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之力》正文卷第一百三十一章信息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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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平早就能将贵族灭掉，他选择拖延下去，没有立刻动手，谋求的无非是更大的利益。
    对于他来说，灭掉贵族不是重点。
    如何在灭掉贵族之后，获得一个人口兴盛，运转良好的国家这才是最终的目的。
    要考虑人口结构，要考虑信念凝聚，要考虑接下来的寒流，要考虑即将到来的兽潮……
    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这些贵族看似强大，实际上早就不是祝平需要考虑的首要目标了。
    很多人觉得，贵族建立了成百上千年的秩序，有这么容易被推翻吗？
    答案是，对的！
    推翻它，比想象中的更简单。
    因为贵族阶层有它们的天然缺陷、软弱性、妥协性、逐利性……
    各种可以拿来做文章的点，数都数不清。
    它腐朽了，就像是一根被虫子啃食掉无数空洞的糟木头，一碰即碎。
    这么说，并不夸张，单纯看前两天祝平偷走巫师杀手这件事，就暴露了贵族阶层之间相互的不信任。
    当贵族的命令向下传达时，还要思考下面的人会不会背叛，上层势力和下层势力之间还要勾心斗角，争权夺利。
    实际上，贵族体系早就混乱成一锅乱粥。
    在贵族体系中，贵族、小贵族、地豪乡绅，他们的共同利益看似统一，实则并不明确。
    在风调雨顺的年代。
    他们的共同利益很明显，那便是捍卫阶层的利益，他们要维持高高在上的地位，并阻止其他人往上爬分摊利益。
    但若是出现无法磨灭的外敌时，贵族的缺点便暴露无遗。
    他们会为了自身的利益，而牺牲贵族阶层整体的利益。
    说到底，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自私，一切行动都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而产生。
    这就代表着，当背叛产生的利益大于维持统治的利益时，抱成一团的他们会分崩离析。
    这是无可抗拒的根源性问题。
    也就是因为祝平没有喊出招纳贵族的口号，不然以他现有的实力，会有不少墙头草贵族选择依附于他。
    祝平当然不会要这些墙头草。
    他为啥要妥协？
    随便出个计谋就能将这些人玩得团团转，一群可以随便掰弯捋直的豆芽菜罢了，祝平根本就看不上！
    祝平依靠自身的智慧和家乡的智库团，算计来算计去，为的就是尽善尽美。
    将即将出现的问题，提前解决好。
    将即将泛起的风波，提前抹平。
    内奸出现前，将不忠之人筛选开，粮食出现短缺前，提前备好粮食，贵族即将抱团前，用计将让他们互相猜忌。
    祝平没有装逼打脸。
    他也做不到装逼打脸。
    因为他在别人装逼之前，已经将所有装逼的道理封死了！
    背靠着智库，走在前人铺垫好，确定是正确的道路上，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又能被何人欺辱呢？
    一切都是纸老虎罢了。
    所以，故事没有跌宕起伏，过程略显平淡。
    ……
    今天是休沐日。
    祝平也给自己放了一天假，带着丽娜和奥莉娜两个小姑娘出去逛逛。
    王国宫殿的地理位置位于上街靠近山脉的区域，由于联合工厂不断向外延伸扩展的，所以一行人不需要走多远便能来到上下街交界处的商业街。
    这里的不复以往的热闹，街上的小摊小贩消失不见。
    商铺也是十室九空。
    令人感觉有意思的是，
    在冷清的街道上，偏偏成本最高的奢侈品店铺却开得好好的，里面的商品琳琅满目，购物者络绎不绝。
    若是只看这里，丝毫看不出来王国混乱的模样。
    亦或者说，这里就是“朱门”。
    作为始作俑者的祝平饶有兴致的看向里面的商品，对两位小姑娘笑道：“你们看全城的商品都在涨价，偏偏这里在降价。
    这代表什么？代表着里面的东西并不值这么多钱。
    我考一下你们，明明不值这么多钱的东西，却在价格动荡之际，仍有这么多人买，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祝平想要卖个关子，等人回应。
    他酝酿好了情绪，但没人接话，他扭头向后看去，发现这两个小姑娘正远远眺望着玻璃窗，严肃讨论着哪个包包好看。
    “没人接话真尴尬！早知道这样，我就把纳大带到身边了。”祝平无奈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因为上下分层。
    有的人为了柴米油盐不堪重负，而有的人会花上几十枚金币，买上一块毛皮。
    前者质疑后者人傻钱多，后者质疑前者不思进取。
    两者的世界变得没有任何的交集，在这一片土地上，出现了两个世界。
    早就出现了两个世界。
    只不过现在分离得更明显罢了。”
    就在祝平胡思乱想之际，店铺前出现了一道不太和谐的声音。
    一位身材瘦削，胳膊上绑着夹板，鼻孔朝天的男人在店铺旁来回闲逛，并大声叫嚷道：“我听说现在物价之所以这么乱，就是因为霍尔爵士一手促成的。
    若是他不在建立什么乱七八糟的联合工厂，不向外兜售饭菜的话。
    有看不见的巫师之神的手帮助菜市场稳定菜价，哪还至于这么多普通人饿肚子……”
    这人说话间，似乎像是背诵课本一般，毫无感情，颇为机械。
    当然，街道上不只是他一人，还有很多人在和他说一样的话，看样子，他们应该是贵族的水军。
    这些话祝平听了个乐，但是丽娜和奥莉娜两位小姑娘听着却愤愤不平。
    丽娜单手叉腰，指着鼻孔朝天男骂道：“你这人还有没有良心，若不是祝平……大人低价卖食物，会有多少人饿死，你知道吗？”
    “你谁……”鼻孔朝天男扭头看向，衣着看似朴素但实则做工精致的丽娜，原本怒气冲冲的脸上，瞬间化为了赔笑。
    他以前当过贵族的男仆，察言观色是基本的素养。
    若是不知道漂亮的女人是大麻烦，那他也白活这么多年了。
    “姑奶奶教训的是，小的，小的知错了。”鼻孔朝天男连连道歉，同时他用余光扫向站在两只金丝雀身旁的男人。
    更加确定了一行人的不凡。
    气质有时候是真实存在的。
    贩夫走卒行走在市井之间，有市侩的气质。
    王侯将相矗立于庙堂之内，有上位的气质。
    大字不识的农夫、混居街道的打手，各有各的气质。
    而祝平给人的印象便是……不凡！
    “别为难人家了。”祝平将两位义愤填膺的小姑娘拉回来，对水军们笑道：“话说你们为何在这里宣传这些话？
    这里又没有吃不饱饭的人，按理说，最佳的去处应该是下街，应该是对那些吃不饱饭的穷苦人说才对。”
    懂得察言观色的鼻孔朝天男一眼便看出了面前的男人是与他效力的老爷是敌对阵营的，同时也看不上他们，就像是巨人不会朝蚂蚁撒气一般。
    不过他清楚，这些大人物最喜欢听实话。
    于是乎他弯着腰谄媚笑道：“大人您说的是，小的从老爷们手里领钱，应付应付就行，没想着太多。”
    他身边另一位水军补充道：“谁说不是呢！去下街诋毁联合公司，那不是妥妥的找打吗？
    我有个兄弟，没脑子，去下街说过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什么看不见的手，没有联合公司的管理就能吃饱饭什么的，等回来的时候，就剩半条命了。”
    鼻孔朝天男补充道：“再说了，那些老爷们也不认啊！他们根本就不去下街，去那边宣传得再好他们也不知道，还不如在他们的耳朵边宣传。”
    祝平笑道：“这算是异世界版的信息茧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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