的预备队了……而敌人,很可能还拥有至少十个旅的后续部队。虽然现在整个南线陷入了原因不明的魔法混乱中,但时间仍然不是我们的朋友。”
    耶拿号称有一万五千自由军,但其中只有大约四千是老兵,除此以外都是参军时间只有一两个月的新兵。这些人并不缺乏爱国热情,也敢于为国献身,但他们没有能力面临血肉横飞的真正战场。这次反击投进了大半的老兵和几乎全部的军官,在这些人失去指挥后,光靠新兵能组织起防御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我很想自己带领这支部队,但所有人都不允许我这么做。”福克斯元帅苦笑着,“所以,我只好把这支部队交到你们手里了。耐门·索莱顿上尉。”
    “啊?”
    年轻的军官正在桌子最远的尽头研究着面前的地图,听到自己的名字,慌乱地站起身来。
    “你现在是第三暂编战斗群指挥官了,索莱顿上尉。”福克斯元帅十指交叉,“如果第二条防线也守不住,你就要收拢所有的溃兵,重整队列,为我们争取时间。”
    耐门瞪大了眼睛,手指紧紧捏住桌边,用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两腿的颤抖。
    最终预备队指挥官!就连桌边这几个参谋,都是从伦尼陆军学院或者战略学院毕业的初等和中等魔法军官,他从未想过自己这样一个年轻的军官可以掌握一只如此重要的力量。如果他失败,整个耶拿后勤基地就会落入敌手,自由军最精锐的部队将会被困在耶拿狭地,进退不得;带着拖油瓶出嫁。
    换句话说,就是整个战争的失败。
    耐门的额头上冒出细微的汗滴:“元帅阁下,这个任务对我来说,恐怕太重了——”
    “这支部队只有五百人而已,并不比你之前指挥过的部队规模更大。除了军官不足,也没有特别多需要注意的地方,你可以利用资深士官作为你的指挥官。”
    “可是,我没有把握——”
    福克斯元帅的手臂落在桌面上:“包括我在内,这里没有一个人有把握,上尉。”
    耐门深深吸了口气。福克斯元帅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按理说他不应该再推辞;但他知道一支试图力挽狂澜的部队的指挥官会遇到什么下场。他亲眼见到过希德的决死突击,他没把握能从那人手下逃生。如果他是一个真正的军人,他应该毫不犹豫接下这个任务,将它作为自己提升的踏脚石……
    “这还是太困难了,阁下。我可能会让您失望的,还是请您让别人指挥吧。”
    说出这段话,他几乎咬到舌头。他始终不是一个称职的军人。
    元帅的目光停在他胸前的勋章上。今天耐门没有佩带很多勋章,只带了那块二等自由和两块血星勋章,剩下的勋章他都藏在钱包里——当然也是害怕被作为狙击目标。
    “我看过你的履历,你拥有相当亮眼的作战经历和个人能力。但这不是我选择你的原因。我选择你,只是因为你常常站在最倒霉的位置上,但每次都能抓住机会逃出生天。剩下的人或许军衔更高,受得教育更好,但他们都不像你那样反复经历过绝境的考验。我需要一个坚韧而好运的人作为最后的防线,这个人选就是你,上尉。这最后的希望,我就交给你了。”
    别无选择了。耐门闭上眼睛,点了点头。他没去看那些同僚们混杂着嫉妒、同情和惋惜的目光。
    “遵命,元帅阁下。”
    “很多事情我还不能告诉你,但你必须确信,这不是一个送死的任务。你只需要拦住对方的这一波攻势,就足够了。活着回来。”福克斯元帅勉励道,“你还有什么需要吗?”
    “我还需要一件东西:阁下您的元帅指挥旗。请允许我用这旗帜来鼓舞士气。”
    耐门咬了咬牙,提出了有点非分的要求。
    “肯格勒之狐”沉吟了一下,脸上露出了微笑:“那东西不过是面旗。如果你觉得会有用,就拿去吧,就在我们的前指挥塔上。”
    于是,耐门·索莱顿上尉和第三暂编战斗群的五百名老兵,以及一面元帅旗帜出发了。
    那时,第十二任安全大臣希德·纳瑟刚刚将第二暂编战斗群的部队从中切成两段。战役的胜负看起来即将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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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的话:
    端午与六一快乐(喂喂,你就这么吞了一个节日吗……),顺便纪念一下杨提督的忌日。
    这次的副标题是间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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