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三千年》第一卷，山雨欲来风满楼第九章，怪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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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平，天色渐晚。
    北平市治安监控中心中下班的人三三两两的自里面出来，此时的街道上与天空中逐渐热闹起来。夜生活的序幕即将拉开，不过此刻天色尚早，正是下班的高峰期。
    三五成群的人们在下班后商量着等会该去哪里练摊撸串，亦或是不负夏日美好时光，想着与恋人相约去哪片海滩依偎温存看夕阳入海，随后再藉着月色吃上一顿新鲜上岸的海鲜大餐，待到入夜十分便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这一切是发生在室外的景象，室内里。
    “下班啦～咦——你怎么还不走。”年轻的女警路过前辈的工位。
    “值班啦、值班啦。”青年无奈解释。
    “啊，哈哈哈，那今晚辛苦你啦。”
    “呐呐，为人民服务嘛，我一向很有觉悟的。”
    治安监控中心是个二十四小时离不开人的地方，当然也是个十分有趣的地方。在监控室内值班的干警穿戴好监控设备后可以如同身临其境一般出现在监控覆盖下的任意一处公共区域，心念所致之处瞬息便会到达。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自己简直就像监管着这座城市的神明一般。
    虽然体验新奇，但事实上日子久了之后关于上岗值班的热情也就消退的一干二净，在这个城市里闪来闪去的也不可能跟真实的世界发生交互，就像是一个人在不停的玩单机。治安良好也委实是一大原因，真正犯罪的坏人没见到几个，人与人之间乱七八糟的事倒是在这无人知晓的观察中每次都能见上不少。
    监控室内，扬言为人民服务的那个男人带好设备靠进了值班室的躺椅里。
    心中想着不晓得今天又会有什么街头感情伦理大戏在等着自己。
    城市里，华灯初上，好看的霓虹在这夜空下勾勒出城市多姿多彩的轮廓，原本耸立在这片土地上的壮阔楼宇此刻也变成了一根根绚烂的霓虹柱。
    值班青年漂浮在这座城市的上空，他有一个习惯，每次值班时他都会飞到北平的正上空安静的漂浮好久。这里是他的故乡，承载了他出生至今四十余年的记忆。
    爆炸声。
    滔天的火焰燎上夜空，气浪裹挟着破碎的建筑、扭曲的钢铁从爆炸中心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威势惊人的热浪下恐怖的嘶吼声尾随着气浪折磨起所有人的耳膜。灾难四周幸存的人们发疯般的四散逃开，到处都是焦尸，到处都是哀嚎，宛如人间炼狱。
    瞬息来到现场的值班青年呆呆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喂不是吧什么情况啊这是
    就在此时，高温下一道极其巨大的扭曲黑影逐渐清晰的呈现在他眼前。
    值班青年目瞪口呆的看向眼前的庞然大物，怪兽一脚踩过他的身体，咆哮中一步步向城市的北端悍然走去。
    眼前黑了一下子又复亮起，他感受着身后地震的源头一点点远去，他脖子僵硬的回头望向这庞大怪物的恐怖背影。
    我的天啊是我眼花了吗
    那是什么鬼。
    监控室内，刚刚在“一线”经历了一次“碾轧”的青年发疯似的疯狂拍打着代表最高级响应的报警器，口中不停的大吼着：“哥斯拉——哥斯拉——哥斯拉——”
    远在新疆的李当归与白芥自然不知道北平此时所发生的一切。
    塔里木河畔，水草丰茂。此时的天空将将暗下，各式的烤串在两人面前摆了个满桌。白芥小口小口撕着木签上的牛肉仔细咀嚼，模样甚是斯文。反观另一只吃起肉来委实没有任何的形象可言。
    一只兔子自草丛中蹦跳出来，待到出现至两人近处时才得以窥清全貌。肥肥的一大只，体型上似是一只灰尾兔，只是覆盖周身的并不是蓬松柔软的绒毛，而是一身黑白相间的细腻鳞甲，这只兔子也不怕人，呆头呆脑的看了看撸串的当归两人，对着他们吐了吐信子，然后便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看着那只奇怪的兔子远去，白芥一人坐在小马扎上神情状态微微有些凌乱。过了半晌才讷讷的说道：“我好像发现了一只新物种”
    当归挠挠头，道了一句大惊小怪后便又闷头吃了起来。
    “咦——当归你越来越能吃了，会胖的。”
    “才不会，我这正是长身体的年纪。”
    “不，你肯定是提前开始为贴秋膘在做准备了！”
    “喂喂喂就算贴秋膘也不用这么着急好嘛，少见多怪。”
    “啊——又有一只！”
    顺着白芥手指的方向，是与刚刚那只体态相当的同款兔子。
    “大概是当地兔子跟蛇杂交出来的新品种吧”当归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大抵上可能是初代种。”
    “咦，为什么是初代种啊？”
    “很简单啊，因为一些生物特征还很明显。”当归顿了顿，他放下手中的肉串开始认真解释起来：“这些话说起来就有些长了呀公元2930年前地球物种迎来了奇异的大繁荣，大量的新物种在野外涌现，只不过当时这种现象虽然引起了学术界的广泛关注，但基本没有人去深思。当然啦，现在倒果为因的看事情其实很简单，像一千年前就出现过狮虎兽，同科交尾的情况不是不可能，只是几乎不会被人类观察到而已。新物种的出现便是基于生殖隔离消失后同科交尾后出现的结果，毕竟大家同科嘛，都差不了太多，难免会发生个感情或者应急需求啥的。人类首次确认生殖隔离在消失的这个结论是在2930年的华夏，山西一户人家的俩骡子竟然下了崽，啧，据说当时惊掉了一地眼球，那时的报道现在在网络上还是可以扒拉到的，你要是感兴趣可以自己查查。随着生殖隔离消失这件事情逐渐证据确凿，一大堆稀奇古怪的都市传说都被相继实锤爆了出来，比如当时一度炸开了锅的医院接生‘人犬’事件，呐，成年人的世界真是有爱啊。”
    “啥是人犬啊？”一向学习认真的姜白芥迅速抓住了重点。
    “啊——这个你不要好奇，你还小，少儿不宜的。”
    “嘁，你不也只是个小孩子。”白芥对于当归的这个说法十分嗤之以鼻。
    “喂喂喂，你还要不要听我讲呀。”
    “要要要——”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当归话刚说了个开头，便被面容满是嫌弃的白芥用震惊的语气给打断了：“咦——当归你看的这些好恶心呀啊啊啊——眼睛要瞎掉了——”
    当归撇撇嘴：“都说让你不要查了，还是偷着看。”
    “你继续讲嘛——”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呃就像你刚刚偷看的一样发展了，当然不是说人与动物之间，是动物与动物间。之所以说刚刚的兔子大概率上算初代种，是因为他们这类出生后体态特征全部来自其父母，辨识度还蛮高，所以叫初代种。至于到了它们的下一代、下下代、乃至后面的子子孙孙就基本跟第一代已经是天壤之别，越往后面越不知道这到底是啥跟啥生的，哪天你见到一只三足六首八翼的怪鸟指不定就是这只兔子的某一个后代。”
    “咦——真乱呀。”
    “是呀、是呀。所以后来生物学的动植物分类上就基本宕机下线了，所以咱们现在接触的界门纲目科属种的那些分类是历经无数次修改后，最终打回原样用作参考的基础知识，这种不按常理的繁殖情况也间接导致最高学府六大学部里的生物部被纳进了顾宁欣部里，成了现在的五大学部。”
    “真惨呀”
    “是呀、是呀。无妄之灾嘛。”李当归结案陈词。
    北平。
    从上空俯瞰，此时的北平如同一张在中心撕裂的布帛。原本在家中陪着妻子闲聊，情到浓处时的李仲元却被AI里疯狂作响的紧急警报给打断了接下来准备要做的更有意义的事。长长的吁出一口气，五级警报这也是他从警三十多年来第一次听到，通报里莫名其妙的“哥斯拉”直到此时到了现场才能切身感受到值班室小刘报警时的那种惶恐。
    干什么啊这是要世界末日了吗。
    眼看着怪物口中喷吐的酸液消金蚀铁，眨眼间大片作战的警用机器人转瞬报废成一团废铁。
    天空中的李仲元做了一个深呼吸，远处一名同僚正赶来他这处汇合。
    这种场面怎么是我们这些小警察处理的了的啊。
    “编号呼叫总部，编号呼叫总部。”
    “总部收到，请讲。”
    “我是成安民警李仲元，现场情况经观察，确认现有警力无法对现场进行有效处置，现请求申请军方协助。”
    “总部明白。”
    结束了与总部的通话，李仲元俯身向地面冲去。
    “走啦老刘——要有得忙了——”
    地面上，一个男人靠在一堵残破的石墙后，卸掉右臂上被酸蚀的臂甲，护甲下的手臂上是大块黑色的炭样结痂，男人咬咬牙，陡然狠心将其在手臂上撕下，淋漓鲜血顿时淌了出来。
    少顷，淌血的伤口开始缓慢愈合，男人看着手臂的伤心中不禁吐槽起民用机甲都开始流行纳米便携了，局里竟然还是一套套的这种老式的穿戴机械甲，这下可好了，坏掉这一块让我这会儿去打石膏补上吗
    接入通讯。
    躲在石墙后面的男人对着那端开始叫苦：“队长，这他妈的还怎么玩呀，这是我们能力者能解决的东西吗？？？？？这他娘的得用一仓库的塞进肚子里去炸吧？！”
    如果它能死于胃出血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