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豚》第一卷第69章无边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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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结，”柔姨挥退益客转身于门外缓步走进室内看着静坐在沙发沿边的冷千结，“益客刚刚告诉我，老爷子的记忆数据已经编译完毕，我给你拿过来了，你看要不要看看”
    老爷子临前的几日，汪姨刚领回脑机仪的那一天，她曾兴奋地要为老爷子戴上这款可以回看自己记忆的科技产品。当时老爷子听完产品的功能时，眼睛是深邃而恐惧的，但也怀有期许，便点头默认了。但是，当脑机仪戴上并看到曾经某个熟悉的画面时，老爷子瞬时全身颤抖，甩脱了脑机仪。
    汪姨顾不得看那模糊不清画面，赶紧摘掉并放在了一遍，扶老爷子回房休息了。就是在老爷子戴上脑机仪的那一刻，哪怕只有那么短暂的几秒，高反馈高效率的脑机仪还是将他的记忆数据传回到了冷千结的内室系统里，只是时间短暂，脑机仪为了快速完成传输工作便自行采取了压缩编码，所以内室收到的数据还需要一些时间进行编译，才能看到正常的画面。
    “嗯投到主屏上吧，”冷千结有些颤抖道，“他最近还好吗？”冷千结凌厉地瞥了一眼柔姨，似乎很怕她那泄露一丝委婉的温情会被识破一样，很快又正了正面容和嗓音，“怎么了？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柔姨看着冷千结小慌的眼睛缓缓道：“其实老爷子他在昨日已经去了，我也是刚得到消息，之前你不让我再继续监视他的”
    “走”冷千结吞咽了下嗓子又不断地轻颤着唇角，眉角也开开褶皱，使得眼睛眯成了缝，“怎么就走了呢？”似乎开始有些心痛，说完这句，冷千结哈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在柔姨的安抚下，躺在了沙发上，只是此时眼睛里充满了悔恨。
    “自然老死，活得也够久了，”柔姨轻声道，“你在着不要动，我去给你投放老爷子的记忆数据，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挂念他，只是你嘴上不承认而已。”
    冷千结已经陷入了一种迷惘深思的状态里，柔姨所说什么都似乎全然不知，浮风千幻的神色中，放佛在这一刻，时光开始倒流，那些过往岁月中的珍贵画面开始如一幅幅图片不断地闪现在她的脑海中。
    “小结，你看”
    冷千结闻声缓缓转头看往主屏，上面赫然在目的正是老爷子，此刻的他正在与自己和曾经的初恋男友吃着饭呢。
    那是她大学毕业后工作第一年的夏季，当时在北方勘探环境时，结识了一位搞旅游的男朋友，那人帅气不拘小节，尤其是灿烂阳光的笑容对一直在阴郁心里成长中的冷千结是极有吸引力的。
    那男的在看到冷千结的第一眼似乎也有心动，在闲暇时，便主动与冷千结搭话，两人一见如故，再聊上几句时，便更加倾慕对方的为人品行了。
    或是都不曾为爱而所动，这新牵绳的恋人便坐在山头聊了个彻夜，知道黎明初见晨曦时，两人才恋恋不舍。
    后来，那男的经常利用工作便利之余主动去找冷千结，两人恋火如潮，像大海的波浪，一波又一波地推动着彼此的心绪。
    在冷千结生日那天，那男的劝说了冷千结要多理解自己的父母，天底下有哪个不疼爱子女的爹妈呢。冷千结已经坠入爱河，所以他的话分量很重，当下便决定带他回老家看看老爷子并准备领证结婚。
    饭桌上，得知闺女是带着男友回来看他的老爷子显得十分兴奋，洋溢在脸上的笑容和眉角的裂纹就像干瘪了很久的馍馍一下变得饱满，看的冷千结心中一阵发寒。因为那个时候的她是带着仇恨的，对所将来所发生的一切，她都会理所当然地埋怨在老爷子的头上。而这张发自内心而开心的面容，她却至今才看明白，在老爷子心里，自己一直都是重要的。
    这一幕陈年往事被深刻而刺骨的展现在冷千结的面前，使得她的灵魂似乎正在被一个无形的刑罚在审判，没有闪电霹雳的惊恐，也没有因为暴露心迹而癫狂，唯有的只是由内而外如蚁噬心般的悔恨。即使内心再怎么复杂心苦，久经风霜的带着丝丝血色的面目却毅然显得平静，只是泪水如雨一般顺着脸颊直下，却还要再坚持地看下去。
    ……
    柔姨见不得小结如此难受，便自作主张地换了个时间点。主屏上当画面来到了晚上，当时冷千结正在收拾碗筷，打扫屋子。
    而她的男友则被老爷子拉到了一边闲聊起来，当时不清楚男友因何与自己决裂，现在却能看得比谁比任何时候都清楚，也解开了尘封多年的心结。
    “伯父，你这么慌忙拉我到这里，是有什么重要的家……”
    “你说什么？”老爷子随口一句，随后又道，“你知道吗小张，刚刚小结问我要户口溥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伯父你说什么……”小张开始支支吾吾，“她真的要……要……”
    “你怎么了，结婚怎么了，我女儿这么这么喜欢你，这么多年还是头次回来看我，还是带着男友来看我的，你说，她是有多爱你，难道你都没想过吗？”
    “不…..不是，我……我只是……”
    老爷子皱了皱眉头，感觉到不对劲，厉声道：“你拿小结当什么！她这么对你掏心掏肺，我很清楚我的女儿，她这么爱你，你要是有异心，我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你的。”
    “伯父，你不能不讲道理，结婚是个很复杂的事，我们现在只是恋爱，只是恋爱……你要让我娶她……何况……”
    “何况什么……”
    小张吞咽了下口水，顺了顺气轻声道：“实话告诉您吧，伯父，其实我是个有家室的人，我看小结的第一眼就觉得她心事特别重，所以想开导她，你……”
    老爷子未等小张说完便一个巴掌扇了过去，随着啪一个声响，主屏中的冷千结出现在了两人的身后，惊呼道：“爸，你要干什么，你凭什么打他！”接着便柔和地上千摸了摸小张的脸，还问:痛不痛。此时老爷子已经气的要炸开了锅，但碍于小结与自己有很多隔阂，那种说不清道明的感觉更加让他的脸色憋屈的像被捂了很久的冬瓜，格外的铁青。
    最后老爷子还是没忍住，狠狠地踹了一脚小张并怒吼了一句，给我滚！
    小张见此立即顺着老爷子的话语就跑出了院子，连东西都不带收拾，无论冷千结如何宽慰都不管用，那小张还丢下狠话，“我真是瞎了眼！”
    ……
    与沙发上观看这一幕的冷千结早已泣不成声，不断的在心中埋怨着，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随后便气结掩面显得十分痛苦。见此，柔姨赶忙关掉了主屏并跑过去给小结喂了一粒特效药。
    舒缓过后的冷千结一下像老了几十岁，过去那种凌厉的眼神再也不见了踪影，还有挂在眼角的严肃也消失无影。这一刻的她已经回到了那个“恨意”产生前的那个她，只是那份恨变成了悔恨。
    柔姨不知该如何宽慰小结，只一直顺摸着她的后背，刚要开口说些什么时，益客传来了一份数据包，是截自一号基地的加密数据，已经编译完成。
    柔姨看了看小结，见她微微闭目，舒了一口气，轻声道：“语音播报！”
    冷漠而机械的声音开始传荡在内室的每一个角落，而所表达的内容更是让柔姨与冷千结心寒不已，原来他们一直苦苦相助的“智豚”真的只是在利用自己，那些处于智豚背后的外星人的真正目的，是要清除人类并占据地球，甚至详细地策划了三个计划，虽然没有参与一百多年前2020年的病毒侵染计划，但这第二个被称之为“幽灵”的计划正是由自己一手策划的。
    听完语音播报，已经饱受摧残的冷千结一下吐出了郁结在心中许久的鲜血，然后倒在了沙发闭目躺了许久，她的信仰已经轰然崩塌，虽然早有质疑，但也只是心怀对人类的一丝怜情，而如今……
    “小结，我们得赶紧召回墨静婷，这第二个计划恐怕只有她有能力阻止了，你也要快速激活她的超能力，否则……”
    “我们真是人类的罪人，你快……快让益客将静婷带来见我，要快，我恐怕要不行了……”。
    “小结，你别乱说……”柔姨一边宽慰，一边召唤了益客，“速将墨静婷带来，一级响应！”益客收到指令的第一时间便运用了量子瞬移技术移动到了飞行器上，然后以近光速的百分之四的速度向宜城飞去，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