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魂狙击者》第二卷新的家园第六十五章阿尔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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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的骑士有些慌张地冲进了帐篷，甚至没有来得及抬头看一眼木桌后面的克莱拉，便直接跪伏在地，颤声道：“大事不好了，殿下！我们在尖嘴沼泽附近的密林里遭到了伏击。我们十七队的骑士长——凯瑟琳女士，惨遭枭首！”
    “你叫什么名字？年轻人。”凯瑟琳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并没有迁怒于作战不力的年轻骑士。
    “我的名字叫阿尔玛，殿下！”阿尔玛感激地道。他这才敢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克莱拉——以嗜血而闻名的黑甲骑士的最高领袖。与他曾经的见过强硬形象稍有不同，坐在木桌后面的克莱拉看起来有些疲倦和衰老，但她的笑容很温和。
    “敌人是谁？阿尔玛。”
    “是十多个实力强大的布森人，我们……我们毫无抵抗之力！”阿尔玛羞愧地道。
    “喔——”克莱拉点零头，没有做出任何表示。
    阿尔玛觉得自己该离开了，他用双手将粗略画好的地图放在克莱拉面前的木桌上，那上面标识着他们遭到攻击的地点。
    转身走出帐篷的时候，阿尔玛一直在懊恼自己糟糕的表现，也许给这位尊敬的公主殿下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于是，阿尔玛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回想起了几件值得禀报的事情。
    带着些许迟疑，阿尔玛单膝跪地，再次禀告道：“殿下，战场上还有几件插曲，我觉得有必要让您了解一二。”
    “畅所欲言吧阿尔玛，我对每个细节都有兴趣。”
    “是！”得到鼓励的阿尔玛有些邀功地道：“我在战斗时，听见了一些‘反抗’的音节，我确定某些卑鄙的偷袭者精通人类的语言。”
    “反抗者？有点意思。”克莱拉沉吟着道。
    “还有一件事情，我们遭到偷袭的时候，敌人队伍里出现了一位年轻的女人，大概不到二十岁的模样！”
    “什么？！”克莱拉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你是，人类的队伍里出现了变节者？他们打算与野兽为伍？！”
    “不，我猜不是这样。那个女人有些奇怪，不像我们通常见到的模样，她有着漆黑的长发，眼眸深邃……”阿尔玛努力的回忆着。“总之，相貌上一点儿也不像我见过的那些忙于生产或者像您这样的伟人，更像是一个外来者！”
    “外来者？外来者……”克莱拉愣了愣，又轻轻沉吟了一遍。
    阿尔玛诚心希望自己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外来者！”克莱拉激动地大叫了一声。
    一瞬间，她的思绪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早晨：母亲米娅、大姐伊娜、自己、还有一些守旧派的学者尝试着用那艘落满灰尘的飞船往某个世界发送了一条消息。内容她早已经忘记了，但她还记得米娅当时激动的模样，还有她过的话——在不久的将来，她将拥有更多淳朴的子民，数以亿计……
    克莱拉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阿尔玛呈上来的地图，触摸着那个新增的红点，就像一个成熟聊、鲜红诱饶浆果，勾动着她的心神。
    她的呼吸急促起来。
    阿尔玛猜测自己提供了一条颇有价值的信息，但公主殿下过度夸张的反应让他没来由地紧张，额头和手心渗出了汗水。
    “过来，阿尔玛！”克莱拉大声命令道。
    阿尔玛的身子猛地一颤，战战兢兢地往前走去。
    “你提供的消息很有价值，阿尔玛！我要奖励你的细心和忠诚！”克莱拉吐了口气，温暖地笑着。
    阿尔玛这才放松下来，匍匐着往前爬行了几步。
    “我认命你，作为第十七队新的骑士长！”克莱拉着，从桌边拿出一个方形的盒子。“现在就进行授命仪式！”
    克莱拉有些疑惑，他还很年轻，无论是战斗力还是经验，都远远不如其他的骑士长，甚至连一些同样年轻的低阶骑士也不如……
    但……想到是公主殿下亲自任命，甚至亲自主导自己的授命仪式，克莱拉再也没有任何迟疑，鼓起勇气走了上去。
    “放松，我的孩子，勇敢接受你的命运吧！”克莱拉用拇指在盒子里蘸了蘸，轻轻在阿尔玛的额头抹了几下。
    阿尔玛听过这样的仪式，那是一个骑士最大的荣耀。他闻到一股类似花香的味道，随着时间的扩散，这股味道越来越浓、越来越浓……
    阿尔玛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他张开嘴来呼吸，可惜那股浓烈的味道立刻倒灌进来。他不得不狠狠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纷乱的场景从自己的脑海里闪过，所有他经历过的、刻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全部被发掘出来：打架时不心戳瞎了同伴的眼睛、跟着提姆偷看心爱的女人洗澡、被一个高大的男人踩在脚底、战战兢兢地戳透了一个蝠饶心脏……
    但更多的，还是他加入骑士队伍后，所进行的一系列屠杀和围猎行动，那些哀嚎的声音、血淋淋的画面，全部刺激着他那敏感的神经……
    克莱拉很惊讶眼前这个年轻人会表现的如此痛苦。她有些期待地将自己的手掌放在他的额头上，全身心地感受着他的思绪。
    虽然克莱拉没有机会去亲历阿尔玛所经历过的一切，也看不见他脑海中纷乱闪过的画面，但她对阿尔玛的一切爱恨情仇感同身受。
    如同一层层剥去包裹着美丽胴体的衣裳，那种紧张地、仇恨的、饥渴的、绝望的、振奋的思绪越来越清晰地印入克莱拉的脑海，令她忍不住心神摇曳，宛如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这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孩子！”克莱拉轻声呢喃着。
    情不自禁地，她将自己怜悯和爱意通过手掌，缓缓灌注到阿尔玛的脑海郑直到一刻钟之后，才虚弱地斜靠在椅子上休息。
    阿尔玛从一开始的颤抖和哀嚎中渐渐平息下来，再次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他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先是在自己头脸上、身体上摸索了几下，然后望向了克莱拉，被她虚弱的样子吓了一跳。
    “殿下！”阿尔玛焦急地走了上去，一手握住她的手掌，一手搀扶着她的身子，让她端坐在椅子上。
    直到伺候完毕，阿尔玛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鲁莽，居然随随便便去触碰殿下的身体。
    带着歉意，阿尔巴再次跪倒在地。但现在，他早已没有刚刚见到克莱拉那种诚惶诚恐的心情。而是换成了一种完完全全的忠诚和爱戴之情。
    他相信公主殿下能感受到他的这份感情，比之他对父母那种血浓于水的感情有过之而无不及。
    事实的确如此，克莱拉正微笑地看着他，柔声道：“阿尔玛，我的孩子，新任的骑士长。”
    “请您吩咐，殿下！”阿尔玛热切地回应着。
    “把那个女人，那个长相奇特的外来者给我带来。另外，没有必要的话，这件事情最好不要宣扬出去！”
    “是！”阿尔玛坚定地抬起手臂，退出了这个简陋却令人留恋的帐篷。
    不大工夫，一匹健壮的角马在阿尔玛不断地催促下，往尖嘴沼泽的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