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仵作这些年》全部章节大肚鬼（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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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壮因为自小无父无母所以无人看管，因此他奶奶出活的时候一般都会带上他。这听着着实让我大吃一惊，他小小年纪竟然可以常去接生现场去观摩实习，这是件相当幸福的事。
    我也顿时明白了人猥琐不是没有原因的，我推想大壮养成现在这副无耻的德行，可能跟小时候看多了女人生产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蛋扯远了，还是回到故事的主线上来。在大壮七岁那年的一天晚上，南村村口张二夫家的婆娘分娩，派人过来找丁奶奶过去接生。大壮和往常一样跟着奶奶出活，
    张二夫家房屋很简陋，整座屋舍全是由木板建成上面盖着稻草，是座典型的农家庭院，不过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有这么栋遮风避雨的屋子算是相当不错了，很多人都餐风露宿睡完今天，明天就不知道在哪的。
    大壮还没进屋，就听见屋内传出女人惨痛的嚎叫声，在呻吟的同时她还飙着脏话：“张二夫，你这个挨千刀的，你倒是舒服了！现在害老娘一人在这里受煎熬。”
    哎呀我去！这绝对是个悍妇，都用不着分析原因。大壮现在活到七岁了，大大小小的分娩见过不下百次，但像她这样脏话骂的如此凶的倒是第一次听到，几乎把自己丈夫家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遍，听得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先前大壮听村里的二流子说过，孩子不过是父母爱情的结晶。现在看来这话也不完全对。大壮听着那杀猪似的嚎叫声，嘴里嘀咕着这哪里是结晶这简直是上断头台啊！命都喊掉半条了。
    而他奶奶则不断的告诫产妇要放松，最好还是心平气和悠着点来，骂人很费体力的，到时候出小孩时脱力那就麻烦了，听到这话那婆娘的嘴上才消停了点。
    大壮那时候毕竟才七岁，远没到猥琐发育的年龄，眼前的情景引起不了他多大的兴趣。奶奶正忙着接生，为了不给她老人家添麻烦他还是和往常一样独自一人在一旁玩耍。
    张二夫家婆娘从早上嚎叫到夜晚都没能把小孩给生下来，张家人看到这情况，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督促奶奶加把劲把孩子给弄出来。
    作为一个资深稳婆奶奶自然知道这其中的道理，时间拖得越久这母子俩就越危险，但加把劲这种事可不是她能做的，毕竟孩子不在她肚子里。
    正当大家忙的热火朝天之际，这时大壮看到门外走进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是头发完全盖住脸的那种，一袭过膝白衣，臀部部位处的衣物上一摊红色的血迹，形貌极其诡异不说，走起路来还一点声音都没有。她神神秘秘的走到产妇身边，站在一旁看产妇生产，不过这女的长得有些奇特，喉部有一道鲜艳的红线。
    大壮那时候还小根本不清楚状况，还以为是左邻右舍过来帮忙的，所以也就没大在意，继续在一边玩耍。
    这时天已经黑透，那个年代村里还没通上电，只要一入夜就伸手不见五指，张二夫赶紧点亮洋油灯照明。
    有过童年的都知道，天黑是贪玩孩子的天敌。白天玩的再野，只要夜幕一降临都得安安分分的回家睡觉。大壮应该是在外面待得太久想回家了，所以他慢吞吞的走到奶奶这边来想叫她回家。
    这时大壮惊讶的发现那个披头散发的婆娘还没离开，依旧是站在旁边看着也没有去帮忙的意思。借着微弱的灯光，大壮这才发现刚进来的女人不仅是外形奇特，行为上还有些古怪，从外形上看这女人肚子老大貌似也是个孕妇，而且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总是气喘吁吁的，更不可思议的是她的裤腿处还淌着血，按理说这种情况应该老老实实在家休养的，她却的跑来这里看热闹。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女人喉部的红线正连着孕妇腹部，像一根血管相连着。
    奶奶和其他人似乎并没有觉察到这妇人的到来，她们依旧在专心致志的叫孕妇深呼吸吸气然后该怎么去用力。
    经过大家的一番努力，那宝宝终于探出了头，在场的所有人看到这情景总算是歇了口气，大壮更是满怀欣喜，因为他在这里实在是呆腻了，只要孩子一生下来，他就可以和奶奶领报酬高高兴兴的回家了。
    可事情的结果并没有像大壮所想的那样水到渠成，接下来发生的事更是让他目瞪口呆甚至是终身难忘！就在那小宝宝的头全部要出来的时候，那个站在一旁的妇人突然伸手发力把小孩的头强摁了进去。
    “咦,,,这是咋回事！”奶奶自言自语的说道，孩子都快生出来了竟然收回去了！她帮人接生少说也有几十年了，这样的怪事还从来没遇见过。
    奶奶猜想可能是孕妇的力度不够，于是大声鼓励产妇，叫她把腿继续抬高使劲，很快宝宝的头又再次出来了，可没想到是在一旁的那娘们突然又使劲再次把宝宝的头摁了进去！那产妇痛的是全身冒冷汗然后哇哇直叫。
    就这样持续几个来回，每当宝宝的头要出来的时候，那妇人就会使坏把他给摁回去，更奇怪的是奶奶和旁边的几个人好像并不知情，只是一味的叫产妇深呼吸然后用力。
    这不是来捣乱的嘛！乡里乡亲的不帮忙也就罢了，竟然还来搞破坏，简直道德缺失！大壮年纪虽小，但那时心底的正义感油然而生，他十分鄙视这种卑贱的行为，大壮二话不说赶紧挤进人群中来到奶奶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角，然后又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女人。
    奶奶循着大壮指的方向转头看去，啥都没有啊！加上这时心急火燎的也没时间问其中缘于，以为孙子在恶作剧，于是对着他劈头盖脸的一顿厉声责骂，叫他哪凉快哪呆着去，不要在这里瞎添乱。
    大壮的举动似乎也惹毛了旁边的妇人，她也狠狠的瞪了大壮一眼，大壮这才看清这女人的模样，那惨白毫无血色的脸加上爆凸的眼球吓得大壮胆都寒了，于是他没命的往外边跑。
    大壮觉得十分憋屈，他这种见义勇为的行为没得到表彰和鼓励也就算了，相反还挨了顿臭骂，这简直没有天理。
    大壮坐在张二夫家的门槛上低声抽噎，小孩子就是这样只要一受委屈流眼泪就是他们唯一的宣泄方式。
    这时有个云游的道士恰巧路过张家门口，又饥又渴的他询问张家人能否讨口水喝，他说自己好几天没进油盐了，而张二夫生来就是个热心人，加上对方又是个修道之人不仅爽快的给道士倒了一大碗茶水，还塞给了他几个米馍，要知道在那个闹饥荒的年代一口饭都是极为珍贵的，张二夫的这种行为无异于是一种慷慨解囊的义举，这让道士十分感激。
    可能道士也是真的是饿了，米馍刚一到手就狼吞虎咽的啃了起来，用恶狗扑食这词语来形容都不为过。
    啃完那几个米馍后道士又往口中灌了碗茶水，紧接着又舒服的打了个长长的饱嗝，当时他的那股爽劲大壮至今都还记得，
    正当道士收起拂尘准备离开的时候，他低头看到了坐在门槛上满脸委屈的大壮。
    “小伙子，谁欺负你了？哭成这样，小嘴都气的撅上天了，哈哈哈！”道士笑着问道。
    大壮也许是看道士面善，加上自己又满腹委屈不吐不快，平时怕生的他这时竟一股脑的把整件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道士听到后脸立刻一沉，二话不说就往屋里闯。
    张二夫见状赶紧把他拦了下来，一脸严肃的说道：“哎呀，道长你这是要做啥子啊？我家婆娘正在生产呢！”
    事态紧急，道士也没有多余时间解释，他压低声音对张二夫说:“你家媳妇可能遇到麻烦了，你最好让我进去看看。”
    毕竟对方是修道之人，而且看道士的神情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张二夫赶紧让开让道士进去。
    道士怕打草惊蛇没有直接进入产房，他蹑手蹑脚来到窗户口然后探着头往里边看，但并没有发现大壮口中所说的那个行为怪异女人，只是听见产妇歇斯底里的惨叫声。
    这更坚定了他的想法，道士打开随身携带的法器袋取出两片树叶状东西擦了一下双眼，然后再念了几句法咒。果不其然，一眨眼功夫，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瞬间就出现在他的眼前，然后就是不停的在使坏！
    道士悄悄的从窗户口退了出来，谈后迅速来到正厅，他十分严肃的对着张二夫说道：“你婆娘被大肚鬼给缠身了，十分危险！如果你想救他，就赶紧去找只大公鸡来放血，另外再找些柳条和红糯米来，记住！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