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中的蝴蝶》第一章铁与荣光之路(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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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军官啊,不光我们是。”
    “都是?包括那些、那些还有那些人?!”黛妮卡指着那些穿戴得不像军人而像花花公子的贵族,吃惊地张大了嘴。
    拉斯塔的声音压得更低了。“殿下您所说的那些人几乎都是一线部队的指挥主官或魔法主官,他们会冲锋在队伍最前,负担接下来的防御和反击任务。”
    黛妮卡沉默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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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片沉默之中,站出来解围的人,却是个她完全想不到的人。
    那个她一直以为毫无感情可言的人,那个她一直害怕到敬而远之的人——
    安全大臣希德;纳瑟从皇帝背后的阴影中站了出来,接过了她带着手套的手。
    “如果殿下想与一位军官共舞,就让我来代表好了。毕竟,您不可能与所有人一同共舞,这里还有那么多位佳丽呢。我建议,接下来这首曲子,就献给各位浴血奋战的将士吧。”
    “啊……谢、谢谢。”黛妮卡心中的警铃高响起来。
    她认识的人几乎都在场……这很明显是某人安排的;末世桃源记。除去安全大臣之外,几乎不可能有其他人有这个能力。
    这次乐队选择了民族风格浓郁的快速舞曲。
    出乎黛妮卡的意料,希德的舞跳得相当不错,甚至还在有意无意地引导对快速舞不太熟练的她。这个冷漠男子的舞蹈及舞蹈教学水准一点也不下于拉斯塔,甚至尤有过之——证据就是无论黛妮卡怎么努力也踩不到他的脚。
    “您的舞姿相当不错,殿下。比您去游历之前还要出色。”
    “哪里,在这里的人中我几乎是最差的一个。”
    同样是年轻的杰出男子,面前这人的恭维就完全无法让人高兴起来。同样的话在其他人口中说出来能令黛妮卡感到小小的虚荣,但在这人口中说来只能令她的冷汗浸湿晚礼服的肩带。
    “但对在场的军官来说,那些贵妇人的舞姿再美妙,也不及殿下您的万一。你已经掌握了让舞姿最美的方法,殿下。”
    这个人为什么在不停的恭维她?他为什么会主动来邀舞?他知道她的真实身分吗?
    “您太过奖了,纳瑟卿。我已经习惯于粗鄙的南方,实在难以与北方的名媛们相比。”
    黛妮卡试图继续自己的舞步,但希德却托起住她的小臂,阻断了她自己笨拙的挣扎,引导着她做了一个漂亮的一周半旋身。那动作看起来就像是黛妮卡自己做出的,周围的贵妇们都有些惊讶,收起了眼中的轻视。
    “只是您离开宫廷已经太久,对这里的一切可能有些陌生了。如果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请一定吩咐。”
    他到底是想干什么?这到底是对谁的许诺,对奥莉亚的,还是对黛妮卡自己的?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能回答:“谢谢你。”
    希德脸上现出高深莫测的微笑。“尽量离前线远一点,今天您的提议太危险了。敌人不止在对面,更可能就在我们之中。”
    就仿佛要为他的话作注解似的,当乐曲到达最高点时,从宫殿外面传来了刺耳的高音——
    那是冲锋号和高鸣箭的声音。冲锋号标记了自由军的主力集结位置,而高鸣箭指引着他们前进的方向。在这一切的上空,则是炮弹和陨石同大气摩擦传来的刺耳噪声!
    “炮击吗?他们能有多少炮弹打穿这里的防御……”
    一名近卫军骑士嘲笑着,但他的嘲笑瞬间冻结在嗓子眼里。瓷砖的碎片在空中飞舞,大地震动不止,吊灯晃动不休,蜡烛的火焰时现时灭。防御魔法的光芒变得通红,脆弱地闪动着,似乎随时都会崩溃。
    皇帝的脸色变得铁青。在之前一周多的拉锯战中,自由军完全没有使用任何重炮,晚间的攻击也是真正意义上的“夜袭”。如果这一切都是为了造成“中央军缺乏重炮”的心理定势,他们做得可谓是非常成功。又或者,这只是因为他们通过某个手段调来了重炮……
    “非战斗人员离开这里!军官们,跟我坚守在这里,等待援军包抄……”
    所有人都停下了舞步,抬起头来望着天花板——除了希德;纳瑟和“奥莉亚;休;柯曼”。
    “请安心,殿下。”希德;纳瑟罕见的微笑表情吸引了黛妮卡所有的注意力。
    她看到他抖了抖手腕,宫殿天花板的一角便爆炸开来。半个天花板被掀飞,露出了夜色中的天空和倾洒而下的月光。
    不,不是月光,那是虹色的光芒,这些光芒将夜空照亮如白昼。成千枚的炮弹正在飞翔,五颜六色的魔法曳光指引着它们,那是炮兵观察员们用来修正弹道的信号;富贵天成。
    “噢。我又错了。”黛妮卡突然感到自己的力量在这一幕面前是那么渺小,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那些小姐和女士们已经尽情地尖叫起来——自由军的魔法战斗力丝毫不弱于帝*,他们只是很少使用它而已。
    “请安心,殿下,您没错。”
    一只强壮的手臂挽住黛妮卡的腰肢,将她托举起来。她感觉到某种魔法的力量,这力量让她的身体如云雀般轻盈地漂浮在空中,展开成弓形的漂亮曲线。少女的视线正好停留在那流星雨般坠落的炮弹群上,只能听着它们下坠的呼啸声。
    黛妮卡没有尖叫,也没有哭泣,而是冷静地开始低声念诵防御咒语,双臂指向天际。剧烈的爆炸声响起,伴随着冲天黄尘。在这足以造成失聪的巨响中,只有一个声音穿透了一切噪声,在她耳畔轻语。
    “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保障柯曼家族的秩序、和平和安全。只要您愿意接受我的帮助,整个皇家安全部将随时候命。秘密永远只是秘密。”
    在这突如其来的炮击中,希德;纳瑟突如其来地向她发布了忠诚宣言。她知道自己只有一种选择——皇家安全部将保证她的安全,在各种方面。
    “成交。”她习惯性地用伦尼腔回答道,“这买卖不错。”
    她说出这句话时,那枚本要击中她的炮弹凭空消失了。
    安全大臣轻轻将她放下,她才发现并无一发炮弹真正落到那些羊绒地毯上。
    “陛下。没有人需要离开,这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希德放开黛妮卡的手,走向皇座对着皇帝昂首道。
    皇帝顿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纳瑟卿?”
    “虽说要骗过敌人,就要先骗过自己人,但这次没有人欺骗陛下。这座宫殿的名称,不就是‘幻像’吗?我们所站的地方并不在里面。”
    希德解释着,望着大步流星走进场内的伊奥奈特和修兰,眼神中带着些赞赏。皇帝猛地明白过来,这些家伙全都是串通好的。他索性不再说话,想看看这些大臣到底安排了什么。
    “没错,我们并不指望敌军能够进攻这个镇子,我们只希望来得及端掉他们的炮兵部队。我们就是负责这个任务的那支军队。”一身戎装的修兰走到会场中间,沉声道。
    “在之前你们经过的防御魔法中,有一道是转移魔法。宫殿的内核,其实位于那个镇子西方五公里的位置,是撤下来的第二军官兵修成的。留在那个镇子里的,其实只是一个外壳。”伊奥的表情则是悠然自得,“这座建筑物的室内部分都不在那里。刚才的炸弹实际上都爆炸在五公里以外,这里的晃动只是幻像魔法给我们造成的错觉。”
    红衣主教一挥手,解除了幻象。剩余的天棚也突然撤去,露出了星空的本来面目。那是清冷,透彻,无暇的透明天花板,甚至有风从上吹下。这是一座能听到炮声,能听到喊杀声,却见不到血的宫殿。
    “为陛下分忧,不让陛下身处险境,是我们这些臣子的责任。抱歉没有预先通知您,但要骗过敌人,就要先骗过自己人。请下令吧,陛下!”
    修兰;迪马特尔率整个近卫军的军官们一同单膝跪下,等着最后的命令。
    “你们的意思是……我明白了。”
    古斯塔夫露出赞赏的表情,抬起头来。月与星辰之光投在他脸上,一切事物的色泽都是圣洁的冷色,就像教堂中会挂的那种描绘圣徒和选民的油画。他高举手中的权杖,乐队自发地拉起国歌的调子。
    “就是现在。进攻吧,众卿;一妻两用——独宠枕边妻!”
    首席近卫骑士走到墙边拿起了自己的佩剑,红衣主教则扬起手来,在空中划出隐约可见的魔法阵,修改了传送点之间的对应关系。
    “所有近卫军的军官,立正!我们是总预备队的预备队,精锐中的精锐!”
    修兰大吼一声。他的声音是如此宏亮,甚至盖过了屋外的炮击声。身着晚礼服和军礼服的人们都面色严肃地立正,手按胸前向皇帝行着注目礼。
    “我们的目标是对方的主炮兵阵地和司令部!向着敌人最脆弱的地方,前进!”
    “遵命!”所有的军官都奔了出去,根据伊奥麾下法师的指示消失在各个门外的传送法阵中。
    黛妮卡能猜到,这些人将要去干什么。对他们之中的很多人来说,这或许就是最后一餐;他们将带着对这一餐和最后一支舞的记忆奔向死亡。
    她抬起头来,呆呆地望着天空。那些死在枪弹下的人,同指挥他们的人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而指挥他们的人和留在宫殿里的人也处在两个不同世界。世界和世界间的鸿沟,不可能靠着杰出的表现和正义的言辞来抹平,也不可能因优秀而英勇的模范贵族而消失。不,问题不在贵族是怎样的,而是……
    她突然明白了自己之前那么做的真正原因——她看不惯的原本就不是那些贵族。
    她看不惯的是等级制度本身,和对等级制度习以为常的漠然。只有军队会这样将不平等摆在最明显处:将军和军官是不同的,军官和士官是不同的,士官和士兵是不同的,他们的价值区别直接体现在生存机会上。
    她知道在她的国家也有着一样的不公,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知道自己祖国的上位者未必比这些贵族优秀,但……
    无论身处在怎样的组织中,无论身处在怎样的国家中,她始终都无法让自己接受这种漠然。
    “我讨厌这种事情。”她轻轻告诉自己。只有这一点,毋庸置疑。
    她走近满脸激动的皇帝身边,轻轻挽住他的手臂。没人留意到,她的拳头攥的是如此之紧。
    “我们应当为我们拥有最勇敢的士兵和最出色的将军而高兴,陛下。他们是我们帝国之魂。”
    “只要在这里打败中央军的主力,一个月后我们便可以在伦尼召开舞会了。我们能做到。”
    听到皇帝新许下的诺言,黛妮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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