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械幻想》第二卷：夏尔洛斯篇章，黑市漩涡第二十章：第100次人体改造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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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
    ——白昼的光，如何能够了解夜晚黑暗的深度？
    漆黑，静的让人绝望，静的让人迷失方向。仿佛连自身都被融化在这无边的恐惧之中。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有一个人，他双手被铁链吊起，双脚也被铁链固定在墙壁无法动弹。从他腹部微弱的起伏来看，他还活着。他是雷恩，工械协会学院的学生，爱德华的挚友，他在这里已经差不多一个礼拜。自从那天和爱德华告别之后。
    雷恩脸部和身上还刻有几十道伤痕。有些旧的伤口在腐烂，有些新伤口还在流血，更有些伤口竟然被缝合了机械的神经铁片。血肉与机械纠缠在一起，渐渐长出新的组织，这些组织不想人类的组织，反而动物的机械皮毛，让人触目惊心的是雷恩的左耳被切开插上了连接药物注射的针管。伤口处还流着血水，右耳则是竖立不曲，形状犹如狼的机械耳朵。在每道伤痕的下方都有备注日期和时间以及愈合伤口的变化程度。仿佛像一个实验品一样，详细记录下每一日的变化。
    雷恩已经放弃了挣扎。在这一个礼拜中，他不知道挣扎了多少次，冰冷而沉重的手铐被他手腕上挣扎的血都染上了一抹红。但这也是徒劳罢了。他依然被锁在这里，被锁在这个看不见光线的深渊里。即使是再坚强的人，看到自己身体被不断地切割，被移植了其他机械肢体以及注射各种改变身体构造的药物，崩溃也只是迟早的事。而雷恩，他早就已经崩溃了。曾经崇敬着未来的他，现在已经不复存在。存在着的就只有一具空壳，一具充满着仇恨的躯体。
    “叮当，叮当，叮当……”在深渊的前方响起开锁的声音。雷恩下意识地抬头，黑暗中慢慢的有道光照向他那虚弱的身躯。那是一道大门，隔绝绝望与哀嚎的大门。
    这时，从大门外缓缓地走进了一位老者。他一头花白又蓬松的中长发绑着个低丸子头，瘦削的脸架着一副旧式眼镜，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一双深褐色的眼睛远远就盯着雷恩，他的出现，宛如从深渊的地狱里走出的恶魔一样。邪恶又无情的双眼让雷恩不寒而栗。
    “雷恩·艾登，今天感觉如何？”他迫不及待地问道。雷恩对他的说话毫无反应，空洞的双眼只有绝望和无边的痛苦。当老者慢慢走近他面前时，他看清了对方的脸。双眼顿时睁大，仇恨的火焰在双眼中爆发。雷恩撕裂着声带想对老者说出这个世界中最狠毒的说话。然而他的声带早就被切割，只能发出嘶叫一般的声音。
    “太好了，看来精神不错。到了第99次实验还能够保持自我，你已经打破了这个实验的记录。”老者丝毫没有顾忌雷恩，露出满脸邪恶的奸笑。
    “你……骗………我！！”嘶叫一般的声音在雷恩的努力下终于形成一句完整的话。老者没有受到一丝影响，因为这句话并不是对老者说。而是对老者身后隐藏在监控机关的另一端的那个“人”说的。雷恩知道那个人一直在看着自己，从一开始就欺骗了自己，像引导猎物一样地引导自己，把自己带进地狱。
    老者轻轻地打了一下响子，背后冲出了几名同样穿着白色长衣的助手。他们把锁着雷恩的铁链解开，把他从黑暗的深渊拖出来，把他带进了实验室。雷恩满身伤痕和虚弱的身体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只能让人把他抬着进去实样室，然后四肢被锁在了实验床上。在这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种的手术刀和注射器，还有可以切割肢体的锯子。
    “黑械兽实验开始，时间：西联历15年，3月27日，下午5点30分。实验对象：1337，实验目的：第100次人体改造实验。”老者戴上洁白的手套，拿起闪着寒光的手术刀向雷恩挥去。实验室再次响起惨绝人寰的尖叫。
    一
    第100次人体改造实验的四天前，
    西联历15年，3月23日中午
    工械区，废齿窄巷。
    “收二手机关机械机关机械，收二手机关机械，全市最高的价格回收。“
    “机关机械专业维修，可以维修机械肢体，各种机关机械！全市最低价“
    “半永久能量源，10成纯度黑石出售，现价每克600西联币。10成纯度超导水出售，每毫升100西联币。一收钱就发货！“
    ……
    各种吆喝的买卖声，在工械区的废齿窄巷响起。纵横交错的蒸汽管道让这条窄巷漫起比其他地区更多的烟雾，满条街都摆放着各种机械和机械相关的制品让这条窄巷显得更加拥挤。然而更加让第一次到来这里的人感觉不可思议的是，废齿窄巷的中间是一个巨型熔炉上，熔炉带来的高温可以将一切的金属都融化，然后重新塑造出它们需要的形象。从巴别塔上看下去，整个废齿窄巷就像套在熔炉上的一个窄长的齿轮，所以这也是废齿窄巷的命名。
    雷恩推着装满机械配件的小车，通过这一条狭窄的通道，口罩里过滤着灼热的空气没有让雷恩感觉到一丝的凉快，那双因热气而起雾的眼镜让雷恩心里更加地厌烦。他现在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感受着灼热蒸汽的烧烤，汗水积满着那身并不厚实的工械服。他虽然作为工械师，一早就习惯和蒸汽打交道，但是这样的灼热还是让雷恩心里升起一丝烦躁。
    他看了看靠摆放在熔炉附近的各种机械残骸，正由两个壮汉小心翼翼第倒进熔炉当中，随后由另外一个人在操作着一个打捞机关，小心翼翼地刚放进熔炉的机械残骸打捞起来。刚才还能看到形状的机械残骸，现在已经变成融为一体的残渣扔到那两名壮汉面前，那两名壮汉立刻拾取铁锤，对这些残渣使劲地殴打。
    这个是熔炼的基础步骤，把不能够再次利用的机械碎片，用这样粗暴的方式把它们再次塑造起来。大型的机械工厂自然不会缺少各种熔炼手段，但是对于寄居在巨型熔炉附近的小型机械回收工厂来说，那个能够提供最高度的巨型熔炉，简直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太阳。
    但是这个并不是雷恩的太阳。
    雷恩的太阳是那一块块黝黑黝黑的黑石，这个号称煤中的黄金。每一克的黑石，都同等于3克的黄金价值。黑石据说是西联政府在旧世界战争发现的合成物。具体合成配方直到20年后的现在，依然是特级机密。虽然不知道它的具体合成方法，但是每一块黑石都能提供出高于煤的100倍功率。正因为有黑石的存在，才有现在的蒸汽科技，现在的西联。
    不过这些都与雷恩无关，雷恩在想用纯度100%的黑石来提高一下自己毕业设计个人飞行器的输出功率，即使无法完美地在天空飞行，但是至少能够腾空一段时间。至于那个该死的灰空禁令，雷恩没有看在内。毕竟只是学生的毕业设计，难道西联政府还会特意派宪兵把自己捉住不成？最重要还是通过这次划时代的科技，斩获毕业设计的大奖。
    然而，这只是想想而已。原因只有一个——黑石的价钱实在太贵了！
    一块手掌大的纯度100黑石，起码有100克……也就是说6万西联币……
    雷恩打开了钱包，看到里面只塞进了几张10元的西联币和一张精致的市民打孔卡，不由自主的头疼起来。在市民区居住市民年龄达到18岁后，必须要去申请，否则会无法继续居住在市民区。
    无法在市民区居住的人，最终会被流放到贫民区。那个杂乱无章的三不管地区，听说那里的人连一口干净地水都喝不上。但是能喝上干净水的市民区也不好过，自己上个月向夏尔洛斯市民大厅交纳了1000西联币才好不容易把这市民卡拿到手。
    市民卡是居住在市民区必要的打孔卡，如果没有这个打孔卡的人会被当作黑户被放逐到贫民区。这1000西联币一下就把雷恩这么多年在废铁场攒回来的钱都用的七七八八了，剩下的就只有这几张10元的西联币。雷恩叹了一口气。幸好，今天捡了不少的完好的配件，还有一个蒸汽引擎的内炉，应该能卖个好价钱。雷恩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