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之刻》第六十七章--智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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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走进这地球防务部队的指挥中枢，只觉得一切过于寒酸。
    虽然这房间很大，但与任何一艘旗舰的舰桥相比都小的可怜。眼前最醒目的是一个巨大的屏幕，高五米，宽约十二米，覆盖了一整面墙，但并没有全息功能。下面是密密麻麻的控制台，上面有各种按钮，与几百年前使用的科技很是相像。四周有无数办公桌，没有一个全系控制台，那些办公桌上放的都是电脑，看起来也是古董级别的。正对着屏幕中央的是唯一一个看起来很新很高端的设备：一把自动化带全息屏幕的机械椅，一看就是莱斯利的位置。
    “那么。”莱斯利看了看自己的椅子，有些尴尬。这里虽然很大，却没什么可供交谈的地方。不过对他来说这也是好处，起码可以避免与两人的长时间谈话。“两位有何贵干？”
    “莱斯利上将。”张川澜开口道，“我们的目的主要是询问一下关于科学院雇员在地球领空内遭受攻击的事。”
    张川澜并没有明说是地球防务部队发起的攻击，也没明说受到攻击的是雪莉。他想试探一下莱斯利的反应，看看他是装糊涂还是直接解释。如果他装糊涂，说明他以为两人不知道是地球防务部队下的手，也有可能是确实与他无关。如果他直接解释，那么这场攻击行动由他直接指挥这件事就算暴露了。
    “我不知道，哪个雇员遭受攻击了？现在中东这里有恐怖分子出没，有民用飞船遭受攻击实属正常。”莱斯利选择了装糊涂。
    “地球最高科学院院长克里斯蒂娜专属科研组组长，雪莉。”张川澜故意说全了名头，以防他继续装傻。
    “竟有这种事？”莱斯利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我们确实没有得到相关消息。目前有组织宣布为攻击事件负责吗？”
    “攻击者没有涂装，没有编号。使用的却是地球防务部队的空空导弹。”张川澜饶有兴味地摆弄着他的手指，几乎是漫不经心地说出了这句话。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莱斯利明知故问，他是希望抓住张川澜回答的漏洞，反守为攻。
    “我驾着我的旋风司令号在地球上空兜风，你知道，我的折跃装置充能很快。说来也巧，我随便输入了一个坐标，竟然正出现在雪莉的飞船旁边。”张川澜给出的回答固然是极小概率事件，然而也让莱斯利挑不出什么毛病。莱斯利如果硬要质疑这个概率问题那火药味就浓了，张川澜也就明白这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如此，确实是很巧。”莱斯利反应也不慢，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但也有可能是恐怖分子，使用了类似我们地球防务部队的导弹。”
    “依照上将你的意思，是不打算彻查一下部队了吗。”张川澜拿他也无可奈何，话说到这已经没法再谈了。
    “我当然会对我的部队进行定期排查和清理。”莱斯利昂着头，仿佛在说他才是地球防务部队的最高指挥官，“现在还没到期限，我们没必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进行一次多余的检查。”
    张川澜一时之间拿他没什么办法。他突然意识到，这位凭借马歇尔这个靠山登上这个位置的上将，至少还是非常擅长装疯卖傻，应付质询的。
    巴拉那在一旁也插不上什么话，有张川澜这位见识丰富的前辈就足够了，但就在这时，他的终端里响起了一个改变事态的声音。
    “巴拉那！你在哪？”克里斯蒂娜的咆哮声传来。“我去兴登堡号看雪莉的伤势，等我回来的时候，发现我的房间被翻得乱七八糟！怎么回事！你这个变态！”
    第五舰队训练有素，是最有战斗力的舰队之一，而旗舰黄帝号上的防备更是固若金汤，不应出现这样的事故，也难怪克里斯蒂娜误会。巴拉那也是一呆，赶紧把终端的声音关了，以免造成不良影响。
    “喂，我和川澜在地球防务部队司令部呢，你先不要这么嚷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巴拉那赶紧找到一个角落，小声说道。
    “你去那干什么？”克里斯蒂娜的火一下就消了，转而变成了忧虑，“那我的房间是怎么回事？难道黄帝号上都有间谍？”
    “不知道。我也是刚接手第五舰队的两支分舰队，还不够了解黄帝号上的人员配置。”巴拉那并不想推卸责任，但目前的形势他确实没什么头绪。
    “等等，又一个通话想接进来，我看看。”克里斯蒂娜接通了另一个通讯通道，“埃里希上将！怎么了？”
    “克里斯蒂娜院长，你的手下刚刚在医务室出事了。”埃里希一脸严肃，这是他的标准脸色，但看起来事态并不严重。“有人企图暗杀她，但被我的人发现了，正在审他们，你要不要再过来一趟。”
    “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事？”克里斯蒂娜顾不上她自己的房间，赶忙穿上外套，“我马上过去！巴拉那，我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巴拉那还想说什么，但通话已经被中断了。他想了想，觉得这事并不简单。
    另一边的张川澜还在与莱斯利对峙，双方都是沉默不语，巴拉那开口道：“刚刚得到的消息，几分钟前雪莉在兴登堡号的医务室遭到暗杀。刺客已经被抓住了，埃里希上将正在亲自审问。”
    巴拉那说话时盯着莱斯利的表情，看到他的脸色有些微的变化。张川澜是何等的敏锐，瞬间就意识到这一点了，他佯装看了一眼自己的终端，说道：“埃里希传来消息，已经审清楚了，是地球防务部队的人。”
    其实很容易就能辨别出张川澜是在虚张声势，哪有这么快就招供的。但一来莱斯利内心做贼心虚，二来埃里希上将的能力有目共睹，再加上事出突然，也不由得莱斯利不信。
    一滴汗珠从莱斯利的额头淌下，他赶忙用衣袖擦拭了一把。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两人合起来诈他，但看情形又不像，一时不知所措。他反应了一会，智商终于重启，就这么几分钟埃里希怎么就能审出身份？
    “你还坚持认为你的部队没有问题吗？”张川澜趁机逼问，“还是说你是在故意袒护他们，实际上你就是主使？”
    “没有，不，不是。”莱斯利虽然有些慌了，但已经有意识地收敛情绪，“我这就安排审查。”
    “既然你突然有了公事要忙，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巴拉那，我们走吧。”张川澜这是以退为进，莱斯利的表现已经证实了他的猜想，没必要把事态说破，造成不良影响。
    巴拉那还想说什么，张川澜给他使了个眼色，拉着他出去了。
    “也不送送我们，看来是真慌了。”张川澜笑了笑，似乎是觉得莱斯利不是他的对手。
    “他已经松懈了，我们为什么不乘胜追击呢？”巴拉那不解地问。
    “不可。他只是被他没想到的事态一时打乱了阵脚，看他这表现，已经发现我是在诈他了，再说下去他也绝不会松口的。再谈下去反而会打草惊蛇，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接下来，就要利用从他这套来的情报去询问雪莉了。”张川澜详细地解释道，这是巴拉那不具备的能力。
    “不愧是川澜，传说中的智将。”巴拉那跟在后面，像个恭敬的学生。
    “哪里哪里。”张川澜谦虚道。不过这也是事实，莱斯利确实算不上他的对手。
    两人出了电梯，上了飞船。折跃装置开始充能，飞船的警报却响了。
    他们被导弹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