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世决》第154章锋矢灵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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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林子，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白涟舟和伊芙在路边等了一会儿，搭上了一辆出租马车，直奔最西边的平民旅店。
    在这阴雨连绵的天气里，城郊的泥土气息浓郁，像是清晨市集的花店，芬芳四溢。车轮辘辘地，时不时轧到石子，有些颠簸。
    路程不远，但少年总觉得脊背发毛，直冒冷汗。
    他发自内心地感觉畏惧，手心紧握着师父的踏星法杖，不发一语。
    但不知为何，少年心中又伴随着一丝欣喜。
    伊芙软软的小手一直攥着自己的手指，只有这样，他才没过分的发抖和不安。
    原本对于伊蒂、伊芙这对双生姐妹的印象很模糊，但他细细回忆了一圈，手指在法杖的宝石上抚过时，总算是有些零碎的记忆片段冒出来了。
    准确的说，这对姐妹应该是五岁，白涟舟在她们出生时曾给她们的母亲送过鳕鱼饼。不过后来，他就很少见到这家邻居了。
    他不由自主会想起了之前在灵术师学院的生活，每天都会能和十四五个灵术师一起练习风灵术。不过，教他们的老师只是普通的高等级风灵师，白涟舟很少见到四大种族的长老和灵使，更不用说一族之长了。
    “你是跟哪位长老学的占星术？”他发问道。
    “我没学过占星术，哥哥。”伊芙眨了眨眼睛，认真回答道：“伊芙的一切，都是创世神给的。”
    “嗤。”白涟舟憋不住笑，这小姑娘讲天神时居然一本正经的，很是搞笑。
    “哥哥，我可以看看你的法杖吗？”伊芙试探地问道。
    白涟舟向后缩了缩，摇摇头道：“恐怕不行，这是我师父的宝贝，从来不让别人碰的。”
    “为什么？”伊芙的问题脱口而出，“你师父藏着秘密吗？”
    白涟舟一时间无法决断，只说：“谁还没点小秘密啦你这小孩子不要总打听这种事情。”
    “来来来，我这样拿着，你看吧。”
    “不看不看，到地方了！”
    马车吱嘎吱嘎的停住，伊芙纵身一跃跳下了车。
    白涟舟跟着她过去，突然，他看见了另外一个熟悉的身影。
    “姐姐！”
    伊芙跑上前去，两个小女孩紧紧抱在一起。
    她们的脸上噙着笑容，是发自内心的，久别重逢的喜悦。
    少年远远地看着，在内心里舒了口气。先前他还觉得这个小姑娘有些过分成熟，不过现在看来，只是小孩子初窥世事的故作深沉罢了。
    这对双生姐妹留着一样的发型，都是很可爱的蘑菇头，软蓬蓬的，姐姐伊蒂还带了一枚粉红色的小发夹。
    白涟舟看的入神，保持着刚才下车时的姿势和表情，无声地看着这一幕。
    “这位小哥，到地方就抓紧下车付钱，我还得跑下个客人。”
    马车小哥朗声催着，白涟舟猛地回过神来，重新坐回车厢里，说道：“麻烦再送我去城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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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朗德尔城以东，城郊。
    奎恩与小羽和凛夜寒暄片刻，已经站在远离等待白涟舟了。
    瞧着少年下了马车，心不在焉地从远处走来。
    白涟舟心境的变化，让溶魅不免眉头一皱，心里有些不安。
    一时间，热闹的小屋顿时鸦雀无声。
    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之下，白涟舟表情平静地快步上前，向溶魅和小羽鞠了一躬，将踏星法杖交到师父手上之后，对着老者遥遥一拜，双腿跪地，恭恭敬敬地说道：
    “晚辈白涟舟见过奎恩前辈。”
    “嗯，快起来吧。”奎恩应了一声，淡淡道：“你师父常说起你，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白涟舟站起身来，又对奎恩行了一个晚辈礼，这才敢抬头看他的脸。
    这次来拜访奎恩长老，少年心中是压不住地激动和忐忑。快一年时间了，白涟舟始终没忘记自己与欧内斯特的约定。
    日记里曾经记录过，他最初跟随精锐部队的占星发现，那个神秘的“未知力量”就在圣朗德尔城郊的空地上。出城越过森林，就只有这座矗立于林后空地的打猎小屋了。
    一切，自始至终，全部对上了。
    少年不免盯着那老者的脸，完全移不开视线。
    很可惜，白涟舟对这位老者灵力感知微乎其微，甚至可以说是丝毫没有线索。第一次见溶魅族长时便探知不到，老者能为师父做法杖，想必灵力也会在他之上。
    那张脸，也不是一开始在图布里克海湾见到的那位富老头儿，他很是失望。
    只是一个陌生人。
    一个面色红润，身体硬朗的武器铸造师罢了。
    “听你师父说，你前几天得了把武器，能让我看看吗？”
    心头一跳，白涟舟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溶魅，问道：“长老看这个做什么？”
    奎恩微笑着，说道：“好奇。”
    原以为对方会说出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没想到，老者的答案竟然如此简短直白。转念一想，这可是无属性者的上古武器，谁会不好奇呢？
    白涟舟手臂一挥，手臂上空的空气一阵抖动，紧接着，一团黑色雾气逐渐现形，幻化成一柄十字弩，下端的皮带扣在少年的手腕上。
    望着面前熟练使用灵力的晚辈，奎恩赞许的点了点头，道：“不错。”
    “我现在还不会用，它的灵力实在太强，我”
    “我是说，你不错。”
    “我？”
    奎恩点了下头，语气舒缓地说道：“武器也是有脾气性格的，像无属性者这种自恃清高且傲慢的种族，他们的武器也不会随随便便就肯定一个滑头小子。”
    “所以，你的灵力应该不错。”
    “当时只是凑巧，我师兄已经有武器了，想从地下洞穴出去，只能由我拿这柄十字弩了”白涟舟摇了摇头，诚恳地向奎恩解释道：“您可能不知道，见到师父之前，我只不过是个中等级灵术师，差得远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呐”奎恩戏谑地笑了笑，“你这小家伙知道什么，世界这么大，大陆辽阔无比，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白涟舟点点头，他心里明白，即便是像詹森·西塞尔那样周游整片大陆，专门寻找奇闻异事和神秘宝藏的猎人，都无法对大陆事物了如指掌。
    “给我看看吧。”奎恩呵呵一笑，伸出手。
    “好。”白涟舟解下锋矢，郑重交到奎恩手上。
    看了半晌，老者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片刻后干笑两声，道：“溶魅，你过来看看。”
    溶魅凑上前去，只见奎恩用手指点了点弩机末端的花纹。
    “吸收”
    “嘘——”奎恩示意他不要说出口。
    “师父，您说什么？”白涟舟好奇地问道。
    溶魅凛声道：“没什么，说了你也不知道。”
    “您就告诉我嘛！”少年央求道。
    “咳咳”奎恩阴沉一笑，道：“这锋矢的材质特殊，制作材料稀有的很，根本不是我们这个年代常用的精铁。喏，这里，你师父也看不懂”
    见长老大大方方地将手指下方的图案亮给自己看，白涟舟心中的顾虑打消了一大半。他自己的武器当然熟悉，奎恩长老指的地方，刚好是整个花纹的顶端，一个很短的弧状花纹罢了。
    “这有什么特殊的？无非是四个角，代表四种元素罢了”白涟舟掌心灵力一闪，锋矢上的花纹依次亮了起来。
    “水元素风元素，其次，这里是火，右下角是地，一旦使用元素之力，相对应的图案就会亮起来。”
    “羽族长，你来试试。”奎恩唤道。
    小羽望着面前那把通体黑褐色的锋矢，将手指放在弩尾的扳机上。同时，她食指略微曲卷，弩面上便闪耀起微弱的青红色光芒。
    “长老，我”小羽僵硬地松了手，“我的灵力，被它吸收了。”
    溶魅心头一紧，他攥着小羽的手，触感冰冷无比，甚至再下一秒，少女的手指尖开始发紫
    “可不是‘吸收’这么简单。”奎恩严肃道，“武器是认主的，别人的灵力都会被消解掉，最终变成锋矢自己的灵力。”
    “当真？”望着奎恩长老认真的表情，白涟舟有些错愕地开口问道。
    凛夜插话道：“奎恩长老见多识广，还能骗你不成？”
    “那您知道这些花纹的真正含义？”
    “不知道。”奎恩摇了摇头。
    “啊师父也不知道？”
    溶魅道：“无属性者向来神秘难测，我不知道。”
    白涟舟深深吸了一口气，锋矢上的花纹随着他的一呼一吸慢了下来。
    奎恩将锋矢调转过来，仔细看着弩尾，说道：“看来你不是它的第一个主人，这里已经磨损了。”
    “喔，位置挺低的，应该，是个女子在用。”
    “女无属性者？”白涟舟诧异道。
    “当然，种族的繁衍需要女性。但是这些女性的灵力有多强，根本无从考证。”溶魅将锋矢塞给白涟舟，解释道：“无论它的主人曾经是谁，现在只有你能掌控它。”
    奎恩点点头，续道：“试试看吧，用你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