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行诸天的剑客》秦时明月第五十三章人人如龙(四千字,晚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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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颜路照例来到学舍之后的池塘边喂鱼。
    “学生见过颜路先生。”
    “先生又来喂鱼了。”
    来往的学子纷纷向他行礼,他也总是微笑着回应。
    十年了,自白龙化形渡劫已有十年了。
    若是以人的一生来看,十年已然不算短了,可若是以整座天地来看,十年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这十年,天地仿佛打开了枷锁,北冥子、荀子几人接连破开天人桎梏,抵达更高的境界。
    北冥子将这个境界称作清净,而荀子却将之叫做知命。
    到了这个境界,便可以御空而行,已然不类凡人。
    仿佛一夕之间,王朝的力量就被个人的武力所镇压,但随即不久,七国发觉了国运的存在。
    起先是韩国,韩宫殿外那尊鼎中,气柱冲天而起,接着化作无形壁垒笼罩着整座韩宫。
    自此以后,未得诏令,天人之上的存在无法进入韩宫。
    接着是秦国,嬴政曾言替陈玄寻九鼎,好似九鼎并不在秦国一般,实则早在秦庄襄王在位之时,就已将九鼎自周室夺来。
    不过碍于不占大义,秦国对此事秘而不宣。
    而周室也怕天下人因失鼎而与其离心,也就并未声张。
    陈玄初见九鼎之时,就被浓郁到近乎液化的气运所震撼。
    他以秦王血再炼九鼎,以这九尊重器镇压秦国气运。
    九道光柱合为一道,冲天而起,化作无形屏障时,竟是笼罩住了整个关中。
    ……
    颜路望了望天空,那道壁垒他已能够隐约感觉到了。
    一年前,他也晋入了天人之境,这样的修行速度,甚至还要超过晓梦。
    “白渊,这是师父刚炼的一炉饵丹。”
    白,取自白龙色泽,渊,取潜龙在渊之意,既预示着真龙即将腾飞,又暗含暂时蛰伏之意。
    一条洁白如玉的鲤鱼,自藕花深处游出,所经之处,鱼群纷纷退散。
    白鱼跃出水面,化作一条一尺长短的小巧真龙。
    颜路笑着摸了摸白渊顶上的角,待到她气恼地摆尾,这才将怀中玉瓶取出。
    一枚枚金色丹丸缓缓飘出,白渊每服下一粒,都会自如同牛鼻的鼻孔中喷出两道雾气。
    十粒饵丹服下,白渊猛地摆尾,一尾巴糊在颜路脸上,这才钻入水中。
    “明日丹药减半。”
    颜路淡然地抹去脸上的水渍,笑着看向消失不见的白渊。
    莲池安静了片刻,接着整座池水激起,莲花荷叶不断颤动,鱼群散在空中,死命摆尾,想要回到水里。
    “你的脾气愈发大了。”
    颜路摇了摇头,看向学舍的某个方向。
    一道金光瞬息而至,龙渊横空。
    白渊在池中猛吸一口气,池水被倒吸回池,水面再度平静。
    “三日不许出池。”
    陈玄的声音自远处传来,水面上冒了几个水泡。
    路过的学子见怪不怪,整座学宫都知道,学舍后的莲池里潜着一条脾气奇大的小白龙,也唯有陈祭酒能镇住她。
    颜路看了看莲池,笑着朝着学舍走去。
    “师父。”
    颜路躬身行礼。
    “白渊气性愈发大了,竟是连你也敢欺辱。”
    陈玄看了看颜路的右脸,好在并无印痕。
    “无妨,我吓唬她说丹药减半,以她那贪吃的性子,生气也是应该的。”
    颜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陈玄摇了摇头,颜路的性子太过温和了些。
    “听闻荆轲要将樊於期的人头与督亢之地图一齐献于王上?”
    陈玄忽然问道。
    “确有此事,督亢乃是燕国富饶之地,燕丹此举多半是在示弱了。”
    颜路淡然作答。
    六国之中,韩赵魏楚已灭,只余下燕齐两国。
    “看来朝堂之中又要不太平了。
    你替我向咸阳发一封信笺,交予盖聂。”
    陈玄自怀中取出一根铜管,颜路双手接过。
    “那学生就先告退了。”
    颜路行礼离去。
    “长大了,却也生分了。”
    陈玄看着颜路的背影,有些唏嘘。
    颜路蓄起了胡须,而陈玄却依旧面如冠玉,两人若是立在一处,反倒是陈玄看着更年轻些。
    “就要再见老朋友了啊。”
    陈玄笑了笑,起身朝着学宫主殿而去。
    一处偏殿之中,琴声阵阵,琴音清冷高绝,宛若飞雪。
    此外,还有瑟瑟箫声与之应和。
    殿中跪坐着众多学子,他们大都是精通音乐之人,但此刻却同时沉浸在乐声之中,难以自拔。
    陈玄立在殿外,静静地听了很久。
    “你的琴声似乎夹杂了一丝别的东西。”
    陈玄走进殿中,看向盘坐在主位的高渐离。
    雪女手持玉箫,立在高渐离身侧。
    “就要轮到燕国了。”
    十多年过去了,高渐离依旧是那副冷傲的面孔。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此事是福是祸尚未可知。”
    陈玄笑着朝高渐离走去,学子们见状,纷纷起身告退。
    “权贵死活与我无关,只是燕国多义士,我不愿看着他们平白送死。”
    高渐离将古琴背起,竟是现在便要离开。
    “天下诸国纷争多年,如今终于有一个人,能将天下一统,这是天下百姓的福分。”
    陈玄立在原地,任由高渐离和雪女离开。
    高渐离停下了脚步。
    “我要去劝秦王莫要滥杀。”
    高渐离握住雪女的手,雪女没有言语,只是轻轻一笑。
    “荆轲已至秦国。”
    陈玄沉默片刻,还是告诉了他这个消息。
    即使高渐离的人生已被改变,但他还是与荆轲成为了挚友。
    “多谢。”
    高渐离沉默片刻,接着与雪女一起走出殿外。
    陈玄看着他们的背影,没来由的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对老友。
    高渐离与雪女皆是音乐大才,而那两人则是书法大师。
    “风萧萧兮……”
    陈玄摇了摇头,身形消失在原地。
    ……
    “好久不见。”
    陈玄来到咸阳城郊的一座小院中,他对着那人说道。
    “国师大人,好久不见。”
    卫庄转过身,他的面容已不复昔年的稚嫩,体格也壮硕了不只一筹,唯一不变的,或许只有他手中握着的那把鲨齿剑了。
    “你不该此时来秦国。”
    陈玄走进院中,也不顾满地的枯枝落叶,就这么坐了下来。
    “我有必须来此的理由。”
    卫庄将鲨齿插入地面,双手拄剑,面无表情。
    “为何还不突破天人桎梏?”
    陈玄盘腿,接下葫芦喝了起来。
    “莫非你也要刺杀秦王?”
    陈玄用衣袖擦了擦嘴角,如是问道。
    “我来找一个答案。”
    卫庄静静地看着陈玄。
    “从我认识你的那一日开始,你就已经在找答案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似乎还是老样子。”
    陈玄看了看他微黑的肌肤,卫庄永远是那副是人勿近的样子,只不过他的心里却始终有牵挂。
    曾经是故国之思,后来则是流沙。
    “总得有人为死去的人说点什么。”
    卫庄拔剑,横贯四方。
    剑气横斩,一片片落叶被瞬息斩开,陈玄消失在落叶之下。
    卫庄双手持剑,静静地立在原地,用心倾听着天地的共鸣。
    天人之境的强大之处便在于此,暂时的天人合一,可以让周遭的一切显露无疑。
    不过,“一切”并不包括更强者。
    落叶依旧在飘落,千百片银杏叶片,散落满地。
    空中的所有叶片都化作了一把把剑。
    剑气纵横交错,宛若一座丝阵。
    卫庄再度挥剑,横贯八方暂时破开周遭一尺的剑气,人随剑动,百步飞剑直指前方一棵银杏树下。
    “可惜,你猜错了。”
    金色流光飞掠,与鲨齿交错,在卫庄虎口处割开一道口子。
    “以你如今的剑术,尚且不是盖聂的对手,谈何刺秦?”
    陈玄悄然离开。
    卫庄看着虎口的剑痕,无声地笑了笑。
    “那又如何呢?”
    ……
    “那又如何呢?”
    荆轲与高渐离在咸阳城外的一处亭中喝酒。
    “你敌不过盖聂,也杀不了秦王,不如让我去劝说。”
    高渐离的眼眸之中罕见的有了一抹焦急之色。
    “我要救回丽儿。”
    荆轲攥紧了拳头。
    “大哥,丽姬已然为秦王诞下一子,恐怕她不会回来了。”
    高渐离不想眼看着荆轲送死,于是他干脆给荆轲头上泼了一盆冷水。
    “那是我的孩子。”
    荆轲笑了笑,只是他的笑容再也不复昔年的爽朗。
    “我去意已决,你无需再言。”
    荆轲握着酒壶猛饮一口。
    高渐离沉默良久,他取下背上的古琴,置于身前,开始拨弦。
    “大哥,你还记得燕国的易水吗?”
    荆轲笑着闭上双眼,靠在亭子的柱上,仔细聆听。
    高渐离看起来很冷,而他的琴声更冷。
    琴音萧瑟,荆轲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易水河畔,河边芦苇枯黄,随着冷风飘摇。
    易水,就那样静静地流淌。
    “小高,你的琴声比燕国最烈的酒都要好。”
    荆轲笑了笑,背着那把屠龙之剑,就此踏上征程。
    高渐离看着荆轲的背影,就这样入了天人。
    ……
    三日后,秦宫大殿。
    “樊於期乃是寡人的心腹大患,壮士将此人击杀,真是解了寡人一忧。”
    嬴政头戴旒冕,身着金纹王袍,面色沉静,尽显帝王气度。
    荆轲立在台阶下,双手托着一副卷起来的地图。
    这副地图看起来很大,否则卷起来也不会这么长。
    “启禀王上,樊於期是太子殿下亲自派高手击杀的。”
    荆轲不卑不亢,确有几分使臣气度。
    秦舞阳立在他身后,见了台上的秦王,已然被那盖世气度所震慑,两股颤颤,汗流浃背。
    嬴政注意到了他的异常。
    “这位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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