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命刀客》第二卷302、骗人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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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来狱卒很不解，为什么自己要耳朵塞棉花，眼睛蒙上布才能给那个犯人送饭。
    他忍不住问上司：“里面关押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典狱长：“他不是人，是鬼！
    三个月前，小香村变成了修罗地狱。足足3000人在哪里丧命！
    一切都是因为这个男人在哪里撒了一个谎！”
    “监狱重地，是让你们随意聊天的吗？”
    “县尊大人。”
    “县尊大人，卑职知错了。”
    县尊：“打开牢房，我要见他。”
    典狱长：“可是包狄宋大人说过，任何都不可以和他说话。
    它是一个鬼，一个骗人鬼！
    凡是与他接触的人，都会被鬼迷心窍的！”
    县尊：“我是县令还是你是，打开！”
    “是，县尊。”
    ……
    阴暗的牢房里，季无命与县尊对立着。
    “开个价吧，怎样你才肯把你的《欺天之术》交给我？”
    季无命：“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的术只有一个窍门——诚实。
    只要你对天下人都说真话，自然连‘天’都可以欺骗！”
    县尊：“本县令见你是个人才，所以没对你用刑，不要逼我！”
    季无命：“你真要学？不后悔？”
    县尊：“你若是教了我，他日我必定让你荣华富贵。”
    季无命：“我不要荣华富贵，我要你将来权势滔天之后，给我一个上战场的机会。
    我要用北方蛮族的血，祭奠我族的在天之灵！”
    即使在黑暗中，县尊也感受了季无命凌冽的杀气。
    “好，本县尊答应你。”
    季无命：“如此甚好。
    现在我就传授你《欺天之术》第一章：
    自欺自人。
    所谓自欺欺人，并不是要你欺骗自己。而是让你学会控制自己面部表情，特别微表情和下意识动作。
    简而言之，你要自由操纵你自己的‘习惯’！
    比如你激动就会下意识握紧拳头这种习惯，你看，就算我现在当着你的面提出来，你还是无法改变。”
    县尊松开了五指，手臂在轻轻颤抖。
    “这是我年幼时为了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紧张，养成了习惯。已经几十年了，如何改得？”
    季无命：“那就一直握紧拳头。不过这只是下下策。
    你可以在紧张的时候写字，比如在自己手背放一条毒蛇，什么时候你能练到紧张时写出一手好字。
    你就可以尝试扭转你的习惯。
    我把这个过程，叫做分心。
    把心分在你的手臂里，手指里。
    教到高深之处，你自然可以把心分到你的眉宇之间，你想做出什么表情，就能做出什么表情。”
    县尊：“还有更高的境界吗？”
    季无命：“有！
    把心分到别人的身上，感悟他人的喜怒哀乐，此为御人之术，黄老之术，帝王之术！”
    县尊：“我能当皇帝？”
    季无命：“你能当狗屁。
    想要骗一个人一辈子很简单，骗一群人一时也很简单。
    想要骗一群人一辈子却是很难。
    想要骗天下人生生世世，唯有一条路——以真心换真心！
    让别人觉得能被你欺骗是一种荣幸，才是真正的自欺欺人。”
    十天后，季无命被押送到京城候斩。
    一个月后，只有季无命一个来到了京城，押送的四个官吏全部在半路上死了。
    进城门的那一天，守门官兵非常惊讶：“我只见过往外逃走的囚犯，还没有见过往里进的囚犯。
    你为什么要回来呢？”
    季无命：“有罪的人害怕惩罚，自然往外逃走，没有罪的人渴望清白，自然往里走。”
    守门官兵闻之，立刻以礼相待，将季无命迎了进去。
    三日后，“罪走良归”的故事流传便了京城，甚至相近的县城有有所闻。
    后世，“罪走良归”发展成一个成语，寓意为一身正气，无所畏惧。
    十日后，包狄宋大人和皇帝陛下一同复审季无命的案件。
    包狄宋：“大胆罪民，故意制造舆论，古惑百姓。还不快快认罪！”
    季无命：“包大人，我以强盗杀强盗，何罪之有？”
    包狄宋：“哼！你散播谣言，勾起强盗，官府，侠客的欲望。
    以莫须有之财富，武功秘籍，功勋，让他们相互残杀，还牵扯无辜，令附近数十个村子死于三方混战之下！
    真可是罪大恶极，罪无可恕！
    你还敢狡辩！”
    季无命：“树上的果子熟了，猴子采摘了果子，难道这也是果树的罪过吗？
    我不过激发了人的欲望，这些欲望难道不是他们自己的吗？”
    包狄宋：“让人做恶，是罪。
    把人变成恶人，更是大罪！
    儒家讲究有教无类，教化众生。
    此为大善。
    而你，蛊惑众生，使人从恶！
    此为大罪！
    你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
    你可认罪？！”
    季无命：“哦……原来如此。
    在下尚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包大人。”
    包狄宋：“有何不明？”
    季无命：“大人，你说这善恶，死人有没有呢？
    若是百姓活不下去了，为了活命而做恶。
    这究竟是百姓之善呢，还是国家之恶呢？”
    皇帝：“大胆，居然敢妄议国事！”
    季无命：“包大人，人在国在，人无国亡！”
    包狄宋：“哼！
    你一人之私心，岂可与天下之民心相提并论！”
    季无命：“我恳求包大人，将我游街示众。
    说明我的事迹，不加任何修改。
    让天下万民诛我之心，吾愿被诛心而死！”
    包狄宋嚯的一下站起来，一脸不可置信盯着眼前的男子，他从这个相貌平平的男子眼里看到视死如归，殉道之勇。
    诛心之杀，这可是比凌迟处死还是恐怖的刑罚！
    包狄宋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年轻人，不禁问道：“你究竟为何做那蛊惑人心之事，你究竟有何图谋？”
    季无命：“为了见到皇帝，为了让帝国见到我的才华！
    为了我心中的抱负！
    为了报仇！”
    皇帝：“报仇？你有何怨仇？”
    季无命：“家仇国恨！
    北方蛮族入侵我中原大地，杀光我一族，火烧我族地！
    此仇不共戴天！
    吾亦知道，家仇可以一把钢刀，一腔热血报仇。
    可是国仇，唯有强国方可报仇！
    我要把我天朝建设成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然后覆灭北方蛮族！”
    皇帝：“好大的口气，我朝中无数才俊，历代无数先贤。
    凭什么你可以？”
    季无命：“吾心中有一天地至宝，上可摘日月星辰，下可齐天下民心！”
    皇帝：“何物？”
    季无命：“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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