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骸之墟》混沌时代慕雪寻三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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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可我并不认识他。”孙沐婉不知所措,嘴唇苍白,更惹人怜爱了。
    “沐婉妹,你别害怕!没准只是个路人呢。”李二蛋嘴上一本正经的安慰孙沐婉,心里却暗骂:哪个王八蛋瞎了狗眼看上了孙沐婉,居然还跟着她!转念一想,居然把自己骂了进去。
    混迹高中一年半的李二蛋已经不再是那个羞怯腼腆的纯情少年了,他变得油腔滑调,满腹坏水,没变的只有倔强敏感的心。
    “蛋哥,放学你能不能顺路送我一段?”
    “婉妹,这个,这个让别人看见多不好啊,怪不好意思的。”李二蛋表面上迂回婉转,心里却有一个声音高声呼喊: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我真的害怕,我不认识那个人,他总盯着我看。”孙沐婉不像开玩笑,都出了哭腔。
    “那,那以后放学我送你,逮住那个王八蛋我就锤他。”李二蛋摆出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不知名的大恩人,谢谢你跟踪小晴,来生我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可惜,李二蛋虽然经常送孙沐婉回家,但再也没见到尾随孙沐婉的变态,啊不,是大恩人。
    李二蛋的小本子写完了一半,今天又添了一句:山似玉,玉如君,相看一笑温。
    孙沐婉和李二蛋闹了一次莫名其妙的矛盾,没有缘由的矛盾。
    高三的孙沐婉睡眠严重不足,随时随地都能进入梦乡,在课堂,在午间,在公交车上。
    而李二蛋有一个很好的习惯,他热爱把人唤醒并督促其认真学习。
    课间的孙沐婉趴在课桌上,双条手臂垫住脑袋,呼呼地睡。
    李二蛋见此情景,热血沸腾,正气凛然,只觉得唤醒中国百年青年人的任务都落在了自己的肩上。
    “赵女士,快醒醒,起床学习了。”李二蛋看上去很严肃。
    孙沐婉“哼哼”一声,把自己缩成团,调整睡觉姿势,浑身上下散发着懒洋洋的气息。
    “赵女士,醒醒,快醒醒。”
    孙沐婉把自己嵌在桌椅中,头颅深埋,两耳不闻窗外事,如果她不发声的话,李二蛋肯定会让她继续睡下去的。
    孙沐婉说了一句:“有本事把我弄起来啊。”
    倔强且受不了刺激的李二蛋一声冷笑,去水房用冰冷的自来水浸泡双手。
    面对孙沐婉这种乌龟缩壳式的自我保护方式,李二蛋有着独到的破解手段,用冰凉的手捏她后颈,十之八九都能拽起来。
    孙沐婉是十之一二,她像是一滩粘在桌子上的胶水,就是不动。
    李二蛋弯曲右手食指中指,变成一个小钳子,夹住孙沐婉后颈那块细嫩的狠命拉扯,变红的后颈肉被拉的老高,两个人互不相让,像是一场诡异的拔河。
    孙沐婉的泪珠自脸庞滑落,打湿了蔚蓝的桌布,李二蛋忽然放手了,他认输了。
    放手的那一刻,李二蛋仿佛看见孙沐婉藏在臂弯里脸露出了一丝邪魅的笑容,恍惚既逝。
    李二蛋内疚许久,她亲手掐哭了孙沐婉,但为什么孙沐婉会偷偷地笑呢?他不懂。
    李二蛋很在意,可孙沐婉并没有生气,她依旧笑得很开心,没有缘由的开心。
    距离高考还有十天,木兰第四中学周六下午四点半便放了学。李二蛋觉得不能再等了,成败就在今天!
    李二蛋收拾书包时故意磨磨蹭蹭,慢手慢脚,终于将其他同学都熬走了,孙沐婉倚着门栏耐心地等他。
    两人放学还是一起走,虽然尾随孙沐婉的变态再也没有出现过,李二蛋自然是对那人充满感激之情,他真的想见他一面,面对面的,真诚的道谢。
    李二蛋收拾书包时像患了帕金森综合征,手抖个不停,下楼梯时则像是高位截瘫,老半天都迈不开腿,孙沐婉似乎察觉到了异样,但她没有疑问和不耐烦,只是安静的等待。
    高位截瘫的李二蛋终于挪出了教学楼,刚来到操场,他又变成了哑巴。木兰第四中学的操场小的像是善嫉女人的心胸,李二蛋数着地砖慢慢地走,一分钟后也会走出校园。
    李二蛋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日后发达一定给木兰第四中学捐赠一百万,扩大校区,必须扩大校区,这狭小的校区不知毁掉了多少姻缘。可这钱怎么捐呢?捐给教育局嘛,不行不行,捐给校长嘛,那还不如捐给教育局呢!
    李二蛋陷入了纠结的泥沼,险些忘记今天要做的事。
    “赵女士!”
    “咋了?”孙沐婉有些娇羞,低下了头,嘴角泛起浅笑。
    突然之间,李二蛋猛烈咳嗽起来。木兰第四中学紧邻香料批发一条街,操场上时不时弥漫着花椒,八角,茴香,桂皮,麻椒,烧烤料的味道。学生们对此抱怨连连,直到他们毕业离开时,才会惊奇的发现,这味道,挺好闻。
    闻了三年香料味的李二蛋为什么偏偏在那日被浓郁的气味呛到?
    “嗯,那啥,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孙沐婉开口了。
    “啊,哦,那个,是哈,好像有……。”
    “那你说吧,我听着。”孙沐婉的脸比火炭还要红。
    “那个,嗯,就是,就是我那个,有个事吧,想告诉你”
    “好。”
    就在那一瞬间,李二蛋觉得孙沐婉美若天仙,虽然木兰第四中学的学生都身穿土气的大红校服,但孙沐婉穿上红校服像艳丽的晚霞,李二蛋穿上红校服像是一块红砖,铺路的红砖,不是金砖。
    “孙沐婉,借我纸,我要去拉屎,你别等我了。”李二蛋跑回了学校,连纸都没拿,他像是一只失去龟壳庇护的乌龟一样软弱自卑,他拼命地跑,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湮没了孙沐婉的呼唤声。
    那天晚上,李二蛋在他那已经写的密密麻麻的小本子上找到一块空隙,写下: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高考结束,李二蛋滑档,只和第一志愿相差两分,动点的题,他没能做上。
    他和孙沐婉曾经约定一起去一个满是冰雪的地方。造化弄人,李二蛋来到了中国南方的一个城市,那里一年四季都是夏天。
    两年后,李二蛋收到了孙沐婉的礼物。
    那是一只孙沐婉亲手缝制的不知名生物娃娃,三分像熊,两分像狗,四分像猴,一分像孙沐婉,这娃娃浑身上下充满了后现代艺术和抽象派艺术的气息,娃娃的背部绣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母
    孙沐婉说过,miss当名词用时有两个意思,一个是想念,一个是错过。
    “操!晚了!我真是垃圾!我就是傻逼!”
    李二蛋在江畔嘶吼,任由泪水横流,他将那娃娃猛地掷入了缓缓流淌的江中。只是一脱手,他就后悔了,然而他也没有跳江捞娃娃的勇气。
    李二蛋以为结束了,老天眷顾了他一次,他以为对了。
    那天晚上,李二蛋找出了那本尘封的诗集,没有哭,没有闹,他很平静地读着:
    我是李二蛋,你是孙沐婉,煌煌不知秋,拥然此木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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