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算》第四十三章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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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3-11-20
    ……
    零点几秒的沉默之后。
    “打电话给李推，提防五号！”
    这是录音笔内的最后一条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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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录音笔记录的内容少之又少，并非他吝啬言词。
    事发时段虽然只有短短十几秒，司马整理好思绪，十几秒足以吐出三十甚至四十个字。
    黄青阳握着笔，感受余温，细细品味那浓缩的二十多字。
    “清点人数！”
    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是吕智谋。
    他右手托着左手手肘，一身莫名其妙的伤势。
    远处犹有微弱的热浪袭来，他眯起双眼，视线越过黄青阳，眺望左前方的路况。
    志林妹子所在的广告牌在众人身后，
    之前四次经过这座三脚架，每次都是一次全新的体验，最后一次的印象最深刻。吕智谋清楚的记得自己开枪的时候引起了一次声势不弱的爆炸。但之后在相同的位置却感觉到爆炸后的余势退的很快，也始终搞不清究竟子弹shè中了什么引来了那种程度的爆炸。
    直到这一刻，他才看清，子弹shè中的是一辆短途巴士的油箱！
    那辆车上乘客不多，此刻已经连同司机一同葬身火海。
    然而先前坐在陆虎内的众人却根没听到外面有任何与车辆有关的动静，理论上乘客在火海中殊死求生的哭喊声也该传到陆虎内。
    “就这么点距离？"
    吕智谋不禁皱眉，他没有理会黄青阳投过来的异样眼神，也没有留意黄青阳投过他身后的瞳孔中反shè出怎样的神情。
    “我记得我们在广告牌的岔口选择路线之后，要驶出两分钟才途经爆炸地点。嘶……就这么短的一段路，我们整整驾驶两分钟？哦！对了！难道？”
    “看他们！队长，清……清点人数吧……”
    黄青阳已经率先一步摸清了真实情况，
    吕智谋猛然回身一看，顺着黄青阳的目光望去。
    自己这支小分队的队员数量没有出错，仅仅少了一个司马。
    不过，之前司马停车后让大家火速下车的队员里，几乎一个个都有或多或少的摔伤。相比之下，自己这摔断一只胳膊并不算重，刘三难的右脚后跟肌腱断裂，程馨重度摔伤，头部磕碰到路边一块石头上，昏迷不醒。其他队员少数有人能直立行走，以麦克斯韦为首，一瘸一拐地朝这边挪动。
    其他队员能站立起身的人少之又少，而大伙的出事地点几乎都围绕着一片中心地带——广告牌三脚架附近。
    之前黄青阳开车两度在这附近停车，第一次是停车向车内的老资格们询问走哪一条路，第二次是第四次回到这里，停车跟司马交接座位。
    第二次停车，大家明明都是在车子停稳的前提下逐个下车，可是包括黄青阳在内。
    几乎每个人事后如同大梦初醒，记忆短时间有些错乱，待到头脑清醒，才猛然质疑一个问题：“我他妈的真的是在车子静止状态下下车的？”
    林笑笑还真是个命大福大的小强，不管发生什么意外，他永远比其他人活得舒坦，此时站起身，拍尽浑身上下的灰尘，或许是身体蜷缩起来像个球，也或许是当时下车时不像其他人那样慢慢走下车，而是急着甩开自己那只待遇不平等的加座，一溜烟跳出车门，这纵身一跃，反倒让他躲过一劫，受伤最轻。
    黄青阳因为有一个超负载的背包，从时速一般般的驾驶座走下去后，虽猛然跌倒，依旧靠大背包稳住了身型。
    其他队员就一个比一个惨，当时不知道情况，但现在一清二楚，一个个下车时车辆根没停，那停稳的场景不过是南柯一梦，一场闹剧，一次幻觉。把疾速狂飙的车门打开，然后闲庭信步般地一脚踏出去，基上是个人都要受程度不一的伤。至于伤的怎么样，就看下车时的姿态和步伐了……
    吕智谋因为身体素质优于常人，下车后摔断一只胳膊，在地上翻滚了十几圈，依旧跟铁打的汉子一般重新起身，第一时间朝司马那边的车祸现场奔去，混乱中发现司马驾驶陆虎停在前面仅仅几十米远的地方就停车。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傻乎乎地停在那里，任由后面一辆疾速奔驰的大货车碾压并肇事逃逸……
    但此时此刻，看着一众队友的状态，再回想起录音笔内中提及的内容，吕智谋和黄青阳心中都有了数。
    “动则静，静则动……”
    司马在给出这些推理时，其实还没有完全肯定心中这个念头。唯一能验证这个猜测的方法就是以身试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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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踩油门实际是踩刹车，踩刹车时，其实踩的是油门？呵，总不能带着自己的队友一同拿命来赌，让黄青阳停车试试看吧，嗯，估计这些队员的身体素质应该扛得住，摔不死的！最差的程馨有其他队员左右搀扶，那么下车时也不至于丧命，最多会摔得昏迷一小会儿吧？”
    “但愿我的推理是对的，在车内看到的都是虚像，在车子里面我们永远看不到幻境之外的真实。想要认清，就得踏出这辆车。不过，出去之后，是否依旧沦陷在幻境之中呢？”
    “或许……只有我这个唯一被诡丝连上的人主动送命……才能给你们营造一片真实的公路场景……”
    “或许……我死了之后，另外一支分队，李推那边，也能摆脱掉一片类似我们这边死亡循环的广告牌岔路……呵，李推，不知道你们遭遇的幻境是什么类型，以你的智慧，你迟早会发现自己身处幻境之中吧？以你的智慧，应该已经发现了主神已经一次，甚至多次迫使你踩下刹车了吧？不知道你会不会轻易停车呢！呵，希望你不要轻易中招！你应该意识到了停车之后会遭遇什么新的威胁……”
    “会的！当走投无路，没有思绪的时候，你必然会发现处在幻境之内，但你知道如何走出幻境吗？或许，你还没来得及走出去，已经被算计致死，那么……我只能帮到这一步了，只要我一死，在你们汇合之前，在你们到达主线任务三指定的死亡十字路口之前！三号鬼魂不会再让中洲队再度出局一人了！每个鬼魂只拉一人陪葬，呵，按照我的推测，你们酿造的五号鬼魂就要追来了，他才是你们前往死亡十字路口的最后障碍！”
    “那么，我去了！动则静，静则动！如果是真的，我现在恐怕已经傻愣愣地停在路边，迎接主神安排的庞然大物……”
    “加油，祝你们好运，一定要……活着回去，越多人……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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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推？李推？感觉有点不对劲！”
    “先别急着下车，的确有些不对劲！你们听，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小，那些苍蝇的声音……”
    李推引着后车座的两人望向窗外，左侧一前一后整整两排跟他们这辆奥迪一同被堵在“天降沟壑”前的私人汽车正一辆一辆的消散。仿若滴入大海的水滴，起先倒是能掀起一小片涟漪，但要不了多久消失殆尽。
    伴随车影消散的还有那些司机们形形sèsè的讥笑和嘲讽。
    “是幻境制造！啧啧，这个鬼魂的能力，还真是不一般！”
    坐在后面的叶启东也识破了眼前的迷局，总算是迎来了一次短暂的安宁，他托着狙击步枪的双手这才稍稍松了几分。
    “应该不会有这么强的异能吧？”林思雨也跟李推想到了一块去，但碍于某人在场，没有把话说满。
    “怎么不能是这种程度异能？以能量体的形式，对普通人类的神经系统造成损伤，亦或是散发制幻类的气体或脑电动，总之，这种类型的异能是可以出现的。所幸的是，我们现在遭遇的幻境解除了，那么，应该某个被诡丝连上的人已经成功斩断诡丝，或者说……我们三个当中压根儿就没人被连上诡丝。而是这片方圆不知道多少里的制幻区域因为某种原因致使幻境解除，我们捡了大便宜。”叶启东一正经地发表自己的见解。殊不知李推和林思雨此时已经想到了其他地方。
    而想到那些点，完全不方便对其透露。
    “有人出局了！”
    “有人……出局了……”
    两人异口同声道，前者平淡，后者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