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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城低头说了抱歉,便与沈然离开了那间演出厅。
“你刚才说什么,他想干什么?”来到走廊,陆城继续问道。
沈然眉间的阴云仍未散去,“我现在说不好,我需要再感受一阵,不过他现在人走了,厅里也不好停留。”他轻轻叹了口气,听上去十分担忧。
“你感觉到了什么?”陆城问。
“危险。”沈然用一个词简单概括道,接着,他又试着展开来说:“一种达到顶峰的,狂热的表达,他表达着自己的情感,苦闷,高涨,既压抑,又汹涌。那种痛苦的矛盾在强烈的对比之下,让他的旋律十分具有张力,刺激着听者和他自己的神经。
甚至在最后,那个突兀的结尾,也是他当时心情的写照。
跌宕起伏的过程,当情绪到达真正的高峰时,突然地掐灭,消失无踪,出乎意料,又回响不绝……
我说这些不止是他的音乐而已,我和常人不一样的地方,你是知道的,我不止会听到音乐而已。
他在这段音乐里想要讲述的话,认真听,也是可能听出来的。
他的戛然而止在艺术上是个独到的演绎,但在我的解读里,却可能隐藏另一层危险的含义。
他尽情宣泄的情绪里,有渴望,有追求,同时也有隐忍,痛苦,甚至是仇恨的情绪。就在结束之前,他爆发出一种危险的情感。
我觉得他想要毁灭一切,结束一切,以一种短暂的方式。
这里面带有极强的暴力暗示。
最初或许只是暗示而已,中途几次有着都有放弃自己,忘记自己的念头,最后,就是一个彻底爆裂,毁灭。”
陆城听着这段分析,理解了片刻,问道:“你是觉得,他会把这种音乐上的情绪带到现实的生活中来么?”
陆城还不明白令沈然此时感到如此焦虑的原因是什么。
“不是觉得……”沈然看着他轻轻摇头,解释道:“是我确实听到了。他的旋律在说,他要一次毁灭,真实的毁灭,他要炸毁这座城……但他想要的炸毁,具体是炸毁这座城市的什么,我听得并不清晰,是城市的道路,公共场所,亦或者这个剧院还是什么,还差一点,就差一点,可惜……”
“炸毁?你是说他真实地想要去炸毁什么东西,实物?大型的吗,制造爆炸?”陆城觉得沈然的话不可思议。
然而,沈然接下来的回答则更加令他咋舌:“是。我认为他是认真的,他想要爆炸,而且是大型的,具有摧毁性的,毁灭生命的。”沈然回答得肯定,甚至没有犹疑。
陆城注视着他,想要从沈然的眼神中再次得到确认。
而沈然也以严肃的神态回望陆城,他在告诉陆城,最后这一句,不是飘渺的音乐鉴赏和猜测,而是已经经过他的解读得到确认的信息。
陆城一下子陷入了紧迫却又疑惑的状态之中。在他过去的职业生涯中,他还从未遇到过今天这样离奇又突发的事件。
这不是一次普通的危机事件,这是一次预言事件,它来自于沈然的预言。
若这则预言来自沈然之外的某个人,无论是他的哪个同事,朋友,哪怕是危机事件方面的专家,陆城一定都会抱着怀疑的态度,听听罢了,如果当事人一定坚持要进行干预,那陆城则会按照一般程序要求对方提供证据。
更别说这种通过音乐欣赏来判断对方作案可能的方式,在陆城这里根本就站不住脚,不会再多花时间去听从此人的说法。
陆城知道,大多数人,哪怕不是警察,也会采取和他一样的处理方法。
就是当作这个人一时胡言而已,不会当真。
但是这个人是沈然。
而沈然正用一种认真而严肃的眼神望着他,他没法不相信沈然,他一直都相信他。
在这件事上,他没有想过要改变。
他开始整理思绪,思考整件事情的经过,包括他们遇到那个演奏者的开始和结束。
如果此人真的具有公共危害性,那就没有什么好再犹豫和耽搁的了,首先,要确定这个人的深身份,他是谁。
其次,再通过一切手段确定这个人的行踪。
其实刚才,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们距离这个危险的演奏者很近。如果一见到他,就上前询问,也许事情会更快弄明白来。
但是陆城知道,原先沈然还未听出他音乐中的危险因素,而且若是当时直接上前打断了对方的演奏,后面或许就无法听到他自然地释放自己的情绪了。
所以这件事情已然这样,只能尽力去找到对方确认,无法再懊悔什么。
要确认演奏者的身份,陆城首先想到的是去询问这里的工作人员。他们一进到演出厅就驱赶了沈然和陆城,但是对于厅内演奏的小提琴手却没有做出反应,这说明他们清楚在演奏的人是谁,所以要要确认身份应该不难。
现在工作人员走了,他们从二楼走下大厅里,倒回去寻找。
经过一些被撕扯在地上的宣传海报时,沈然捡起了一张来看,他认真看了几秒后,对身边陆城问道:“这像不像,是不是他?”
陆城也拿过那张海报看:“什么像不像……”
别说,虽然陆城和沈然都没有见到掩盖在帽沿下的演奏者的容貌,但是一见到这张同样戴着宽帽檐的男子照片,一下就认出是他。
虽然不能百分百地确定,但那人的气质不止是流露于他的音乐之中,在他的衣着和气质上的确也能做出分辨。
他总是带着一种半遮半掩,随时准备离席,隐没于人群的氛围。
一看海报上宣传时间,就在这两天。
“这不就是刚刚被取消的那场演出么?”陆城讶异。
这张海报和最开始贴在门外的大幅宣传海报还有些不同,另一张大幅海报拍的是一张海边的风景照,小提琴手立于画面之中,只有一个朦胧的背影,所以他们在第一眼看到后面的那张单人海报时都没有认出这就是刚刚被取消了的那场演出。
虽然心里已经觉得八九不离十了,陆城还是找到了一位路过的工作人员再次确认。
他询问刚才在演出厅里独自演奏的人,是否就是刚刚取消了表演的演奏家顾离?
不出意外,工作人员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从工作人员的表情上看,他们对这件事也很无奈:“只是听说他临时取消了,具体怎么回事我们也不知道。”
难怪沈然一进演出厅,就说那演奏者感觉眼熟。他的直觉还是准的……
“那他怎么还会出现在演出厅里呢?”陆城又抓着工作人员问了一个问题。
“这点我们也纳闷呢,他好像是来了剧院看过以后才取消的吧。”像是害怕透露过多对剧院不好的消息,说完这句后就再也不愿聊下去了,“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也的确是这样,在这里出现的工作人员都是基层的维护和保洁人员,对于演出的调整肯定无权代表剧院做出解释。
“有需要的话再去找他们经理来问问吧,至少我们现在已经确定了他的身份,他是个演奏家吧,顾离。”陆城说着,就先拿出了手机查找和此人有关的信息。
沈然则早已翻出了手机,也同样在查着。
听陆城这样认真地对他说要去找经理来询问,沈然一时停住了手中的动作,他没想到陆城真的这样严肃地对待这件事。
要找出剧院的经理,还要对方配合他们的询问,甚至要对方透露表演者的信息,只有以警方的名义来问,才有可能达成。
而陆城准备这么做的出发点,仅仅是因为他的一句话,一个猜测。
“嗯。”沈然抬头看着陆城,陆城还在认真地查着资料,丝毫没有要就此打住的动摇和怀疑。沈然看了他许久。等陆城发现察觉到了什么,也同样抬起头来回看他,他才重新低下头去。
“你……没有怀疑么?”沈然看似不经意地问他。
“什么?”陆城没明白。
“你不会怀疑,我说的那些话么?什么音乐,感觉,暴力的话,如果是别人,大概不会听我说的吧。而且,如果你要以刑警的身份去过问的话,可能还要向上级汇报这件事,才符合规矩……”
沈然一口气喃喃地说了许多。
陆城缓过神来,脱口而出地问:“你是在担心我吗?”
这一下子,沈然好像不知要如何回答了,他停了下来,脸上似乎因此泛出一点赧色。
原本陆城并不觉得自己的这个问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过去他在工作中也时不时会和同事们说一些互相安慰的话,鼓舞彼此不必过度地担心。沈然的反应让他第一时间确认了问题的答案。他应该是在担心了。
只是他的不自在,还是让陆城感觉到了一点别的东西。
陆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脸上也有点发烫。
但具体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不用担心。接下来由我处理就好。你告诉我这些信息已经尽到了一个公民的义务,再者说,你也是为了帮助别人排除危险,没有什么不对的。至于相不相信你,那是我的事,是我自己的决定。”这几句话都是在排除沈然的责任,他想让沈然卸下负担。末了,他又说道:“我想,我会选择相信你,这是我的第一选择,其他的,再说吧……”
沈然抬头,一双褐色眼睛怔怔地看他。
不知道沈然会想说什么,但此时陆城又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从来没有对哪个同事说过这样的话,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但就是有点不同。
他不想沈然被自己的这种不自然状态影响,赶紧又转向工作的话题:“咳……刚才查了,顾离,早年离开家乡,独自一人到北方漂泊,干过杂活,当过零工,但很快,他找到了自己毕生的志向,音乐,后在其将近三十岁的年纪才有幸加入了夏乐乐团,又阴差阳错有了机会到英国皇家乐团受训和演出……真是不容易啊。”陆城照着资料上顾离的资料念了一段,感慨此人生活的跌宕和难得的际遇。
“陆城……”沈然却没有对这段描述作出回应,他唤了陆城的名字。
陆城此时才真正感到了心情的异样。
自从沈然加入了警队以后,一直都礼貌称呼他陆队,以前也是叫他陆警官,这是第一次称呼他的名字吧。
不知道为什么,心跳一下子快了许多,还有些愉悦……
“嗯?”陆城的喉间不自觉吞咽了一下,他抬起视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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