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之罪》归去来兮第二十九章【还是不想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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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一抹猩红从奥兹的脸庞喷洒而出的时候，奥兹再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
    脸上手上的血如泉涌，即使在寒冷的冬日依然感到一阵温暖。那是奥兹血的温度。
    “在我挥刀的时候用手掌包裹住刀刃，让我握刀的重心偏离……很有经验啊。以前被砍过，还是经常这么砍别人？”雨笙甩下砍刀上的血渍说道。
    曾经那个善于经商的雨笙，现在能使用的武器已经只剩下这一把质量与林逸临时打造的石刀差不多的砍刀。
    能力者的爆发力远超常人，如果想要通过击打雨笙的手臂使砍刀从雨笙手中脱离的话，雨笙的砍刀只会毫无阻力的划开奥兹的动脉。
    只有用手包裹住刀锋，才能使刀的威力降低到不至于伤及性命。只是这样的话……
    流淌着献血的右手完全失去了知觉，拖着残缺身体的奥兹勉强与雨笙拉开一步的距离，还没有喘口气的功夫，雨笙拿着刀的手又像游蛇一般刺来。而且每一刀，奥兹都需要用尽全力去躲避。
    几回合下来，本就筋疲力尽的奥兹，现在只觉得头晕目眩。
    或许生命在此刻要流逝殆尽了吧……
    奥兹的视线越发模糊，只能略微的感觉出，此时的雨笙似乎也停止了攻击。
    是……他也觉得不需要在我身上浪费力气了吗？
    现在的我……是否还是和从前一样，是那个垃圾都不如的东西么？
    还是不想死啊……
    如果死了，就再也记不住你的脸了。
    还是太弱啊……
    弱到……连自己最在乎的东西都守护不了……
    冬日的微雨总是在不经意间落下，当你感觉到的时候，全身的衣服早已被自己忽视的毛毛细雨淋湿了一片。
    秋日森林的乌云飘到重生罪的上空，随风飘落的水珠滴落在奥兹失去知觉的脸上。双手沾满鲜血的雨笙望着天空，微微有些触动。
    雨笙营地沦陷的那天，天上也是这种细雨。
    这个营地也会毁灭吗？
    雨笙也非与世隔绝，播放警报的飞机在自家上空盘旋的一周的时间，他自然收到了尸潮降临的预警。
    毁灭这个营地的不会是雨笙自己，他只是来抢吃的，丧尸也是来抢吃的，不过它们的主食是人类。
    尸潮会毁灭雨笙自己，至于这个营地，并不在雨笙的考虑范围之内。
    当雨笙像丧尸一样漫无目的的抬起左脚准备前进的时候，突然觉得右脚多了些不该有的重量，再仔细一看，才发现早已失去知觉的奥兹一直抓着雨笙的右脚不放。
    潜意识里，还在阻止自己前进么？
    呵呵……
    黑色的刀举过头顶，对准奥兹的后脑勺猛然刺去……
    一幅画面，在雨笙脑海中一闪而过。
    那是一个觉醒没几天的能力者，明明又傻又笨，凡事还喜欢冲在最前面。
    不管是抢饭，还是遭遇埋伏。
    画面定格在他展开双臂将偷袭者和雨笙隔开的那一瞬间，那个憨憨的眼神，在那一刻却显得无比坚毅。
    雨笙闪过一丝犹豫，手刀下降的速度慢了0.1秒。就在此时，雨笙手中黑色的刀如烟花般绽放，雨笙的手被震的生疼。
    一支被特意削尖的箭矢，半个箭身都被插在土里。
    狙击手？中级？
    雨笙的眼角闪过一丝疑惑，迅速甩开奥兹，躲在与箭矢飞来方向相反的大树下。
    千米之外，一个还在重建的风车之上。
    穿着透明雨衣的凯丝如唯美的雕像般，将纤柔的身体稳定在并不平整的风车屋顶，凤鸾般锐利的眼神直接可以看透千米之外雨笙的藏身地点。
    可以确定，只要雨笙敢漏出身体的一角，那飞来的箭矢就足够让他的身体如烟花般绽放。
    “那个平民还活着，有救。”
    凯丝毫无语气的一句话，却让早已精疲力尽瘫在赵卓背上的卡提精神一震。
    赵卓点点头，轻轻地将卡提放在凯丝身边，随后立刻飞奔到雨笙身边。
    千米的距离，用时30秒都不到。
    “从树后面滚出来！像个王八一样躲在掩体后面是怎么回事？刚刚殴打我们平民的时候不还挺拽的吗？！”
    “我攻击平民是因为他挡我的路，至于我找掩体是因为我不确定狙击手的位置。现在，我确定了。”
    雨笙看似毫无防备的从树后走出来，刹那间！一支箭矢直接锁定着雨笙的要害处飞来。
    雨笙连看都没看一眼，右手一伸，刚刚还来势凶猛的箭矢，现在却如听话的猫咪一般出现在雨笙的手掌中。
    “狙击手是初级进化者，箭还是把木箭。你们营地挺穷的啊，连把像样的狙都买不起。还是说，没有人会用？”
    “只是觉得对付你不需要用全力罢了。”
    见到雨笙这么快就破解了凯丝的方位，赵卓不禁眉头一皱，随即便了解到这是雨笙的心理攻势，反讽道。
    “你一个刚入初级的进化者，还没资格说这种话。”
    语音刚落，体型消瘦的雨笙突然从赵卓的视线中消失。再次出现时，和赵卓仅有咫尺之距。
    虽然没了武器，但是中级能力者的体能毕竟摆在那里。雨笙对着赵卓的胸口就是一掌，一声闷响，赵卓向后倒退几步，勉强站稳脚跟。
    见赵卓重心不稳，雨笙拔腿准备进攻，可此时却有一支箭矢从另一个方向直指雨笙的要害。
    难道这个营地有两个狙击手？
    雨笙只能放弃进攻，调转身躯徒手接住射来的箭矢，才发现这支箭还是和原来的一模一样，也就是说……
    一转眼，脱去雨衣的凯丝已经潜藏在一望无际的麦田，空气中仅剩一股独特的体香。
    这还是初级狙击手？？？
    刷！刷！刷！
    还未等雨笙有时间思考，又有几支箭射来。
    每一箭都是从不同的地方射出，眼花缭乱，让人完全失去方向感。
    从来没见过机动性这么高的狙击手！力量型进化者才有的爆发力，和全能型进化者才拥有的耐力，仅仅初级就能让一般的中级能力者抓狂甚至翻车。
    还好雨笙在中级已经沉浸多年，战斗经验远胜一般的中级能力者，再加上传承者特有的记忆力，找到凯丝的移动轨迹并非难事。
    但是赵卓的体力好像无限一般，没有武器的雨笙无法对天生肉盾的力量型进化者造成致命的伤害，然而只要赵卓没有受伤，无论击倒多少次他都会立刻爬起阻挡在雨笙面前，并且越战越勇。
    好几次一不留神，雨笙就会挨上赵卓一拳。
    一开始赵卓的拳头对于雨笙来说还是软绵绵的，结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赵卓的拳头渐渐有了实感，以至于雨笙再也不想挨上一拳。
    两个怪物？这次似乎是踢到铁板了。
    营地沦陷后第一次出门就遇上这种怪物，看来，时代是变了呢。
    战斗着，一直漫不经心的雨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何时开始认真起来战斗的，明明是抱着打的赢就打，打不赢就去陪大家的心态，却忍不住来重视这场战斗。
    好久没这么酣畅淋漓过了，似乎都已经忘了创建营地的初衷……
    传承之力展开，随手从地上捡起几块石头，一个瞬间，一把崭新的石刀出现在雨笙手中。
    挥刀的轨迹也不再杂乱无章，而是渐渐打出了曾经引以为豪的战术。
    刚刚还被压着打的雨笙，突然开始与凯丝赵卓的组合不相上下，甚至还有反攻的趋势。
    远处，隐约有千军万马袭来。
    沉稳有力的脚步，厚重如雷的声响。
    这个感觉……
    不会错的，是中级能力者！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那颗沉睡许久的心再次活跃起来，好战的兴奋与死亡的恐惧各占半壁江山。
    最后……
    想起了大家的脸庞。
    还是不想死啊……
    如果死了，就记不住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