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贝尔的黎明》第三百八十三章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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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八日的深夜，令格洛里难熬。即使这样，还有一件让人欣喜的事情发生。贾维尔大人让人送来的晚餐倒是不错，每人三个薄饼、半碗羊汤。
    尽管晚餐没让格洛里饱腹，但是格洛里已经心存感激了。甚至，格洛里留下了一块薄饼。薄饼，也就手掌大，令格洛里在意的是其中的配料是香葱。一股家乡味，正让格洛里无法释怀。
    纠结，再加上思念，足以让格洛里无法在继续停留下去了。
    那么，利欧怎么办？
    不能让菲奥娜留下，也不能因为思考一些令人头疼的事情而耽误正事，格洛里收拾起圆桌上的餐具。一边收拾，格洛里一边向贾维尔大人道别。
    让格洛里没想到的是，贾维尔大人就像上一次“欢送”格洛里离开时一样着急。
    “那么，你就走吧？最好，把菲奥娜也带上。我看，也就是这一晚了……”
    贾维尔大人，就像在说谜语一样咽下了后面的话。对此，格洛里很不解。不能像个冒失鬼一样追问，格洛里把清洗干净的餐具归还给了送餐的骑士。
    喊上菲奥娜，背起放着行礼的篓子，格洛里看了一眼在院落中等待的骑士。
    等待的骑士，神情严肃，而且穿着便装……没有铠甲，没有佩剑，更没有胸章。格洛里不知道骑士想要表达什么，只是看到骑士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接着，格洛里就看到骑士冲自己眨眼。仿佛，骑士给了格洛里一个提醒。
    格洛里点了下头，没有与守卫院落的骑士搭话。
    不放心……
    回头，格洛里向菲奥娜搭话，却意在以试探的方式回应院落中的骑士：“嘿，我们得走快一些。这夜色，不太好。好像，雨要来临了。”
    雨，要来临了。
    格洛里惦记着自己说的话，却知道今晚没有雨，也知道那位蹲守院落的骑士看了夜空。离开旅店，格洛里唯一的去处也就是“小筑”了。
    在深夜，荣誉城的街道不算安静。依旧，有人躲着巡逻兵而奔走于狭窄的巷道。格洛里与菲奥娜，也只好成为那些落魄之人中的成员。这一回，格洛里没有感慨自己独自走在大都市中，也没有因为身边有人陪伴而安心。
    格洛里，所在意的是利欧会不会在第二个地点出现。
    心怀忐忑，为了不让身边之人担忧，格洛里没有四处张望——脚步依旧踏实，却显得小心翼翼。
    有时候，格洛里会因为一点声响而想要回头看看。但是，用目光瞥见菲奥娜就在一侧平安无事，格洛里也就不去追究了。
    有时候，格洛里会盯着前方的转角处。但是，格洛里知道步伐不能减慢，也不能加快。因为，格洛里知道身后的某个阴暗角落中有老鼠在挣扎。
    沿着街道而行，避开所有途经的巡逻兵，格洛里在一处吊着煤油灯的地方停下了。煤油灯，一共有两盏——一个挂在松木墙壁上，一个在放在岩石墩子上。
    格洛里知道，眼前的店就是“小筑”了。
    再次推门而入，“小筑”里挤满了人。
    没想到，没反应过来，格洛里就受到了邀请。
    “嘿，我就知道你会回来这里。”
    搭话的人，是艾丹恩。艾丹恩，端着一个木盘。木盘上，满是木杯。而且，艾丹恩打扮得较上一次体面一些。一身轻薄的棉布衣服，没有补丁……尽管在袖口有磨损，但并不能表示衣服是旧的——格洛里，不知道艾丹恩是用了什么办法弄来了一身贵重衣物。
    “嘿，你看起来很精神。”
    格洛里只是打了一个招呼，并且送上了一个拥抱。在得到一声微笑后，格洛里绕过圆桌，走向了上次待过的墙角。
    也许，是时候给他们一些时间了，因为风雨欲来。
    也许，不能让他们相处太久，也因为风雨欲来。
    格洛里很矛盾，没有主动让菲奥娜跟上自己，想让菲奥娜与艾丹恩多说两句话。在犹豫不决中，格洛里又叫了艾丹恩。因为，格洛里知道艾丹恩乐于在“小筑”里忙活。如果让艾丹恩帮忙，那一定是令人愉快的事情——毕竟，艾丹恩会因为忙碌而开心。
    “艾丹恩，像上次一样……酒，要温。”
    顺便，格洛里拿出五枚硬币，把它们放进了木碟子中。看着艾丹恩拿走碟子，格洛里才稍有安心。账单，要清清楚楚，不能有任何拖欠。格洛里不想让自己欠艾丹恩什么事情，可是在关于艾丹恩喜欢菲奥娜的事情上却成了难题。
    心中郁闷，又不忍心，格洛里只好让思绪往别的事情上跑。
    利欧，怎么还不出现？
    就在这时候，街道上亮起火光。一些追逐声，由远及近，抵达了“小筑”门口。
    “人呢？我看，老鼠又找到了新窝！我看，那小家伙是不是跑进了这又臭又酸的地方？”
    说话的人，格洛里看到了其身影。一个中等个头，手持长矛的卫兵弓着腰，一边气喘吁吁，一边吆喝另一个弓着腰并且矮一头的卫兵。
    矮个头卫兵，喊道：“那么，你怎么不进去看看？怎么，这种事情都让我干呢？我看，我们得让领主大人关了这种地方。”
    “关了这种地方？城主大人整日不见首尾，我们都不知道他是谁呢！”天涯微
    那位中等个头的卫兵，直接踢了一脚。于是，矮个头的卫兵也就踉跄着闯过了门栏。在门栏与椅子的吱嘎声中，整个酒馆归于宁静。
    起初，那几个因为听到吵闹而乐呵的人，也变得傻了眼。
    第一个倒霉的人，就是紧挨着门口圆桌的喝闷酒的那一位。在矮个头卫兵的一顿拉扯之下，喝酒的人硬是没有起身。随即，一个让艾丹恩摔倒的巴掌声，才挪动了喝闷酒的人。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格洛里向前弯了腰，并且伸展双腿撑起圆桌下的阴暗。由于刚才想事情出神，格洛里这才意识到一个身影藏在了圆桌之下。
    “别怕……”
    “别让他们看到我……”
    “菲奥娜，整理好披风。”
    “别，别起来。求求你们……如果被抓到，我就得与那些怪物作伴了！”
    ……与怪物作伴？
    那些，是什么怪物？
    差点哭出声的人，是一个几岁的孩子。听着圆桌之下传来的声音，格洛里可不是想要与菲奥娜离开。而且，格洛里没法离开。如果格洛里起身，圆桌之下的人就得倒霉了。解下披风，并且把披风放在圆桌靠近走廊的那一端，格洛里也就看到菲奥娜做了相同的事情。
    没有再次搭话圆桌下的人，格洛里吆喝了一声。
    “嘿，艾丹恩。你得把第二杯酒端上来了。而且，我们付过钱了。”
    “第二杯？”
    艾丹恩愣了一下。那五枚铜板，可不够再加两杯酒……这里，可是荣誉城。愣了一会儿，艾丹恩即将询问格洛里。
    艾丹恩在疑惑，格洛里看出来了。刚才，艾丹恩一定没有看到一个人从外面闯进来。这会儿，艾丹恩一定什么都不知道。不能等待，格洛里又喊了一声。
    “嘿，你在发什么呆？快点！”
    这一次，格洛里故意发狠。甚至，格洛里用很大的力气拍了桌子，引起一拨人的注目。可是，艾丹恩也只是因为一声“啪”而皱眉了。
    “酒？”
    “对，是酒……而且，是第二杯！”格洛里答道。
    听到格洛里再三叮嘱，艾丹恩这才反应过来。头也没回，奔着柜台去了。
    “第二杯，您得付钱。”
    “付钱？酒，你得先上啊！”
    格洛里又拍了一下桌子。这一声，可把艾丹恩吓懵了。甚至，人们，都在疑惑呢——在守卫们的面前，竟然跳出来一个胆敢白吃白喝的家伙！而那两名守卫，也就跟着走过来了。于是，搜查酒馆的事情，变成了盘查可疑之人。
    格洛里可不怕守卫们，将手探向圆桌之下，按压了躲藏之人的肩膀。格洛里告诉圆桌之下的人：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
    千万，不要出声！
    预料中，看着守卫们走过来，格洛里忍不住微笑。顺便，他还得与守卫们搭话。如果愤怒能让人忘记一些事情，那么就让那两位守卫愤怒吧。而让格洛里能想到的词汇，也就是往日里听来的那些了。
    紧皱眉头，第三次拍桌子，格洛里怒喝一声。
    “长官们，你们在看什么？瞧，你们也只不过是丢了野兔的饿狼！”
    “呵，当然是看你……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人，正在这鬼地方发飙？对，这是一个鬼地方，但这归我管！想要挑事，得按照我的规则来！”
    中等个头的人比矮个头说话算数，格洛里看出来了。依照中等个头之人的意思，得找个地方挨一顿揍。因为，中等个头的人正指着门口。
    又是打架？
    格洛里摇了摇头，出于所需，问道：“这里的城主，到底是谁？”
    “城主？我们，没人见过他。可笑的是，一个平民在打听贵族的事情呢！”
    说着话，中等个头的人顺便指了指整个酒馆里的人们，简直就是挑衅。
    格洛里已然攥了拳头。
    可是，那个孩子还在圆桌之下躲着呢！现在，顺利地转移了守卫们的注意力，但守卫们还没离开！最简单的方式，或许就是向守卫们挥拳，并且逃走了。然而，能行得通吗？
    如果行得通，格洛里早就奔着守卫们而去了。可惜，格洛里不确定能否让两名守卫同时离开，也不能保证搜查酒馆的事情被守卫们忘记。唯一的做法，就是让守卫们盯着自己。
    挺直腰板，格洛里攥了下拳头，没有挥向守卫，却足以掀起一场波涛。从拳头迸发的七彩之光，点亮了整个酒馆。
    格洛里，清清楚楚地告诉守卫们：“你们日思夜想想要找到的人，就在你们面前。而我，就是蓝色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