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中的蝴蝶》第一章晨风吹拂的审判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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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治”。一般来说,人们用这个词来描述关于权力和权利的所有斗争。
    这个词有两个词源:一个是“个人”,一个是“国家”。从这两个词源,衍生出了两个指代同一个职业的词汇。为了个人利益而从事政治者,被称作“政客”。而为了国家利益而从事政治者,被称作“政治家”。更多的时候,这二者难解难分,共同构成了“政治”这一最伟大,也是最肮脏事业的血与肉。
    那是最古老的职业——甚至比“农民”、“商人”、“教士”和“魔法师”更加源远流长。那是最显赫的职业——他们霸占了历史书百分之八十的记载内容。那是最普遍的职业——这恐怕是在所有文明中都会出现的唯一一种职业。在不同的文明中,他们被称作“酋长”、“士大夫”、“贵族”、“主教”、“公卿”……
    而在作为文明世界第二大国的联省共和国中,他们被称作“议员”或“民意代言人”。联合议会理论上拥有一百八十席议席,但目前仅有一百二十七名议员在履行职责。
    这个月来连续不断的灾难,让共和国最高的权力机构摇摇欲坠。首先是月初的政变,其矛头直指数年来执政党“扶植南方经济”的根本政策。更要命的是,在这次的大混乱中,竟然出现了不死生物议员操控议会表决的巨大丑闻!虽然政变军最终被击退,但议会反而沦为各加盟共和国和帝国的笑柄。儒洛克更是趁机在政变军的支持下,将对目前政治的不满变为另立政府的原动力,几乎所有的儒洛克籍议员都退出了联合议会。曾经一度被寄予厚望的西南军司令克拉德.洛佩斯也长期按兵不动,放任佛提堡内的政变元凶逍遥法外……
    不过,这一切都将划上一个句点。就在今天早上,几乎所有的共和国议员都通过不同渠道得到了那条绝密消息,明白了之前法忒斯军司令维纳.贝齐召集紧急会议的缘由。连这种消息都搞不到的人,根本就不该有资格代表至少十万名公民。
    “佛提堡于昨夜陷落。前自由军元帅拉德茨.戈瓦尔于今晨零点在佛提堡被俘。”
    就这样,在这个被列为法定休息日的十二月二十五日,最高法院的巨大马厩从早上七点起就被议员们的挽马塞满了。法院门前的广场的拥挤状况毫不逊色于后世位于同一位置的停车场,甚至还犹有过之。在这里打零工的马夫和九流法师们奋力地管制着所有的马、马嘶和马粪,不让这些世俗之物干扰到法庭里面神圣的审判。
    三名法官坐在法庭的正中央,一名最高*官,一名改革派的,一名保守派的。军人和政治家们都自信地坐在发言人的位置上,而他们的法律顾问则谨慎地躲在协助席上;妖女无心。如果说这个时代的法庭跟后世的法庭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每个自认为有文化的人都相信自己可以理解不算复杂的法律条文问题。
    “好久没有这么伟大的审判了。你认为叛国罪要用多久可以辩论完?”
    “我估计这会是场旷日持久的辩论,毕竟牵涉到政治啊。上次那个叛国罪不是绵延审判了近一年才出结果吗?”
    昨晚奔赴了不同的政治晚宴的议员们精神抖擞地交谈着,等待着正式的胜利消息的到来;而代表军方的贝齐上将和福克斯退役元帅的到来则让场内的寒暄更加热烈。这一切讨论一直维持到黑色马车在广场正中停下。
    护卫们列出整齐的阵型,组成一条通向最高法院的通道。马车上面的两名乘客循着人墙,走向最高法院的入口。
    “洛佩斯将军到!拉德茨.戈瓦尔到!”
    整个法庭当即肃静下来,只能听到军队整齐的脚步声。蓝色军服的士兵们和靛青色军服的法警们扼守了每一个可能的防御点,携带着各类侦测器具的军旅法师忙碌地侦测着四周,贝齐那些身着绿军服的卫兵立刻被这片蓝色的海洋淹没。在所有人目光的注视下,戈瓦尔则不紧不慢地走向对面的被告席;克拉德则大步流星地走向起诉人席,并在孔提.福克斯退役元帅的身边坐下。待法官用木槌示意全场肃静后,他率先站起身来。
    “三位尊敬的*官阁下、各位可敬的陪审员先生。我们今天聚集在这里,是为了结束最近威胁共和国的灾难。我和贝齐上将在军事上取得了一点小小的胜利,却在政治上取得了一个大得多的胜利。但最终这个胜利能否转化为和平和安宁,还要看今天的审判过程与结果。我们伟大的祖国,一向以公正的司法和自由的制度为骄傲,这也是将我们同*、暴虐的帝国区分开来的标志。为此,军方将本该由军事法庭拥有的审判权,移交给由共和国最出色的公民们组成的大陪审团。这是我们全体的意见。”
    说到这里,他停留了一下,征求所有人的意见。待孔提、维纳和大陪审团都表示同意后,他才继续。
    “根据自由军军法典,我们对前自由军元帅、联合参谋会议主席拉德茨.戈瓦尔先生作出如下指控:他涉嫌引发部队骚乱、未经许可调动部队、对无辜平民使用未经授权的武力……”
    每个人都等待着他说出那条指控。那条注定会出现的指控。
    “……以上三条。我们希望诸位法官能予以公正的审理,大陪审团能对此做出公正的裁决。愿莱萨多交叉的剑与公正同在。”
    这句总结就像在沸腾的油锅里面丢进了一杯冷水;家欢。如果不是有“陪审团不能对案件审判做出任何干涉”的规定,现在恐怕就会有人从位置上站起身来直接质询克拉德。甚至已经有人站了起来,却想起这里不是联合议会,又坐了回去。
    为什么没有叛国罪?!集结重兵、武装颠覆政府——这样的罪行居然不指控叛国罪?
    最高*官看起来相当惊讶:“呃……就这些指控?福克斯阁下、贝齐阁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还没等贝齐反应过来,孔提.福克斯就回答了这个问题:“没有了。请询问被告吧。”
    听到这样的答复,那名久经考验的最高*官一时有些回不过味来。他所准备好的所有的腹稿几乎都被目前的状况所推翻,还好一旁另外一名*官继续着审判。
    “呃……那么我们询问被告。请问被告,你承认这些指控吗?”
    拉德茨斜睨了陪审团一眼,斩钉截铁、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承认我犯下了这些罪行。”
    最高法院的油锅里面除了一杯冷水外,又多加了一块石头。这次人们再也忍耐不住,开始大声喧哗,右侧的法官狠狠地敲了十多下桌子才阻止住他们。谁见过开庭五分钟就认罪的被告?
    “你是说……你认罪,戈瓦尔先生?”
    这名法官小心翼翼地又确认了一遍。担任法官这么多年来,他还没有见过原被告双方如此迅速就达成共识的审判。
    “对,我认罪。”前元帅沉稳地回答,“对于这些罪行我不打算辩解……”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重重的拍桌子声打断了。一个声音猛地插了进来,压倒了其他一切声音。
    “等一下!”
    “烈焰将军”贝齐终于反应过来了。因为愤怒和震惊,他的脸庞已经完全变成了赤红色。他明白,如果再不阻止这场审判,他手中那张王牌就会被彻底无效化;重生之宝瞳。他只需要一个小时……就能等到他需要的证人。
    他清了清嗓子,用洪亮的声音发言:“我对戈瓦尔先生的认罪表示怀疑,这里面很可能有些罪名并不是他的。审判是为了公正,而非为了狭义的追究责任或复仇。我们不能放过一个罪人,却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我们有充分的理由可以认为,引发部队骚乱和未经许可调动部队这两条指控并非全是被告的责任……”
    这次丢进油锅的不是石头,是铁。旁听席和陪审席上的油锅彻底炸成一团,每个人都在叽叽喳喳地议论着。如果说十分钟内就解决的审判偶尔还能见到,那么起诉方为被告辩护的场景则从来没有人见过。在自由国家近一百年的历史中,从来没有过这么混乱的审判。
    “天哪……这次审判太奇妙了。它必定会被载入史册。”
    最高*官低声自语着。他预测到了最后的结果,却没能预测到过程。
    *** *** ***
    安妮局促地并紧双腿,双手压在膝盖上,小心翼翼地坐在凳子的边缘,像一个淑女一样目不斜视,用眼角余光打量四周。她现在很不自在。
    作为一名真正的大魔法师,她很容易就能数清周围到底有多少双小孩子好奇的眼睛。至少有十四个人正在窥视者,每个窗户、每个墙洞处都有。面前的桌上摆着对于福利院来说过于奢侈的点心:真正的巧克力、帝国产上等球状酸奶酪、甚至还有最近新出品的,“有利于魔力补充”的“施法者饮料”——这种带欺诈性的营销手段,当然是她自己的纯金财团投资。如此丰盛的招待,简直让安妮觉得之前给这里捐助是一种浪费。但在这种纯真目光的攻势下,她不得不尽量在面子上保持着一点矜持。
    “索莱顿,你有没有觉得这欢迎太过隆重了?你也就罢了,为什么连我也……又不是没来过,有这么好奇吗?”
    “因为他们喜欢军装?”索莱顿猜测道,但又随即否定,“不对,这些家伙看克拉德的卫队都看习惯了,不可能……”
    “还有,修女和佛兰先生到底干吗去了?说是换衣服,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
    “我想大概是在准备食物吧。”
    两人只交谈了这么两句,就重新进入了冷场状态。以他们对对方的印象而言,也很难找到什么共同话题;一路飞仙。还好,很快修女的声音就从屋外传来,打破了这场僵局。
    “别看了,大家散了吧?你看,你们让里面的哥哥姐姐都不敢说话了。去玩,乖。”
    在门口出现的,是着装正式到让人头皮发麻的薇伦和扎尔特。法师身上穿着最正式的昂贵黑色套装,而修女则是只有在节日才会有女教士穿的礼袍。他们看起来就像要去出席国宴而不是在这里准备家常菜,打扮和周围简朴的环境完全不协调。这一打扮当即就把安妮和索莱顿的寒暄噎在了喉咙里。
    “塞菲尔女士。”扎尔特严肃地先开口了——就连称呼也变得分外正式,“能把我家不成器的索莱顿和你在离家期间所发生的事情告诉我们吗?”
    “好、好的。那个……要从黛妮卡说起了……啊,不对,先从我的身份说起。”
    金发少女的额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她很不擅长说谎,更不擅长即兴虚构故事——尤其是在空气中充满了一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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