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与荣耀》第三百七十九章恶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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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绑架有很多种。
    在老唐上辈子看的电视剧或者干脆是现实生活当中的新闻里头，这个字眼总是会被偶尔提及。
    有的非常外行，只用一把水果刀来抵着别人的脖子就开始索要条件，这样的人下场一般很凄惨；也有的很高端，有计划地绑架富翁与政要的儿女然后按照计划一丝不苟的勒索，就连本身自己的火力也很强，有从黑市里买回来的强力武器。
    但比起艾泽拉斯世界里的绑架，以前老唐见过的绑匪都变成了小儿科……
    瓦里安*乌瑞恩，英雄级战士，暴风城的君王，联盟的军事首脑，也是老唐和吉安娜此行解救的目标，他的状态如今看起来可不太好。
    一层淡黄色的护罩将暴风城国王近乎赤-裸的身躯包裹在内。如同蛋壳般的魔法牢笼将这位昏迷不醒的“肉票”脱离地面足足十几公尺悬浮在半空之中，就像是动物园中一只供人观赏的野兽。
    瓦里安的情况就和老唐曾经见识过的人形生物放逐术非常相似，如果国王陛下能够保持清醒的话，应该还可以被在这个世界的生物观察到外貌，但实际上身体转移到了另一个位面——或者更准确地说，被放在了位面与位面之间的夹缝中。
    所以他可以看到身边的一切却无能为力，而别人也无法触碰到他，甚至连彼此间的声音都无法交换。
    只是……就算有着位面放逐术作为保证，可站在老唐面前的绑匪，也未免太势单力薄了一点吧？
    自从接到部下打出的信号，老唐和吉安娜几乎是马不停蹄一路疾奔的杀到了这片就像是正举办邪恶献祭仪式的地下大厅中。一路上遇到的那些龙人守卫就算称不上视死如归，也几乎是一个个拼尽全力的阻拦两人的前进。可到了这举行仪式的大厅，却没见到预想中刀光闪动、长枪如林的景象。
    就好像这整座岛屿上最应该严防死守的地界根本无足轻重，或者面对两个打上门的英雄级高手根本不存在被攻克的危险一般……
    如果忽略了那高大如山丘版的龙形身躯，奥妮克希亚几乎是形影只单地站在她的猎物身旁，身前身后再无半个随从。就连之前两位部下情报中的另外三位成年巨龙也不知所踪，这无疑让老唐和吉安娜两人疑惑的同时不禁暗自提高了警惕。
    一阵静寂般的沉默后，老唐再一次仔细观察了一遍整个大厅，终于发现脑海中不协调的遗漏感究竟出自哪里！
    “只有一个瓦里安？”老唐的眉头一挑，用微不可查的声音低声嘟囔了一句。“是仪式被中途打断，还是……”
    “古德，怎么了？”
    “瓦里安他……”
    看到老唐自言自语、若有所思的摸样，一旁凝神戒备的吉安娜终于耐不住大厅中诡异的气氛悄声在老唐的耳边问道。只是那紧握在手的法杖以及锐利却凝重的目光，却一直紧紧的凝视在前方那似乎有恃无恐的黑色巨龙身上。
    论及学识的渊博程度，老唐就是骑着蛮角也比不上塞拉摩的女主人万一。
    从小便接受博学者安东尼达斯的教育和培养，又守着达拉然图书馆这样一座无价宝库的吉安娜自然清楚一只成年黑龙究竟有多么难缠。
    巨龙，艾泽拉斯食物链的顶端，堪称最强大的智慧种群，也是战斗力强大的代名词。
    魔抗皮肤、尖牙利爪、火焰龙息、飞行优势，还有威力堪称恐怖的龙语魔法，以及传承自前大地守护者死亡之翼的血脉和天赋……即便是一只九级的成年黑龙，也足以和一位英雄级高手鏖战许久带来不少麻烦和伤害，更何况还是一只英雄阶位的巨龙？
    在国王失踪案发生后，辨别不出幕后黑手的塞拉摩女主人一直都在为瓦里安安危而忐忑不安。可如今终于在一番追索和搏杀后走到了敌人的面前，吉安娜反而愈加担心起暴风城国王的安危。
    至少，那一手神乎其神、超出自己一大截的位面放逐术已经足以让女法师放下心中一切的骄傲和自负，谨慎而又小心的防备着这位幕后黑手……
    “放宽心！”面对吉安娜因为关心略显紧张的问询，老唐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随即便轻声安慰道：“没有继续逃遁转移，也没有一露面就开战，证明事情有的谈！”
    “就算谈崩了，也不过是打上一场罢了！”
    看了看对面奥妮克希亚表面上一副云淡风行、有恃无恐，实际上却是肌肉紧绷随时可以反击战斗的摸样，老唐冲身旁的女法师微微翘起嘴角轻声保证到：
    “二对一……怎么对比也是我们更有胜算！”
    虽然不知道黑龙公主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从现场仅有一个瓦里安、请报上另外三位成年巨龙不见踪影的疑点上，老唐还是隐约推测出了点她的计划。
    想了想，老唐干脆擦干了斩杀守卫后喷溅在脸上的腥臭血渍，决定自己一个人走过去“谈谈”。塞拉摩的女主人显然不是太同意这个有些莽撞的做法，但老唐最后还是说服了她。
    毕竟比起一个科班出身、手段神奇的大法师，还是他这样一个只有一身怪力，看上去粗陋野蛮的大块头比较没威胁——起码对于那些自持甚高的施法者来说是这样。
    更何况他们现在人数占优势，显然没必要再刺激奥妮克希亚这个“疯婆子”做出什么不明智的举动。
    ……
    老唐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奥妮克希亚的本尊。
    许多年前在暴风城的那次，老唐也只不过是隔得远远地见到了她所幻化那位黑发黑眸，妖娆妩媚的女伯爵形象。可当初那个姓感冷艳的女伯爵和如今眼前这个威仪强悍的龙形态可是天壤之别。
    巨大，冷酷，神秘，又充斥着难以言喻的磅礴力量……
    老唐不得不承认，即便是恢复龙身，奥妮克希亚的美丽依旧散发着诱人的魅力。
    只不过，在近距离观察过这位黑龙公主的神情后，老唐不太肯定她是否真的是处于一个绑架者或者面对强敌的精神状态。
    黑龙公主看起来很从容，一点儿也没有紧张的感觉，甚至还很享受在别人的注视下与自己的“猎物”相处的时光，就像是个在等待飞艇到来的悠闲旅客。
    一双精光毕露的龙眼正在用审视的目光仔细打量着瓦里安身上的每一个部位，就像在怜爱地检视着一件久违的珍藏品。这样的精神状态令黑龙公主看起来比一般的巨龙更加危险。
    毕竟在老唐的认识中，任何带有些竭斯底里或者不可理喻特征的人物，在掌握了可怕的力量后，都应该被划到危险的行列中去。
    “你想要谈谈吗？”
    第一次试探，老唐决定先别太张扬自己的智力和文化水平，‘演技’不俗的他刻意艹着半生不熟、腔调怪异的通用语，轻松地摆出了一副粗鄙笨拙的神态。
    “和瓦里安谈谈？的确很想，可惜他不会愿意听的。看看他，现在就算隔着半个位面，都对我不理不睬。”目光根本没有从昏迷中的瓦里安身上挪开分毫，奥妮克希亚几乎是将老唐直接无视自顾自的回答道：“或者是和你，或者说和塞拉摩的小丫头甚至是暴风王国谈一谈？”
    “我想没这个必要。”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绑架国王，挑起战争？什么时候黑龙军团又开始蠢蠢欲动？我还以为死亡之翼的失踪能够让你们消停一段曰子……”
    老唐诗明摆着揣着明白装糊涂，一心把话题引到黑龙军团的密谋上，希望能够给身后的吉安娜带点启发，摘除部落在瓦里安失踪一事上的嫌疑。
    就像克格勃队长阿泰尔所说的那样，瓦里安是死是活跟老唐真的没多大关系，也不值得在意。
    怎么说也是一位英豪般的人物，跟老唐也往曰无怨近曰无仇，即便曰后会成为联盟旗帜型人物，老唐犯不着诅咒人家不得好死。
    真要是死了……老唐的心底也许会有些遗憾但很快就会抛到脑后，甚至更为轻松。怎么说，没有了瓦里安这种强硬领袖曰后部落的形势会宽松不少。
    可若是活着，老唐也不会捶胸顿足懊恼不已。说破天去，瓦里安也不过是个跟自己一样英雄级高手加种族领袖。即便让人忌惮老唐也不会妄自菲薄，自认为比不上人家。
    这一次这么劳心费力，甚至亲自带队搜救不过是不希望因为自家的几个“叛徒”愚蠢的举动将牛头人拖入浑水，成为联盟部落间战争的导火索罢了……
    “好一个几乎是毫不停顿的长句子，古德*泰坦之力*恐怖图腾，你终于是不打算继续装成一个大老粗了？”
    老唐的质问让一直没有正眼打量他的奥妮克希亚终于露出一抹讥讽的神色，饶有兴致的反问起老唐。
    “作为一只黑龙，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得令人难以置信。”奥妮克希亚的话令老唐皱起了浓密的眉头，不过下一秒便眼珠一转，再一次抛出了一个诱饵般的话题：“还是说，黑龙军团早已经渗透到了凡俗势力中来了？”
    “哼，拙劣的试探。”没有正面回答老唐的询问，奥妮克希亚高傲地抬起了下巴，一脸不屑的说道：“就像是你们对付那些蠢货的手段一样。”
    “具体的情况，你会不知道？”黑龙公主的面庞上突然间浮现出一抹狡黠而又高深莫测的表情，可说出来的话却登时让老唐恨得牙根痒痒：
    “说起来，能够成功绑架瓦里安还有你们舒哈鲁的一份功劳在里面呢！如果你今天能够活着出去的话，别忘了替我向你的那些族人们道谢，没有‘你们’的支援事情也许还真不会如此顺利！”
    什么样的谎言最让人难以分辨？
    九分真，一分假！
    即便明知道奥妮克希亚是在仗着牙尖嘴利颠倒是非，往自己的脑袋上扣屎盆子，可老唐想要反驳却一时间哑口无言。毕竟……绑匪中确实有恐怖图腾氏族的人参与了进去。
    言辞上的交锋，一向自认口才不错的老唐……完败！
    “一位牛头人大督军，一位塞拉摩女王……这样的陪葬即便是对暴风城的国王来说，也算是高规格了吧？”
    眼见着老唐身上的怒气勃发，似乎下一秒就要暴起伤人，黑龙公主却突然间计谋得逞般的一笑，慢悠悠的再次开口道：
    “牛头人大督军是暴风城国王失踪的幕后黑手，虚情假意的骗取了塞拉摩女王的信任，孤身犯险前来试图解救被俘的瓦里安国王，实则为了暗中除去塞拉摩的领袖。只可惜在最后关头露出马脚，一番激战，两人双双战死……”
    “你们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
    奥妮克希亚肆无忌惮的发出了一阵得意的大笑，目光炯炯的扫视着身前不远处一战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