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中的蝴蝶》第一章铁色十字旗的投影(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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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宽阔的麦特比西河上一片沉静,只能听到那稀稀拉拉的雨滴落在河面上,还伴随着晚风吹拂灰色风帆的沙沙声。
    一支由四艘“佛拉特”快速三角帆船组成的小舰队,编成箭头般的阵型,借着东北风的风势,顺风向着上游而去;重生之天价村姑。在这只小舰队的后面,跟踪着一支有十多艘帆船的舰队——那就是弗拉索尔;拉斯塔子爵念念不忘的政变军佛提堡护卫舰队。双方的距离一直维持在肉眼勉强能看见的程度,都不紧不慢地鼓着半帆。与其说是追击,不如说是一支舰队在引导着另外一支。随着它们的航行,雨势渐小,云层也慢慢开始散去,露出隐藏在云影之后的那抹残阳。
    “我们已经离开了积雨云区,”旗舰的舰长透过单筒望远镜望着下游的河面,“敌人已经被我们甩出了一大段距离,但似乎没有放弃的意思。”
    听到这个消息的半精灵从舰长手中接过望远镜,确认了一下那报告。自从重新踏上甲板,并真正拥有指挥权之后,他就几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如果他在圣森舰队里面的上司,或者他在伦尼酒馆里面的酒友看到现在的他,一定会吃惊得连嘴都合不上。虽说脸上仍然带着那种慵懒还略有些无奈的微笑,但却有无比锐利且果断的光芒自莱纳德的海蓝色双瞳中射出。
    “到前面的三岔河口调整三角帆,舰队转为横队,开启所有炮门!”
    刚一到达麦特比西河同雌鹿河的交界处,旗语就从舰队的旗舰上发出。四条“佛拉特”同时收小了四角帆,调整了三角帆的方向,让船横梗在麦特比西河的主河道上,形成了弯月形的纵队,将百多米宽的航道横着截断。后边跟着的叛军舰队见他们停下,却也不敢追近,只是收起了主帆,靠着副帆的推进力勉强停在下游的河面上成了两路纵队。乍一看,这两列纵队的阵势似乎是要冲击莱纳德的炮阵;但仔细一看,只开着三角帆这一点却又不太像要冲阵的样子。
    “向南岸打旗语,驻舰法师往南偏西三十度发射一道低角度的红光。越贴近河面越好,但要注意不能太低。”
    半精灵随口下达着不知所云的命令,完全没有顾及身旁那两个不懂海战的将军的想法。克拉德;洛佩斯只是悠闲地摆着他那张冷面孔,坐在角落的椅子上,闭目养神;但以火爆脾气而闻名的维纳;贝齐上将却没这么轻松,正低声向身边熟稔海军事务的参谋询问着战况。
    “魔法信号和旗语一般是联络分舰队用的。但雌鹿河这条小河明明在北面,南面只是陆地啊。说实话,我有些看不懂……我们正在用什么东西威胁,而他们又在害怕什么?”
    似乎是为了给参谋尽职尽责的解释作注脚,叛军舰队立刻调整了帆向,整个舰队都向着河的北岸靠去,逐渐接近了雌鹿河口。见到敌舰队选择的这个机动动作,莱纳德的手重重地一挥。
    “旗语!向北,黄色讯号!”
    刹那间,在那条雌鹿河中,竟出现了重重帆影!几枚炮弹也自北岸的山丘后面射出,直击在叛军舰队旁边的河水中,溅起冲天水柱,舰队正中央那条舰的主桅应声而断。刹那间,那支舰队中就有三条船惊慌失措地射起了象征着“撤退”的绿色讯号。
    法忒斯军参谋的眉头微皱,低声自语道:“这么快就撤退?这未免太没有指挥了……”
    “倘若你的舰队也被明明弱小的对手摆过两道,你也会这样失去部下的信任的。”一旁的舰长插了句嘴,“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擅长使用水陆配合和分队战术的对手面前。我们在前三次遭遇中已经收拾了他们一整个分舰队,现在就连他们的主力舰队也成了惊弓之鸟。”
    听到这些议论,维纳;贝齐上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准备观摩着这支克拉德;洛佩斯也引以为傲的内河舰队的战斗。
    然而,他预想中的会战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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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叛军舰队在犹豫了片刻后,终于不甘心地转过帆向,顺流撤退往佛提堡;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莱纳德并没有发动他设好的伏击圈,只是目送着敌舰队远去。双方在这个河口只对峙了片刻,之后就都脱离了战场。
    在舰队驶向伦尼的航程中,维纳;贝齐上将终于无法抑制心中的质疑,开口问道:“之前我对阁下也有所耳闻,似乎该是一位能把佛提堡舰队逼到缩在要塞里面的名将;但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你事实上是在优势情况下逃离了战场;盗墓史书。你是打算让他们保留足以到伦尼港进行炮轰的实力吗,凯卡维船长?”
    他那不给克拉德留任何情面的挑衅让周围所有的海员面色都变了变,只有他们的舰队司令神色如常。
    在圣森海军中呆过那么久之后,莱纳德已经习惯了大多数上司的挑剔。给大副下了个命令后,半精灵才回答了维纳;贝齐上将的问题:“倘若我真的zhan有优势,我自然会进攻;但当我没有必胜把握的时候,逃跑也是很正常的选择。无论是我们还是他们,都承受不起这般沉重的赌注。”
    “你管这个叫作谨慎,还是怯懦?”贝齐上将摇了摇头。
    听到这种质问,半精灵只是苦笑着摊了摊手;是洛佩斯中将开口替他解了围。
    “两周前,在这条河上,有我们的七条船,却有他们的二十条船。现在,我们有九条船,他们却只有十五条船了。倘若这是怯懦,我会赞美这样的怯懦。毕竟,士兵可以很快招募,但战船却无法很快重新建造……”
    上将打断了他的话:“不,就是因为如此,我们更应该寻求决战,让敌人放弃重新补充兵力的美梦。只要我们击溃肯格勒或者佛提堡其中之一,对方就只剩下投降这一种选择。我不能带着主力离开法忒斯前线太久,没有时间等候政治解决了——战争爆发越晚,我们的国家损失就越大。”
    “你的意思是?”克拉德从这些话之中隐隐嗅到了谈判的味道。
    “我们两个只要一起保证能够在一周以内攻下佛提堡,就算是议会中最坚定的鸽派也会犹豫。用民兵部队阻挠肯格勒和伏打格勒的第八师,接着攻克佛提堡,政变军就只能投降了。”维纳;贝齐上将朗声说道,“只要你也赞同我的突袭计划,我们就必定可以在议会中取得胜利!”
    克拉德抬起头来,重新打量了一下上将。维纳;贝齐上将那“用兵正统保守”的名声,似乎很难同面前的他本人结合起来;他似乎也并不像传闻中那样对政治漠不关心。很明显,贝齐上将的目标是下一任的参谋会议主席……
    而且,他已经将克拉德视为了最大的竞争对手。在维纳;贝奇的眼中,这个碰上了好运的学弟不可能——或者说,很难成为盟友。两人之间的同盟只能是利益同盟,而且是临时的,类似于“我担任这一届,你担任下一届”这样难以有约束力的同盟。
    但,假如抛开这个动机不谈呢?倘如不采用维纳;贝齐的果断方案,而是寄希望于缥缈的政治解决,能有多少机会?等到肯格勒得到了财政支援,组建了新的军团之后,还会有多少机会呢?
    和平和战争……
    两者究竟哪个的风险更低?是宁可牺牲一些部队来节约时间,还是牺牲时间去保证国家的实力?
    “我要考虑一下。”洛佩斯中将犹豫了,皱起了眉头。于公于私,他都难以做出抉择。
    维纳;贝齐摸了摸胡子,说:“不用着急,但我希望阁下能尽早作出决定。这都是为了国家。”
    “等我部署在肯格勒和佛提堡的情报人员带来新情况之后,我会作出决定的。”洛佩斯回答,“这不会用去太久。”
    他沉吟着,希望索莱顿能够联络到属于他的秘密情报网。佛提堡的牛排确实很不错,但在菜单上是绝对没有“七分半熟”这种标准的——就算是十年前也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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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排很快就送上来了,上面淋着特制的香醇酱汁;妃奴。索莱顿接过自己那盘七分半熟的特制牛排,小心翼翼地切开,送入口中仔细咀嚼。很快,他的舌头就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东西,一丝微笑浮上他的嘴角。那是一枚小蜡丸,触感和周围的牛肉完全不同。
    在心中腹诽着这恶心的情报传递方法,冒牌的中尉还是将那枚蜡丸压在了舌头下面。剩下的牛肉滑进他的食道,微微有一种反胃的感觉在消化道深处翻涌着。
    值得庆幸的是,餐桌上并没有太多的交谈,每个人都只是低着头吃东西,即便口中含着小蜡丸也不会穿帮。
    “抱歉,我去方便一下。”
    问过了服务生厕所的位置后,索莱顿轻手轻脚来到了楼下的厕所中。17世纪的厕所本就臭气冲天,在这个要塞城市之中就更是如此。就算有被惩罚的列兵会在深夜时刻来扫厕所、就算有水肥车每日运出运进,也丝毫无损于这种便沟厕所的臭气。忍着这令人食欲全无的气味,年轻的中尉将口中的蜡丸拿出,借着昏暗的油灯灯光阅读其中所藏的字条。字条上的字迹潦草,似乎是为了避免别人认出字迹而作过掩饰。
    “你现在一定是在厕所,或者在赶往厕所的路上偷偷阅读这张字条。为了防止别人跟踪或偷窥你,现在迅速到左起第二个坑位蹲下大解,将纸条丢进厕纸篓。”
    看到纸上的话,索莱顿倒抽了一口厕所中的臭气,不禁开始揣测书写者所会的专精魔法。预言术?兆示术?星占术?似乎哪个都有点可能,但哪个又都不太一样。没有一种昭示未来的魔法能够百分之百预言某件确定事情的结果。假如书写者是法术使用者的话,嫌疑人名单并不算太长。在这种屈指可数的嫌疑人中确定一个对象,应该并不是太难……
    屈指可数的嫌疑对象?
    思考到这里,他猛地醒过神来,不禁失笑:这种预测其实并不出奇。只要知道他并非独自一人前来,他能够阅读这张纸条的地方就屈指可数。一个新手当然百分之百会选择他自以为是隐秘之处的厕所,怎会知道这种安排早就在别人的计算之中?
    想通了关键所在后,索莱顿在第二个坑位中蹲下。蹲位两两之间都有发黑的木板隔开,他拉上吱呀作响的老旧木门,又挂起生锈的铁门闩,将手中的纸条团成一团丢进纸篓底部。不出他的预料,在纸篓旁边的木板夹缝中,他找到了第二张薄薄的几张信纸。那人在细节上很用心,特意选用了很像手纸的低劣纸张。才翻开第一张,索莱顿脸上的得意之情就消失了。
    那张手纸上的字迹散发着幽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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