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命刀客》第二卷324、天棺地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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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葬礼，讲究入土为安。究其根本，是为了防止人死后变成鬼伤害人。
    夏桀的理念，得到多数人的赞同。同样也得到了多数鬼的赞同。
    双方看来，这是唯一能阻止这场无止境的战争的唯一手段。
    这并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智慧，任何一个凡人都可以想到的，只是他们不敢罢了。
    葬礼埋葬的是人，是鬼。死去的却是天，地。
    为何天地会死？这是人族永远都无法得知的真相
    季无命却知道，天地人三界，漫天神佛，先天神族，乃至至高无上的佛祖，玉帝，甚至是天帝，冥帝，更甚至是盘古大神，他们……都没有创造灵魂的能力！
    天数，即是命数。
    指三界中的生命数量，这是一个常数，一个固定的数值。
    它虽然跟庞大，超过万亿亿之数。但是它是固定的，不可改变的！
    这就是为什么过去万亿年，三界还没有被人口撑爆，这里的资源仿佛无穷无尽一般。
    三界定数，本质上就是三界时空独立于诸天万界之中，亦如一颗乒乓球浮在水面上。这种封闭的世界，更适合最求内心的佛。正因如此，追求终极的道士总是用泥土铸造神像，而僧人则是用黄金铸造佛像。
    封闭，独立，乃是三界的选择，这与地球不同。地球的半独立乃是自然规则的选择，是万有引力和太阳共同作用的结果。
    三界即是一个世界，也是一个生命。祂可以选择开放，也可以选择封闭。
    同样的，生存在三界的众生，可以选择修炼，也可以选择沉眠。
    桀很聪明，他明白三界之中的生灵，只要活着，不管是做好事，还是做坏事，不管是建设，还是毁灭，都是顺应自然，顺应天道。
    唯有什么都不做，连“死亡”这件事也不去做，才是真正的逆天而行！
    然而，想要天下人什么都不做，桀就得将所有事做尽做绝！
    唯有顺天而行，方可替天行道，再而逆天而行！
    桀想要以棺材这件法宝埋葬众生，每一个人被埋葬，他就要在自己的身上增加生命的权重，简而言之就是：代替消失的人完成其作为生命的使命。
    俗世中的没有死去的人为死去的亲人完成愿望，称之为“孝”。儿子可以对父亲尽孝，父亲也可以对而已尽孝。
    孝道本质上是天道，对于感情丰富的人族来说，孝道甚至比修行之道更重要。
    地球上的孝道，早已经被改的面目全非。讲究为人子女要处处尊敬，爱戴服从父母。何等的荒唐可笑！
    为人父母，大多已经成年。他们自然能照顾自己。他们也有自己的父母，也已经拥有过爱与呵护。可不需要自己幼小的子女像侍奉皇帝一样侍奉自己。
    古代的孝道，不过是父母或者孩子，在残疾或者老迈的时候，自己的亲人能帮助自己实现心愿。
    这个心愿可以吃一顿饺子，也可以是晒几分钟太阳。
    至于日常的关心，陪伴。这是礼，也是道德，不是孝。
    儒家提出修身志国平天下，道家提出山善若水，佛家提出普渡众生。此三者之前，“为天地尽孝”可算是世间最伟大之宏愿！
    为天地尽孝，为死去的天地实现其愿望。
    若天地未曾死去呢？
    天曰：对生人尽孝，道不成而功德至。
    意思是为活着的亲人实现愿望，不会得道，但是会有功德。（功德：有用的道德。）
    所以说，桀想要阻止天地轮回，阻止天地永生的愿望，就必须帮助祂实现愿望。
    三界中的生灵逆天而行，亦如一团火去阻止另外一团火燃烧，这本来是做不到的。
    除非，这团火能世间一切“燃烧”据为己有！
    这种行为在玄幻世界中称之为“合道”。
    “合道”不是与天道合二为一，也不是鸠占鹊巢，而是……让天道成为我！
    季无命与桀站在昆仑之巅，眺望远方。
    “你想怎么做呢？桀。这漫天的〔仙气〕已经证明了‘用自己的躯体为众生还愿’这件事是行不通的。
    即便他最后实现了众生的愿望，他也变成了无意识的〔仙气〕。这不过是在轮回之外再加一个更宏伟的轮回罢了。
    幽冥界已经多了一个六道轮回，你还想再加一个属于你自己的轮回吗？”
    桀摆摆手，说道：“别把我想得那么厉害，此刻的我连长生都做不到，何谈改天换地。”
    说完，桀率先跳下悬崖。
    很快，山腰的秃鹫就吃撑了。
    年后，秃鹫死去，桀从它的遗体中重生。
    季无命在一旁恭候多年，吐槽道：“你这是要凝聚天下厄运，修炼一个〔昙花金身〕。”
    桀：“外厄内福，想必天地之间的〔鬼气〕便是当初那位凝聚众生之厄运的道友散化而成的。〔仙气〕聚六道轮回，〔鬼气〕聚〔天道轮回〕。
    我本以为天地还剩下一条‘死路’，却没想到生死两路已经走完了。”
    季无命：“还有一条路。”
    “什么路！”
    “红尘炼心，百感归一！”
    桀：“这不是天道正在做的事么！你要我效仿祂？
    若是我这般做了，我的诸生还有什么意义！”
    季无命：“何必分得那么清，这本来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世界。”
    之后季无命还与桀谈论了很多很多……然后两人分道扬镳，永不相见。
    季无命选择另外了一条路，一条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季无命既不想实现众生愿望，也不想承担其痛苦，更不愿意承载其情感意志。
    千秋万载功德尽
    日月无华道义疏
    众生同求天地寿
    可知上苍羡凡人
    ……
    季无命行走与天地之间，有时帮助好人，有时助纣为虐，有时帮助厉害，有时与幽魂为伴……
    往后的日子里，他再也没有用过[天眼]，甚至连法力也不曾动用。他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凡人，或者说他本来就是一个凡人。
    竹林中，一个雅士问季无命：“季无命，你本天资卓越，为何甘愿困于竹林之中？”
    季无命：“你相信么，我在等一个从竹子里蹦出来的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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