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死书》西夏死书第五部第十章怯薛军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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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之时,宓城之党项男力战求死,女皆自裁而亡,一时血流成河,隗蘷百余,凶残之物,帝师以佛理化之。是夜,城中火起,帝师疑惧,命诸军退出,诸军争财货,死者众。
    嗣后,帝师命诸军驻于往生海边,搜殓蒙古,党项尸骨筑城,以度亡魂!当此之时,诸军恐惧,皆曰:“凶险之地,不宜久留。”帝师曰:“勿惧,我亦在此,我将每日诵经,超度亡魂,尔等定然无恙。”帝师见诸军仍疑,又曰:“我见宓城周围尸骨露野,数十年将军不得入土,此役我军损失颇多,党项几至覆灭,若使两军诸将士沉尸荒野,我辈之罪也!与佛理亦不符,恐佛祖怪罪,暴死不得善终也!”诸军疑惧遂消,一月坛城乃成!一月间,往生海碧空万里,风和日丽,不见一丝凶险之象,及工成,大军回师,谷中阴风又起,鬼哭狼嚎,诸军士皆言帝师神人,必菩萨化身。
    我大元天下归心,富有万方,四海八荒,无不宾服,奈何一小小宓城乎?此役,大汉英明,将士用命,帝师犹临危不乱,屡献奇谋,率军破城,首功也!我不如也;前者,帝师筑坛城,曾暗语我曰:“此城有大玄机也!”我问是何玄机,帝师笑而不语,吾愚钝实不知也!又者,我欲著书,记此次征战之事,以示后人,以备录国史之用,帝师又曰:“不可,恐有人据此城生变!若记,可刻石以感恩并记功,立于往生海之侧。”于是乃有此碑。
    大元至元九年秋八月二十一日光禄大夫太保中书令刘秉忠书
    唐风翻译完碑上面洋洋洒洒数千字,倒吸了一口气,“这真是一篇重要的碑文,记录了一段我们从不知道的隐秘历史,这本身就是很重要的发现。而记录的这段隐秘历史,对我们找到瀚海宓城,破解它的秘密又留下了至关重要的线索。”
    “你能肯定这篇碑文上写的东西可靠吗?”韩江质疑道。
    “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一来这篇碑文刻在这么隐秘的地方,不会有多少人看到,刻碑之人没有必要隐藏什么;二来写这篇文章的人是刘秉忠,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刘秉忠是谁?”韩江又问道。
    “刘秉忠是忽必烈的丞相,是忽必烈早期的第一重臣,他为忽必烈出谋划策,并谋划奠定了元朝的各种典章制度,所以我看这篇碑文时,先看到后面刘秉忠的落款时,就非常吃惊,想不到在这荒凉险恶之地,竟然会出现一块刻录刘秉忠文章的碑!再一读开头就更让人吃惊了,里面不但是刘秉忠的自述,还提到了忽必烈和帝师!”
    “是啊,我一直想问你,这满篇的‘帝师’是谁?”梁媛好奇地问。
    “帝师就是我们看到的这种文字的创立者。”
    “你是说八思巴?”
    “还能是谁?根据碑刻年代显示,那时候八思巴刚刚被忽必烈加封为帝师,所以这里所指的帝师当然是八思巴。”
    “这么多大人物都来过这里,真是有些不可思议。”梁媛似乎听明白了碑上的一些内容。
    唐风点点头,“是的,更让吃惊的就是这些大人物居然都来到了这里。我之前说过成吉思汗在征讨西夏的时候,曾经来过这里,并还被宓城的党项人所袭,坠马受伤,没想到几十年后,宓城顽强的党项人又引来了成吉思汗的孙子忽必烈。碑文第一段就提到了事情的起因,忽必烈因为千户镇被屠,十分震怒,想要御驾亲征,先是被群臣谏阻,第二年,宓城的党项人又袭扰附近州县,于是,忽必烈亲率三万怯薛军,会合其它各路大军十万人来攻宓城,帝师八思巴和刘秉忠也一同随扈左右。这段记载印证了我们之前在千户镇的判断,也印证了嵬名大叔对我们提到的古老传说,宓城的党项人在西夏灭亡后,仍然依托这里的有利地形与蒙古大军周旋了几十年,直到忽必烈时期,终被蒙古大军所灭。但是这段记载又让我产生了两个疑惑,第一个疑惑是我从未有看到过史书有记载忽必烈曾亲率大军征讨党项,当时他正忙于统一天下的战争,怎么会有大半年御驾亲征这里?”
    “我想正是因为忽必烈要开始统一天下的战争,所以必须先解决宓城的党项人,以防背后生变!”梁媛推断道。
    “很有这种可能。第二个疑惑这里是我们进入沙漠戈壁后第一次看到了‘宓城’这两个字,也是除了玉插屏外,第一次在古代文献上看到‘宓城’这个称呼,你们还记得耶律楚材的卷子吗?”
    “当然记得!卷子上记载耶律楚材误入宓城,他当时好像……好像并没有称呼那座城市为‘宓城’?!”梁媛回忆道。
    “是的,不知什么原因,耶律楚材只称呼他看到的那座城市为‘大城’,我想他当时可能并不知道这座城市的真正名字。”
    “而到了忽必烈时期,蒙古人已经知道了瀚海中的那座城市叫‘宓城’!”
    “唐风,这个‘宓城’是什么意思?我一直不太明白?”马卡罗夫忽然问道。
    于是,唐风解释说:“这是个很古老的文字,‘宓’指党项民族最早起源于遥远,康静的地方,我想党项人将沙漠中的这座古城命名为‘宓城’,可能是有某种特殊的含义,不过,这个特殊含义我现在还说不好。”
    唐风又接着说道:“从碑文第二段开始,记载的就是蒙古大军征讨宓城的具体过程,难能可贵的是,刘秉忠把整个战争的过程写的非常具体,使我们今天能够得知当年的情形。第二段一开头,‘四月,大军至黑城,一败宓城之党项。’就让我吃了一惊,四月当忽必烈大军到达瀚海的时候,第一战他们击败了党项人,让我吃惊的是他们这一仗的地点竟然是黑城。”
    “就是科兹诺夫发现的黑水城?”叶莲娜问道。
    “嗯,就是黑水城,黑水城在元代一直被使用,并作为管理这片区域的首府,但是黑城离我们要找的宓城应该有数百里的距离,宓城的党项人竟然在这个时候还能长途奔袭,跑到那么远的地方与忽必烈大军激战?”
    “困兽犹斗罢了,因为后来那个老妪吐露了实情!”韩江道。
    “即便如此,宓城党项人的勇气也是超乎我想象的。接着五月初,忽必烈大军进军至九里堡等处,有流言在军中传播,以至军士恐惧不敢向前?我想肯定是关于宓城和那儿党项人的种种可怕传说,也许当年蒙古大军听到的传说和我们听到的很像。”
    “这也许是党项人的心理战!”韩江道。
    “很有这种可能。总之,最后忽必烈震怒,强命大军进军,在千户镇外再次被党项人偷袭,忽必烈大军大败,幸亏怯薛军将士拼死将忽必烈救出,才使忽必烈躲过了一劫,否则历史就真要改写。不过,这段记载最让我震惊的并不是这些,而是那句‘宓城之党项果骁勇异常,并善驱使隗蘷等凶兽,我军大溃,大汗险为凶兽所害,’……”唐风说到这时,停了下来,环视众人,他的眼中写满了恐惧。
    在浓浓的雾气中,众人面面相觑,片刻之后,梁媛先打破了沉默,“这个‘隗……隗蘷是什么东东?’”
    唐风把头扭向一边,看着平静的水面,喃喃道:“我想这个东西就是我们见到的那具不明骨骸。”
    “一种能把人掏空撕碎的凶兽!”韩江停了一下,又说道:“看来当年宓城的党项人驯养了这种凶兽,并将它用在战争中,千户镇屠城,和这次战役党项人都使用了隗蘷,把蒙古大军打得大败。”
    “一定是这样,这种凶兽还险些要了忽必烈的命!忽必烈虽然得救,但显然被这种凶兽惊吓了,以至于患了病,二十日才痊愈,虽然碑文中刘秉忠只说是‘小疾’,但我想刘秉忠这是为尊者讳,什么小疾要二十日才好?忽必烈一定是得了一场大病,那么反过来讲,什么凶兽能让见多识广,威震天下的忽必烈吓到呢?这个‘隗蘷’看来确实是个很厉害的东西!”唐风说道。
    马卡罗夫点点头,“从我对那具骨骸的推断,不难看出,这个隗蘷一定是个相貌凶恶,力大无穷,动作敏捷的怪兽!”
    “好在这些家伙已经都死了,否则我就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梁媛庆幸地拍拍前胸。
    “但愿如此!”唐风又接着说道:“第三段记述了此战之后,忽必烈与刘秉忠和八思巴谋划的具体经过,刘秉忠献策采取围困之策,忽必烈心存疑虑,说以往几十年一直有兵马驻守在宓城附近,但宓城一直没有被击败,再采取这样的计策有用吗?刘秉忠说这次派重兵围困,然后再派人寻找通往宓城的捷径,也采取偷袭之策,忽必烈采纳了他的计策。不能不说忽必烈手下有刘秉忠这样的大臣是他的幸运,宓城地形复杂,忽必烈大军人数虽多,但施展不开,所以当千户镇外再次失败后,蒙古大军及时改变了策略,转攻为困,这是一种积极的‘困’,前面几十年没有困死宓城的党项人,我想宓城除了物产丰富,自给自足外,也一定有些渠道连接外面,现在刘秉忠加重兵将所有通往外部的通道都堵死,这无疑对宓城的党项人是灭顶之灾,而且刘秉忠不仅仅采取‘困’这一招,还积极命人寻找捷径,准备偷袭宓城!”
    “这是用党项人的办法对付党项人啊!”梁媛叹道。
    “刘秉忠献计后,八思巴也提醒忽必烈,可以在军中寻找当年跟随成吉思汗来过此地的老军士,当然更重要的也是更厉害的一招是从敌人内部瓦解敌人——如有归附之人,更需问之,定有所获。”
    “这刘秉忠和八思巴两人看来都是厉害的角色,这样一搞,宓城的党项人要遭殃了!”韩江长叹道。
    “那你就低估宓城这些党项人了,第四段记载围困之策开始挺有效果,党项人为了突围,屡屡主动进攻,但都被坚守的蒙古大军击退,这让我想起了我们一开始在狼洼附近发现的一些防御工事,当时我们感到奇怪为什么那里会出现蒙古人的防御工事,现在这篇碑文解释了这个问题,那些工事应该是蒙古人在千户镇被屠,退守到狼洼一线的时候建造的,也可能就是忽必烈采纳刘秉忠之计后修筑的。”
    韩江听了唐风的推断,想了想,“那么在沙漠中像那样的防御工事应该还有不少。”
    “总之,党项人被彻底困在宓城。这时,蒙古大军又开始另一计策,寻找通往宓城的捷径,八思巴找来几个曾经随成吉思汗来过这里的老军士,‘穿峡谷,涉流沙,几番遇险,几番受困,终潜至往生海边,’从他们的过程看,你们看出来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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