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深宫嫡女》296中毒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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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先生,请坐。”黑衣男子伸出手,做了请的手势。明明是他闯入别人家,却俨然一副主人模样。
    “多谢。”凌慎之不计较对方反客为主,反而道谢落座,然后看着对方,等待回答。
    黑衣男子说:“某姓商,行七。”
    凌慎之面色微变,沉默片刻,缓缓问:“长平王爷?”
    黑衣男子微笑点头,正是长平王。
    “凌先生身手敏捷,心思也不慢。”
    “承蒙夸奖,王爷跟前,凌某只是萤火。”
    “本王也不是日月啊。”
    “天家在上,草民伸颈难望。”
    口中虽然谦卑,凌慎之却没有站起来见礼,只端坐着,和长平王一来一去地对答客套。
    长平王唇角含笑,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他便也看着他。
    两个人谁都没有移开视线的意思,客气地互相恭维着,却都短短片刻之间,感受到了对方幽静深眸中蕴藏的力量。
    一个天之骄子,一个市井草民。
    一个是日照百川,一个如月笼江野。
    动极而静,与静极至动。
    “王爷此来,是想讨什么方子?在下医术浅薄,不敢误了王爷的事。请问王爷一句,宫中御医无数,京城又是名医遍地藏龙卧虎的地方,您尊贵大驾何须屈尊敝处?”凌慎之静静打量长平王身上的夜行衣,客气的询问中隐带锋芒,暗指对方藏头露尾。
    长平王不以为忤,只淡淡笑道:“事关蓝妃,还请先生不要谦逊,鼎力相助。”
    凌慎之瞳孔微缩,认真地,审度对方神色。
    “王爷,是蓝妃有疾?”尽力维持平和之态,心却高高提了起来。
    “不,是旁人,若先生肯帮忙,会对她大有裨益。”
    不是如瑾不妥就好。
    凌慎之松了口气略略放心,却又沉吟,开始忖度长平王的意思。
    夫君私下拜访和妻子关系深厚的男子,又当面谈起妻子,到底意在何处?是真的想讨药方么?
    向来对自己看人认人的本事有自信,却不料,长平王毫无破绽的诚恳的微笑,让他一时看不透了。
    对方能来,毫无疑问是已经知道了自己和如瑾的关系?但,到底知道多少?
    自己的存在,会不会给如瑾带来麻烦?
    “王爷,在下居于市井,庸碌平淡,没有攀附皇亲显贵的心思,不管是对侧妃还是对您有裨益,在下的兴趣都不是很大。何况襄国侯对我的医术非常不信任,我若帮他女儿恐怕会讨一顿骂,王爷还是另请高明吧。”客气而疏离的态度。
    “先生何必尽力撇清?医者本以治病救人为己任,是否本王的不速而来让你想多了?”长平王呵呵地笑。
    凌慎之正色:“在下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你能舍命救蓝妃,何必在本王面前极力划清界限。放心,本王知道先生与瑾儿是君子之交,亦不会胡乱揣摩猜度,否则,本王今日就不来求恳于先生了。”
    凌慎之注视对方的眼睛。
    眼能辨心,他想判断长平王言辞的真伪。
    却只看见乌黑明亮的两点墨色琉璃,澄澈,幽深,似乎一望见底,实则怎么也看不透。
    长平王为什么会知道刘府遭灾那晚的事情?
    他发现,面前的访客有太多让他难以判断的地方。
    沉默间,只听长平王又道:“先生,蓝妃常说,与人相交贵在心诚,本王诚心而来,先生何故诸多顾虑?”
    “易地而处,王爷若是我,又当如何?”凌慎之反问。
    “当以诚报诚。”
    说得轻巧。凌慎之沉吟一瞬,顷刻间,做了决定。
    不管对方来意如何,只要有一丝可以帮到如瑾的地方,他都愿意一试。
    然而言语间还是保持了距离:“王爷,医者以救人为本,其他暂且不论,您来讨药方,在下这里若有,一定尽力就是。”
    “好,如此多谢先生。”
    “先不忙谢,王爷要的是什么方?”
    “先生师从青州蒋望山,听闻蒋先生是蜀地魏门后人,手中有许多前朝珍方,这次本王想求的只是一个治疗老人眩晕头痛的方剂,不难吧?”
    凌慎之目光微凝。
    蜀地魏氏一族曾是陈朝名医世家,几百余年传承积累了许多古方珍方,后来陈亡燕兴,魏氏家业毁于纷乱战火,子孙飘零,这一族就没落了。蒋望山乃是其中一个旁支子弟的外孙,得了外祖的传授,窥得魏氏传承一角,已然足够他名扬一地。因当年家业损毁也是被人借战乱打劫珍方的缘故,所以魏氏存留的后人大多不愿意对外提起祖业,以免遭人惦记,也不知长平王是从什么地方打听到蒋望山外祖之事的。
    “王爷连家师底细都查得一清二楚,佩服。”
    “好说。”
    “老人眩晕头痛病源太多,王爷只是一说,让我如何下方呢?”
    小小的房间一灯如豆,腊月的冷风拍打只糊了一层的窗扇,隐有寒气透入。
    不过屋里的人都不觉得冷。
    长平王含笑细细说着病症,还拿出了几个旧方,详细解释用过这些方子后病人的状况,显然是有备而来,且自己也略知医道。凌慎之起先微有抵触,后来渐渐听进去了,沉浸在病症里,开始详尽询问病人日常起居。
    大约一刻之后,他到书案前提笔。
    长平王也微笑起身,上前亲自替他研墨。
    凌慎之看了看研墨人。
    “呵呵,先生肯帮忙,本王做些微末小事也是应该。”
    “那么有劳王爷。”
    “不必谢。”
    凌慎之蘸墨起笔,一笔一划,写下清晰简明的方剂,递到长平王面前,“这是陈朝宫廷所用的羚角平阳丸制法,根据病人的情况,略略做了改动。但终归是没见到病人,只凭王爷述说,用药恐有偏差,服用时还需谨慎为上。若是用了,也请及时告知用后的情况,以便再做调理。”
    “先生谨慎认真,本王佩服。”长平王将方子拿起来看了看,笑道,“这个平阳丸本王略有耳闻,是陈朝懿隆太后用的吧?听说在当年也是御制秘方,且早已失传,不想时隔多年,有幸能在先生这里看到。如此厚赠,倒让本王不知以何为谢了。”
    凌慎之淡淡道:“方子无所谓珍与不珍,只有能治病的才是好方。在病人症状缓和之前,王爷不必言谢。”
    “这怎么好意思。”
    “那么,此等失传秘方,王爷又能以什么做谢?”
    “千金难求之物,倒是真难寻得等价谢礼。”长平王为难沉吟,“且让本王想想该怎么办……以你我之间的交情,似乎不能白拿你东西。”
    交情?有半分么?
    凌慎之搁笔,走回椅子落座,与之隔开距离:“适才劳王爷研墨,已然够了。”
    长平王将方子叠一叠妥贴收好,笑眯眯的,“研墨自然不足为谢。不过——”话锋一转,“蓝妃曾为先生写方,本王又为先生研墨,无巧不成书,说起来还真是一段佳话。”
    凌慎之淡然以对:“王爷说笑了。”
    心里却是惊诧。当日在刘府蓝老太太因惊惧生疾,他受伤不便落笔,看完诊后是如瑾代劳写的方子,这本是外人不知的小事,长平王是怎么得知的?
    且以这样模棱两可的语气说出来。
    究竟何意?
    是如瑾自己说的吗,还是……长平王从别处知道的?
    越思量,越是悬心。
    于是站了起来,拱手:“时候不早,王爷若无别事就请回吧,在下还要研读医书,陋室寒酸,也不方便王爷久留。”
    长平王拱手还礼:“是本王叨扰了。这便告辞,多谢先生。”
    然后,很干净利落的开门出了屋子,像突然到来一样,带着两个手下倏忽而去,转眼消失在连绵屋顶之中。
    凌慎之走到门口朝外张望,只能看见模糊几条人影,转瞬间,那影子也不见了。
    冷风扑面,开启的门扇吧嗒吧嗒撞击墙面,薄棉帘子一飘一落,擦着他的袍角。他在昏暗的屋门口默默站了许久,思忖沉吟。
    直到小徒弟除夕抓药回返,惊讶地叫:“先生您一个人站在这里干什么,也不裹棉袄,冻坏了怎么办?”
    凌慎之收回远眺的目光,“除夕,你这两天看见何刚了吗?”
    除夕被没头没脑的问话弄愣了,想了想才说,“前天见着了,他还是在巷口转悠,跟看诊的人打听几句就走了。先生您问他做什么,不是说不理他,只当没看见么?”
    除夕并不知道何刚是什么人,他跟了师傅没多久,只知那是个时常跑来探听师傅消息的家伙。师傅明明知道,却还要若无其事,让他非常不理解。
    “除夕,你听着,这两天不要做别的了,就盯着何刚,只要他一来立刻告诉我。”
    “啊?那……那他要是不来呢?”
    “那就一直等。”
    凌慎之吩咐完径自回屋,像往日一样捧了本医书灯下而坐。
    除夕发觉今日师傅情绪有点不对,也没敢多问什么,到厨房热饭去了。及至端了饭菜上来,发现师傅半天都只看那一页书,翻都没翻一下。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小孩子不明所以,却敏锐感觉到也许那何刚是关键。于是轻手轻脚地退下去,草草吃了晚饭早些入睡,第二天一大早就爬起来,跑到巷子口蹲守何刚去了。
    ……
    腊八节,宫里赐了八宝五味粥下来。
    用的是可以保温的食盒,不过送到王府也已经不大热了。张六娘闭门不出,如瑾暂代其接了宫中的赏,给送赏的宫人包了封红妥当送走,回头让厨房把粥重新热了分下去。
    只有一大碗,若是分到平日所用的小碗里,也不过是三四碗的量。宫中赏赐就是一个形式,不会按着满府的人数送足大家都能吃饱的量。厨房的主事特意来问粥要怎么分。
    如瑾想了想,说:“王爷那里盛一碗,王妃一碗,剩下的匀给纪、罗两位姨娘。佟姨娘那里也送些吧。”
    “您不留些么?”
    “不了。”如瑾笑说,“褚姑锅里熬着呢,我吃那个。”
    宫中的腊八粥,她一点兴趣都没有。于是厨房的人就按吩咐热粥分了下去,自然,按着长平王的习惯,吃食入腹之前都要仔细检查。
    腊八是节又不算大节令,往年宫中有时会办宴会,有时不办。今年因着治下有旱情,皇后一直提倡节俭度日,宴席之类都省了不少,又加上永安王的事没头没尾弄得人心惶惶,大家谁也不敢提酒宴,是以腊八这日便像平日一样过了。
    宫里不过,如瑾让厨房治了一桌酒菜,自家在府里过。
    褚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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