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的侵略》第二百一十章过去的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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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是四维的生物,时间就像一根埋好的线,不,应该说是三维半更合适,因为人只能在时间线上往前走,而无法回头。
    如果有回头的机会,有谁能忍得住什么都不做呢?尽管他知道什么都改变不了。
    即使是幻境,这种巨大的诱惑也少有人能忍受,或者说能忍受的,也许已经不是人了……至少不是三维半的人了。
    黎明的脑海中一片空白,甚至都不知道怀里的女孩到底作何反应。直到他感觉唇边的柔软不知何时消失的时候,他睁开双眼,却见教室里已经充满了人,只是明显并没有看见刚才那一幕。课本依然在课桌上堆积如山,学校特有的那种喧闹充斥在教室的里里外外,活泼而青春的感觉包围着他,令他差点就分不清这到底是幻境还是……自己从未长大。
    (为什么……又回来了?)
    黎明微微有些迷茫,事实上他已经做好了被杀掉的准备,因为他知道自己无法抵挡这种改变过去的诱惑……退一万步讲,也许选择什么都不做,同样是一条死路,毕竟他不知道Lily究竟是如何设置这个幻境的……难道真的是,反其道而行,放任自己的本心才不会被杀吗?
    在上课铃声中,喧闹的教室很快恢复了安静,黎明也回过神来,环视一周,向着自己记忆中的座位走去,眼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个女孩的身上。
    然而他坐在了她的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心中轻轻地叹息着。
    (所以……到底该怎么办呢?)
    且不提黎明这边已经陷入了幻境无法脱困,同一时间,刘志和龚庆山也双双堕入Lily的幻境中。
    事实上龚庆山一直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因为他周围的环境并没有什么变化,虽然黎明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没有继续说让众人联系在一起的办法,但龚庆山也没有多想,只当他这几天太过疲乏。事实上他自己也已经困得要死要活了。
    然而他并没有睡着,因为他的身上突然传来一种麻痒的感觉。很轻微,却很清晰,痒在骨中,麻在髓里,这种奇痒难耐又无法缓解的感觉,足以令一个普通人痛哭流涕。
    龚庆山没有痛哭流涕,因为他已经习惯了,但是根本不可能啊!主神不是已经把自己治好了吗?为什么……为什么还会发作!
    表面上,龚庆山的身体并没有任何异样,只是静静地躺在自己的气垫床上,似乎睡着了。然而事实上,他却紧紧咬着牙关,牙龈几乎渗出血来,身上那种麻痒的感觉很快就变得异常强大,紧接着,痛苦和疲惫也随之而来,又是那熟悉的感觉,熟悉的顺序……他的毒瘾居然又发作了!
    龚庆山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也没有心情去思考,在这熟悉而令他无比痛恨的痛苦中,他又一次陷入了那些悲伤而绝望的回忆……
    如汪川所料,他是一名警察,而且是一名光荣的缉毒警察,就像许许多多的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他们常年奋斗在与毒品斗争的第一线。生死危机虽说不算家常便饭,却也常见之极。缉毒警察受人尊敬,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常年面临危险,是真正奉献自己保卫人民利益的人,更重要的是,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他们几乎没有什么行政权力,也自然很少做些“狐假虎威”的事情。
    某种程度上,缉毒警就像是军人一样受人敬仰。
    龚庆山也一直为自己的职业而自豪,并且始终如一地坚持着这份职业的荣耀和责任。不论有多么危险的任务,他都从未退缩,不论受过多少误解或者委屈,他都始终泰然处之,只因为他能打击罪恶,维护整个社会的和谐和安宁——纵然遭他人恶语,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不后悔,也不惧怕。
    直到他染上毒瘾的那一刻。
    当然不是因为贪念或者好奇,也不是遭人暗算,而是因为那是他不得不完成的任务——卧底的任务。
    虽然大多数毒贩子本身是不会沾染毒品的,不过龚庆山那次接到的任务极其特殊,与常见的那些长期卧底任务不同,他只是很平常地去捣毁一个隐藏在城市中的聚众吸毒的窝点,而这个窝点的幕后主人身上,有人命,手里也有人质。而龚庆山的任务也不是混入他们之中,只是装作一个初次接触毒品的人,想要找到稳定的毒品来源。
    但是在过程中出了意外,这个吸毒窝点的人警惕意识出乎意料地高,对于他这种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尽管表现出了想要入伙的诚意,却仍然不怎么相信他。本来龚庆山的打算只是稍微尝尝货,毕竟缉毒警有这方面的常识,微小的剂量不足以使人成瘾。而且初次接触毒品的人,有很多也确实存在用味道来区别毒品好坏的误解。可以说这种手法既不会引起人怀疑,也很安全。
    但在他深入虎穴之后,掌握据点恶势力的头目却突然变卦,提出让他“扎”一个,也就是常说的静脉注射。这却是出乎龚庆山的意料,然而当时恶势力人多势众,加上旁边的吸食者起哄,又想到这里还有着警方必须顾忌的“人质”。种种特殊情况下,龚庆山决定先稳住这些人,就算自己真的上瘾了……又能怎样?凭借意志力戒掉毒瘾的人也不在少数。
    然而龚庆山不知道的是,那些人给他静脉注射的药物是纯度很高的海洛因,一般来说这种大城市里面的聚众吸毒窝点很少能弄到这种昂贵而危害极大的毒品,一般情况下都是些化学制剂,复方片之类的东西。
    那次任务之后,龚庆山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出现明显的戒断反应,一开始他并不以为意,他的意志力可算是极强,这些初期的戒断反应根本无法影响他对工作的热情。而出于他那种暴脾气和好面子的性格,他也没向其他人提起这件事。
    他却没想到这就是一切的开端。或许那些低级的毒品,兴奋剂等,靠意志力确实能戒掉,但海洛因?静脉注射,根本不是靠意志力就能强行戒掉的东西,之所以叫毒品,就是因为它已经在身体里种下了一种毒,没有外力干预,是不可能靠意志力去把它清除的。
    就像意志力不能清除癌症一样,癌症,好歹免疫系统对它还有反应。毒品,身体却没有任何可以抵御它的机制——至少目前没有发现。
    龚庆山就是因为一时逞能,而在一种特殊的“毒”路上越走越远……虽然戒断反应在后期的痛苦确实比前期弱了不少,但却一直真实存在着。
    因为这种生理上无法言说的痛苦的关系,本就脾气比较暴躁的龚庆山在执行任务时,手段更加激烈。虽然毒贩都是一些不足以可怜的人,而且缉毒警的工作性质,也让他们很少需要顾及所谓的人权、过度执法等东西,但太过火了终究会出事。
    在一次失手打死了两名吸毒者后,龚庆山终于受了处分,被停职检查。
    这一次,他的毒瘾却被查出来了。
    缉毒警察染上毒瘾,虽然少,但也不是什么新奇的事情。不过战友和家人虽然都理解,但对待吸毒者,该来的规矩还是要来,停止工作并且进行正规的治疗,而且一定程度上要行为受限。这些东西或者换一个人来能接受,但龚庆山却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长久以来隐瞒自己有毒瘾的事实,不可避免的在他心里留下了自卑的阴影,此时这种事情被如此光明正大地摆在了台面上,龚庆山几乎要愤怒或者说羞愧地失去理智。不服从组织安排,强行执行任务,甚至对上司恶语相向……这些把好人心当做驴肝肺的举动,久而久之,令人们原本对他的怜悯同情敬佩之心也渐渐被厌恶取代。
    一年以后,他终于在无边的冤屈、愤怒和不甘下,从缉毒警察的岗位上永远离开了。
    他单身,而且偏激,除了工作平时没有任何令他有兴趣的东西。即便离开了缉毒警察的岗位,精神上的不稳定令他将惩罚毒贩当成了他唯一可以发泄,甚至缓解身上痛苦的手段。
    没有战友的协助,没有政府的支持,这种“独行侠”的行动当然不可能取得什么成果,不过对于那些本就穷困潦倒身体孱弱的吸毒者,他却足以制服,然后将不省人事的他们送回警局,再默默地离开。
    没有生活来源,偏执于“缉毒行动”,终日被痛苦和世人的厌弃所折磨……龚庆山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任何信仰或者希望,或许唯一令他继续活下去的念头,就是已经可以称之为“恨”的,对待毒品和毒贩的态度……
    这就是他在咒怨时,不愿意与众人一起睡在大通铺上的原因。
    从咒怨回到主神空间以后,龚庆山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主神修复了自己的“毒瘾”。那个晚上,他第一次在毫无痛苦的安详中入眠,他真的笑醒了,从梦中笑醒,带着无法察觉的泪水。
    然而这一晚,噩梦似乎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或者说……其实一切都是一场梦,自己从来都没有戒掉过这东西,也从来没有摆脱那种矛盾的,如同被寄生一样的命运……憎恨一切“毒”的“毒瘾者”……
    这种梦,他做过千百个,然而这一个,却是给了他最大希望,又令他跌入最深的绝望的一个。
    龚庆山死死地咬着牙,死死地攥着拳,气垫床上的被褥已经被他的手指生生抓烂,染着斑斑点点的血迹。
    身体中那熟悉而令人憎恨的痛苦愈演愈烈,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大,都要“欢快”,似乎在嘲讽他,在庆祝他又一次美梦破碎,跌回现实……庆祝他这个可怜的虫子永远无法逃出毒品的手心,它们是神,而它是仇恨着神的异端……只能被无尽的神罚所折磨……
    “啊啊啊啊啊啊——!”
    龚庆山的一切忍耐,一切憎恨,一切强行令自己爽朗起来的伪装,都在这一刻轰然倒塌,然后化作无尽的疯狂爆发出来!疯狂的嘶吼声骤然在黑暗中响起!麦克浑身一激灵,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刚才是谁的怒吼?似乎是那个……
    “砰砰砰——”
    三声连续的枪响从黑暗中炸起,火光一闪而逝,一切都归于死寂。一秒后,只听到当啷的一声,枪械落地的碰撞声,然后便再无丝毫声息。
    麦克的心中泛起一种不安的感觉。这种不安与他被绑架的事实毫无关联,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他开始试图把蒙在自己眼睛上的东西弄下来,虽然仅仅靠一只手很难解开眼罩,但实际上他平时白天处于黎明三人的监视下,根本不会轻易擅自去摘下眼罩,黎明等人给他戴上的眼罩也根本没有刻意去防止他自己摘下来。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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