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祭》正文第二百三十六章道长之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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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如果都头假戏真做把我们当成是杀人犯押送去官府邀功怎么办？”黎骁迈趁着官兵们不注意压低声音偷偷对着末无闻说道。
    “如果都头想抓我们的话，在东明山那些官兵们就可以抓住我们，他把我们放走又重新将我们抓获，何必多此一举呢。”末无闻也是轻声回复着。
    “吵什么吵！”一个官兵过来用枪头敲了敲黎骁迈的头，黎骁迈便不再吱声跟着官兵们走，心想着有机会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很快，都头将末无闻他们带到顺兹府府司西狱暂时关押，进入牢狱他们拜过狱神皋陶之后便被押入阴森的牢笼。
    低矮的牢房内部，上有铁丝网，墙是流沙墙。末无闻在图书馆里查看龙窑的文献资料看到宋代监牢的流沙墙犯人如果想挖墙逃跑，会被墙壁里的流沙淹没致死。
    而牢房里窄狭的床铺都是用砖砌的台阶，上面辅垫着草席和稻草，床边放着个水桶末无闻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而相邻的床铺也只是用木棍隔开，末无闻可以看到对面的黎骁迈和黎骁和还有牢房角落的掌柜和王进父子他们便向他们眨眼睛打招呼。
    都头过来时给牢头带来不少酒菜，而自己直接就把末无闻他们各自送入牢内。牢头只知道吃吃喝喝也就忽略对末无闻他们搜查。而被关在牢里的犯人们被吵醒也只是麻木的瞄了他们一下便又合上眼继续睡觉。
    哐铛声牢门被打开，醉醺醺的牢头过来转了一圈看看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便锁上牢门重新接着喝酒。
    夜色渐深，末无闻可以听到牢门外狱卒们的呼呼鼾声，他便松开捆绑的绳子举起手对着黎骁迈示意可以开始行动。
    黎骁迈也是迅速解开绳子用小刀伸入锁孔鼓捣后轻轻的一捅便打开门锁，然后蹑手蹑脚的迈出来依次将末无闻和黎骁和的门锁打开。
    末无闻伸出手指放在嘴唇嘘住惊愕的王进，挪着头努嘴示意王进去喊醒熟睡的王赡。而黎骁迈迅速打开门之后便转身走向关着夕阳客栈掌柜的牢间。
    迷迷糊糊的掌柜被黎骁和迅速捂着嘴，等到掌柜呜呜的喊着睁眼看到末无闻压低声音对着他说“掌柜，我来救你们出去，记得跟着我们走不要发声。”
    掌柜立即点头赞同，黎骁迈用刀割断捆着掌柜的绳子。他们做事轻手轻脚，大家都逃出牢房而其他的犯人居然没人被惊醒。
    只要黎骁迈打开最后道门锁，他们就可以从兹府府司西狱逃脱。咔嚓声黎骁迈打开了门轻轻拉开看到狱卒们都扑在酒菜狼藉的桌上呼呼大睡，
    而这时突然呯的巨响，牢房铁门被撞开轰隆声倒在地上，酒醉的狱卒们立即被惊醒操起放在地上的刀看也不看便对着门口砍过去。
    刷的声起，从门外如电般的闪过来只毛茸茸的手躲过劈过来的刀，一把擒住狱卒的脖子用力拧着，咔嚓声后狱卒的头便耷拉下来，连句话都来不及喊，死了。
    等末无闻他们反应过来，灰瞳如铃，尖嘴猴腮的山魈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山魈也不再攻击那些拿着刀全身在颤抖的狱卒们，反而是张牙舞爪的对着弱小的王赡冲过来。
    末无闻急忙夺过身边狱卒手中的刀，砍向山魈的肩膀。山魈躲闪不及啊的声大叫，灰色的血溅满房间。怒火冲天的山魈忍着痛将酒桌一下子举起来砸向末无闻，哗啦声盘碟碗落地，末无闻让地上的碎片滑倒刀也落在地上。
    山魈提起那巨大的右脚对着末无闻狠狠的踩下来，情急之下末无闻想也没想就将握在手中的炼妖壶对着山魈的脚底戳去。扑哧声起，山魈的脚底如果被燃烧传出缕灰烟，霎那间山魈踩下来的脚便消失不见。山魈赶紧抽回没有脚的腿轰隆声翻倒在地，末无闻也是趁机对着倒地的山魈猛戳，嗤嗤嗤声响起，山魈化成缕灰烟被炼妖壶吸入壶中。
    被吓傻瘫倒在地上的狱卒们目瞪口呆的看着末无闻他们闯出牢笼居然不知道站起来阻挡。
    牢房外，末无闻找到都头给他们准备的那辆马车。末无闻赶紧对着满脸懵懂的掌柜说道“送我们去天师庙找到真正的凶手。”
    “哦哦哦。”掌柜应和着末无闻哆哆嗦嗦的上马，举起马鞭却是傻傻的一动不动。
    “掌柜，快走啊！”黎骁迈在马车里喊到。
    “去，去去哪？”掌柜此时的脑海里浮现都是山魈的模样，糊里糊涂的不知道自己在干啥。
    “去天师庙！”黎骁迈急了对着掌柜大吼着。
    “天，天师庙在哪？”掌柜举着马鞭东看西看，找不到北。
    “掌柜你下来，让我来驾车！”王进跳下马车走到马前让吓傻的掌柜坐在车厢里，驾着马车一路颠簸直奔东明山村的天师府。
    终于可以缓口气，但是在牢里发生的事情却让末无闻捉摸不透，为什么山魈过来不攻击别人而是去攻击王赡那个少年。而上次提到灰界的时候王进的反应也不一样，难道王赡与灰界有什么关联？不过当务之急还是找个杀天师符道长的凶手，末无闻暂时把对王进的疑惑藏在心里。
    等到王进驾着马车到达东明山的时候天色已经泛亮，看到村口一个道士敲着锣，后面跟着一群道士排着长长的队列到附近水井取水。
    “这些道士在干什么？”黎骁迈感到奇怪，道长死了他们去取水。
    “道士是请水做法事，叫《度桥》让。是让道长的亡魂平坦安全地通过奈何桥，洗净灵魂。然后道士们水井边烧香烧纸钱念经文超渡亡魂。”王进说道，就算他久居偏隅但是村民们做法事他还是经常遇到。
    “王大哥，你和掌柜把马车停到夕阳客栈去，我们去天师府看看。”末无闻便和黎骁迈俩兄弟拣偏僻的小巷悄悄走向天师府。
    大部分的道士都在井边诵经，肃穆的天师府倒是冷冷清清。末无闻从府边的那棵大树爬上去看看四处无人便和黎骁迈他们跳到围墙里潜向大殿。
    大殿里搭起的灵堂里，在道长的棺木前放着张小桌子放着量米的昇子，里面装满米，米里插上三根点燃的香，旁边放上两只小蜡烛和两只大蜡烛。一个道士拿着一个纸扎的鞭子，站在棺木前诵经。
    末无闻悄无声息的走进道士的身边问道“道长是怎么死的？”
    专心念着经的小道士丝毫没有觉察到末无闻的到来，听到突然身后传来声音不禁吓得双肩一抖差点把手中的纸鞭落地。转过身来惊慌的眼睛望着末无闻说“你，是谁！”
    “道长，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只是想查明道长被杀的真相。”末无闻尽量降低语调说话，不想惊吓到道士。
    可是道士听也不听末无闻的话，撒腿就往门外跑去。
    “喂喂喂。”黎骁迈赶紧追过去。
    “别追了，骁迈。我们等那些超度道长亡魂的道士回来。”末无闻阻止着黎骁迈，仔细观察着灵堂。如果想了解事情的真相，末无闻觉得首先要取得道士们的信任。
    咚咚咚咚的脚步声从殿外传来，大群的道士们持着剑赶来将灵堂外团团围住。带头年长点的道士用剑指着走在殿门口的末无闻吼道“你是谁！敢假扮天师是不是不想活了！”
    “道长。我没假扮天师，我只是长得几分像天师。我再笨也不会在天师府里扮演天师，这一举一动马上就会露馅，是不是？”末无闻尽量和声和气的解释着。
    “他比天师年轻，而且举止也不一样，不像是刻意在扮天师。”人群中有个道士嘀咕着，也不敢说大声怕受到其他道士的指责。
    “不管他是谁，私闯灵堂给我把他抓住！”年长的道士挥剑就准备冲过来。
    “普通的道士都能认出来我与天师有差别，而死去的道长当时却是认不出。明明是灵堂，年长的道士如此莽撞的冲过来与我打斗，这一切有点不正常。”末无闻想到这便举起双手对着年长的道士说“道长，我可是手无寸铁。如今整个顺兹城都以为是我们杀了道长，如果是我们杀的人我们会来自投罗网？我们此次来天师府一是来祭奠道长，二是想弄明白道长死的真相洗清冤屈。”
    年长的道士犹豫一下放下手中的剑似乎被末无闻的话说服，的确如果他们是凶手没有理由自己送上门让人抓捕。
    末无闻看到道士的神情缓解下来，便立即接着问着“道士，你能说说道士是怎么被杀死的？“
    “我们也不知道道长是怎么被杀死，我们发现道长的时候道长胸口插着他自己的那把剑死在床上。”
    “是谁发现道长被杀？”
    “是玉虚道士。咦，玉虚道士人呢？”年长的道士转身寻找着吴道士。
    “玉虚道士？好像从他发现道长死的那会起就没看到人。”
    “对对对，这事是奇怪，我们也没一直看到玉虚道士。”道士们议论纷纷，这玉虚道士好像是从人间蒸发似的一点踪迹都没有。
    “能说说当天的情况？”末无闻对着年长的道士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