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地球》第一卷216、宇宙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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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奥将盾牌当作滑雪板，长柄战斧充当雪橇，借着山势和积雪滑下。
    “这小子，居然用盾牌滑雪。”
    在山脚下的安东中尉不由得佩服林奥的创意，一旁的娜塔莎担心的说：“有些能飞的鹰扬式朝林奥去了，要是安东中尉你的机体还能狙击就能掩护他了。”
    安东说：“百步没被红骑士搞成那样我也支援不了他，山势太复杂了…不过他似乎不需要我的帮助。”
    在他们谈话的时候，林奥已经干掉了一台搭载着飞行装置的鹰扬式。剩下的鹰扬式吸收了之前被林奥干掉的翼骑兵的教训，选择远远的射击林奥。但这样也讨不到什么好处，林奥的激光步枪射程比他们远，远不如翼骑兵灵活的他们就像是挂在天上的靶子。
    “诸葛道子…”
    林奥的心思不在那些鹰扬式身上，他现在一心只想追上诸葛道子的旗舰，将他射下来为伊丽莎白报仇。今天做不到，以后谁知道何时才能再遇到他。
    另林奥绝望的是，诸葛道子的战舰开始后退了，同时联盟的战舰群也从防守转为进攻。如此一来诸葛道子只会逃跑的更快，凭借不动明王很难追上去。
    可是现在不去追，以后自己会有多后悔呢？林奥感觉到现在胸口、腹部和大腿等地方湿冷冷的，那是怀中伊丽莎白的血液渗透了自己衣服后产生的冰凉感。他的眼泪混着血不停流淌，嘴唇不止地抽动，这是人极度难过和哭泣时才会有的反应。林奥很想怀抱伊丽莎白的尸体放声哭泣，但这么做会耽误时间放跑诸葛道子这个凶手。
    可是他今天报不了仇了。
    前进的联盟战舰群用炮火驱赶了那些骚扰林奥的鹰扬式，HER主力部队开始全速撤退，诸葛道子的武侯级越来越远。复仇无力的绝望感不断打击着林奥，驱使他作战的热血逐渐消退，原本被他刻意忽略和麻木的发动能力带来的副作用变得愈发明显。他感到头疼欲裂，视线模糊。终于，林奥昏厥了过去，不动明王也因为失去控制从盾牌滑雪板上摔了下去，多亏AI托特及时接手控制才没让不动明王滚下山坡摔个粉身碎骨…
    希夏邦马峰之战结束了。HER舰队退回了印度占领区，长安合作组织和各势力使团重新回到要塞。
    当晚，联盟会议的直播再次出现在整个地球圈的媒体终端上，向全世界公布了希夏邦马峰之战的结果，以及伊丽莎白公主的死讯。虽然她被杀的画面已经完全直播了出来，但在得到官方确认后还是轰动了整个地球圈。
    “…伊丽莎白公主热爱和平，在这里相处的短暂时光里，她的人格魅力和对和平的渴望打动了我们所有人。我为她的死感到惋惜，也为宇宙神圣罗马帝国的疯狂感到愤怒！”东道主长安合作组织的大使郑子产秘书如此说道。
    各大使团的代表在残破的会议大厅匆匆完成了联盟签定的仪式，会议最后以在场者全体为牺牲的伊丽莎白公主和这场战斗中牺牲的士兵默哀一分钟后结束了。
    …
    虽然打赢了一仗，但奥西里斯号的餐厅里用餐者们的士气都很低落。
    “怎么没看到菲欧娜？”
    有人问厨师长，厨师长摇摇头没有给出解释。他知道菲欧娜因为伊丽莎白的死受到了打击，之前伊丽莎白在厨房帮忙时菲欧娜没少照顾她，虽然时间短暂，但伊丽莎白在公开身份离开厨房后也常来餐厅看望菲欧娜，在菲欧娜眼里伊丽莎白像是她的妹妹。
    “来自宇宙神圣罗马帝国的官方声明，在数小时前位于殖民卫星新罗马的王宫遭到了恐怖袭击，发生了爆炸和交火。这次袭击被迅速镇压了下去，被捕的袭击者声称他们的目的是刺杀曼弗雷德皇帝。根据帝国发言人的说法，伊丽莎白公主的死也是这伙人所为…”
    餐厅的电视里播放着新闻，毫无疑问所有电视台都在报道今天发生的事，根本无台可换。听到来自HER的声明，老杰克骂了一句：“混蛋，胡说八道！直播里那个凶手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个叫林奥的年轻人呢？”
    老杰克的身边“红鹰”问道，红鹰有印第安人的血统，所以才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红鹰也是除老杰克外B队里唯一在铜谷之战中幸存的队员。
    老杰克摇摇头说：“还在病房里躺着呢，昏迷不醒。”
    “现在伊丽莎白公主的尸体还在奥西里斯号上吧。”
    “没错，毕竟人是我们带来的，收尸也得我们负责…这狗娘养的战争，那么年轻美丽的女孩，就这么死了。”
    放下餐厅里的人不表，视角转到李友德，他在舰长室里从陈马上校那里听到了一个让他为难的消息。
    “什么？你再说一遍？”
    “李友德船长，HER方面请求奥西里斯号将伊丽莎白的公主的尸体还给他们，他们要为公主举行国葬，几小时后会有一艘船来接走遗体。”
    “这…”
    李友德为难地用手轻揉着额头，久久没有给出回复。陈马上校说：“我知道你很气愤HER做的事，你们千里迢迢将伊丽莎白公主送过来，却变成了这样…但这也是人之常情，曼弗雷德做的事人神共愤，但他也有权利为自己的女儿送葬。”
    李友德挥挥手说：“我理解，但上校你有所不知。伊丽莎白公主其实和林奥已经结婚了，而且还是按照非洲某地风俗仪式结婚的。在船上我也让他们住在一起，他们是夫妻”
    “这…”
    “麻烦的就在这里，虽然曼弗雷德有权要回女儿的尸体。但林奥作为伊丽莎白公主的丈夫，也有尸体的处置权。可他现在昏迷不醒，这件事如果我不等他醒来问他的意见，他会恨我一辈子的。”
    “可是也不能就这样拒绝HER的船过来。”
    “好吧，我想想办法。”
    “拜托您了！”
    李友德关掉了通讯，瘫在椅子想：“不管到底是谁害死了伊丽莎白，都是曼弗雷德自身的狂热间接害死了他的女儿，这也是报应吧…可是，伊丽莎白这样也太可怜了，林奥也太可怜了…”
    …
    来接伊丽莎白遗体的飞船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到了，奥西里斯号在“郑和号”的互送下飞出了要塞好完成遗体的交接。就在这关键时刻，林奥苏醒了。
    躺在床上的林奥听完李友德讲述HER方面的请求，双眼无神的看着病房洁白的天花板，像是回忆着什么。片刻后，他给出了答复。
    “就让他们带走伊丽莎白的遗体吧。”
    李友德没想到林奥如此轻易的同意了，诧异的问：“你…真的放心吗？他们有可能用伊丽莎白的尸体做文章。”
    泪水从林奥的眼角流出，他说：“我和伊丽莎白谈过死亡的话题，聊到了尘归尘，土归土的概念。她问我如果我死了想埋在哪，我说无所谓，虽然中国人讲究魂归故里入土为安，但我觉得人死了灵魂就泯灭了，肉体的去处毫无意义，那时候在哪里都无所谓了。而她说她如果死了，想回归宇宙，回到新罗马。她觉得自己的灵魂不会泯灭，她希望那时候还能守望着所有人，以一粒宇宙尘埃的身份。”
    …
    凌晨，奥西里斯号的甲板上站满了人，船首一侧是HER的军人，他们列队站在负责运走的遗体的飞船前，等待接收遗体。而在靠近舰桥的一侧，站了不少来为伊丽莎白送行的船员，船员们不可能去新罗马参加伊丽莎白的葬礼，在这里这里就算是和她告别了。
    伊丽莎白的遗体被放置在HER带来的透明棺材里，除了将棺材送到甲板上的人，船员们都站在一米开外默哀以示尊重。看到此情此景，HER一方的人也感到动容。
    就在这时，菲欧娜推着一个轮椅来到了舰桥，看到轮椅上的人船员们主动让开一条道路。菲欧娜将轮椅推到了伊丽莎白的棺材前，而坐在轮椅上的人直接用手抚摸了棺材，摸了良久。
    一方的人并不了解坐在轮椅上的人是谁，但他们从奥西里斯号船员们的反应上猜到了此人和公主陛下关系的不一般，因此他们选择默默等待此人完成和公主遗体的告别。
    “可以了，送她回家吧。”
    林奥缓缓抽回了手，奥西里斯号船员们站在棺材两侧。HER的军人们迈着正步走到棺材旁边，脱帽低头默哀后，向代表奥西里斯号的李友德船长敬礼，李友德也予以了回礼。
    林奥静静地看着HER的军人恭恭敬敬的将伊丽莎白的遗体运上飞船离开。看着远去的飞船，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伊丽莎白的幻影，转瞬间又消失不见了。
    “再见，伊丽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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