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上囚徒》作品正文卷20受害者们[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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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心想:这分明是看不上我泡的茶叶,这么冷的天气,茶水从厨房端到客厅就已经凉了大半了,哪有不能喝的。
    刘畅俯身凑近夏秋红说:“你看,我们家的孩子是混娱乐圈的。你们家周惜呢,虽然还只是个小模特,但是她这件案子却比我们家绮丽的案子要引人注目得多。所以我想,就两个人去世的这件事上,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目的呢,是呼吁人民群众关注在娱乐圈工作的人的生命安全。就凭我女儿现在微博的粉丝人数,到时候肯定会引起巨大的反响。你女儿也是有微博的吧?”
    “微博?我不懂你的意思。”夏秋红感觉自己一脑袋浆糊,已经完全理不清头绪。
    “我的意思啊,就是孩子生前不还留下来很多遗物吗?我们留着也是睹物思人,不如就把他们捐了或者卖给粉丝。这钱比东西要来得实在不是吗?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我们为她们俩的案件成功造势的前提下。”
    刘畅一番话尽,听得夏秋红心中一片冰凉。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竟然会是为了这样的目的而来的,早知如此,她就不会放她进自己的家门。
    夏秋红豁地站起身来:“你走吧,我从来没有考虑过你说的这件事,以后请你不要再来了。”
    “唉……”刘畅看似还有些不甘心,“话不是这么说的嘛,我也是好心才……”
    “你走!”夏秋红气得发抖。无论自己女儿的遗物能卖多少钱,都绝比不上它们在她心中的价值。刘畅的这些话,毫无疑问是在侮辱他们对自己女儿的爱,“我们周惜和你们不一样,她不是什么都可以拿来卖的!”
    刘畅看到夏秋红下了逐客令只好悻悻地起身准备离开,但是她显然不太理解夏秋红对自己的态度。心想:人死如灯灭,何必跟钱过不去呢?于是在走到玄关的时候又回头说了一句:“大家都在娱乐圈混的,你女儿要是真的那么干净,也不会死得这么不明不白了。”
    夏秋红瞪着刘畅:“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刘畅心想反正这次合作的意向已经彻底谈崩了,在嘴巴上占便宜这么无聊的事,她根本没有兴趣,于是也不再多费唇舌。刘畅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放在了佛龛上:“如果你回心转意了,随时打给我吧。”说完,便扭着肥大的臀部扬长而去。
    夏秋红咬着牙强忍着心中的愤懑,要换作平日,她早就已经冲上去,纠正刘畅那俏皮的波西米亚风格的头发,狠狠地掼在地上。然后往她那张充嫰的脸上吐上几口口水。
    可是,夏秋红却发现,自己竟然移不动脚步。满胸的怒火,就那样憋在了那里。万一她说的话是真的呢?夏秋红的耳畔边回荡着刘畅离开时说的那句话‘大家都在娱乐圈混的,你女儿要是真的那么干净,也不会死得这么不明不白了。’自己的女儿难道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吗?
    夏秋红看着佛龛上的那张名片涨红了脸,她气急败坏地一把把那张名片抓到了手里,撕成了碎片。周建山看着妻子暴跳如雷的模样,缓缓开口道:“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问怎么了?我还想问问你,你到底怎么了?”夏秋红语无伦次地指着周建山,“刚才那个女人要我们卖掉小惜的遗物,你听见了吗?她要……”口水一下呛进了夏秋红的气管,她说不下去了。
    周建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接着竟然就站起身来径自往里屋走去。夏秋红在他身后大声吼道:“你要去哪里?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这是自女儿去世以后,夏秋红头一次发现自己的意见与丈夫相左。她绝不相信,丈夫对女儿的爱会比自己要来得浅薄。但是刚才的举动,却又该如何解释呢?
    夏秋红想起丈夫出院时王医生和她说的话,虽然不是很确定,但还是把大部分的责任归咎到了丈夫的病上,于是那颗心便又很快安了下去。夏秋红理了理仪容,把刘畅刚刚那杯还没有喝过的茶拿到了厨房去,倒入了水槽。
    等到夏秋红回到客厅的时候,周建山却又坐在了沙发上。只是这个时候,他的手里多了一样东西。夏秋红定睛一看,原来是女儿生前穿过的冰鞋。周建山此时,正用一块布,细细地擦拭着鞋底的冰刀刀面。
    夏秋红着实被丈夫的举动吓傻了眼,想到刚才刘畅的话一字不落地被丈夫听到耳朵里,夏秋红顿时悔不当初,没有坚持让丈夫到里屋去。她想到丈夫虽然精神状态不佳,但是神智好歹是清醒的,莫非是因为刘畅刚才说的话而真的起了要卖女儿遗物念头?
    夏秋红走上前去问道:“建山,你把小惜的冰鞋拿出来干嘛?你不会是听了刚才那个女人的话,要……”
    周建山对夏秋红说的话充耳不闻,只是一门心思在那里擦着冰刀。那样子就像以前女儿将冰鞋放在家里不穿时,他经常拿出来打理一样。一边轻轻抚摸着鞋子,一边还会低声咕哝着:“这么贵的鞋子,要好好保养才是啊。”
    一旁的夏秋红气闷不已,她靠近周建山在他的身边坐下了:“你给我听着,无论如何小惜的东西一样都不能让它离开我的身边,你听到了吗?”
    “不离开你的身边……”周建山瞥了妻子一眼,含含糊糊地说:“可是小惜回来还要穿呢,小惜她就快回来了……”
    夏秋红看着丈夫认真的表情,胸口感觉有一个极细的丝线,在瞬间猛然绷断了。她一巴掌打在了丈夫的右脸颊上:“你在说什么呢?小惜她不会回来了。”
    “你……你平白无故地说些什么?”周建山畏缩地看向妻子,眼中尽是惶恐。
    “我说,她不会回来了,永远不会回来了。”
    周建山的气息顿时乱了起来,他提高了音量:“你……你胡说些什么?我昨天还见到她了,我给她带了梅子酒,她说很好喝,她还说……”
    “够了!你别说了……”夏秋红一把夺过丈夫手中的冰鞋,“小惜她已经死了,你清醒点,她已经死了!”说完,夏秋红便嚎啕大哭了起来。自女儿的葬礼过后,她就再也没有哭出来过。夏秋红一直在丈夫面前强忍着,试图用这种方式分担他心中的痛苦。可刚刚周建山这一连串不着边际的疯话,却连她心中最后一道防线也都攻破了。
    “不会的,不会的……小惜她在公司上班呢,她虽然很久没回家了,但是只要放假了她就会有空的。”周建山指着墙上的日历,“你看,圣诞节快到了,到时候她就回来了,我们到时候一起……一起去看圣诞电影周的闭幕式……”
    夏秋红顺着丈夫的手指看向墙壁上的日历,那是去年的旧历,而今天已经是新年的第三天了。可不知为什么,周建山的脑海中的记忆却仿佛被什么东西抽走了一半,圣诞节竟然连同女儿已经离世的事实竟然被他完全忘了个干净。
    周建山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想走到墙边去将日历上的日期指给妻子看,却听到夏秋红忽然吼道:“你别再胡闹了好不好?”
    周建山停在那里,愣愣地看着妻子,仿佛一个准备接受老师训话的幼稚园学生一般,耷拉着脸一动不动。
    夏秋红一只手拿着女儿的冰鞋,一边垂着头哭泣。心力交瘁之下,她感觉自己这颗寻求依赖的心,果真像一个充满气的球,外面鼓胀结实,里面却只有空气而已。倏忽间,“砰”的一声,球猛的炸了开来。夏秋红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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