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深宫嫡女》136先帝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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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远伯并非老辈勋贵,到如今才传了两代而已,上一代乃是威远侯,是先帝宠妃琳贤妃的父亲。大燕每一任皇后的母家都会封爵,偶尔有高位宠妃也会获此殊荣,琳贤妃便是其中之一。
    燕朝爵位分为公侯伯三等,当年先帝因为盛宠琳贤妃,本想将其父亲封为威远公,后来朝臣言官们极力阻止,说妃子毕竟是妾位,总不能越过皇后去,还有一位老臣当堂哭谏磕头磕到流血,先帝最终没有办法,这才降了一等封为威远侯。
    到得此时,先帝驾崩已久,琳贤妃也已经过世,身后没有留下一儿半女。威远侯并非世袭罔替的爵位,传到这一代便成了威远伯,若是再无什么功勋嘉奖,再到下一代爵位就没了。
    蓝家自从进京之后,虽然面上似乎很风光,然而因了种种事由,其实与诸位官吏公卿无有什么来往。如今蓝泽被罚闭门思过了,威远伯却突然跳出来结交,实在是十分古怪的事情。若说为了巩固家族地位广为拉拢,也不该挑了受罚的蓝家。
    如瑾伸手接过婆子递上的帖子,展开来看,上面用工整的手书写着威远伯家嫡小姐的身份名号,其中夹着一张同色小笺,寥寥几语说明请客因由,乃是府中香梅盛开,请朋友去家中赏梅相聚。
    小笺上的字迹有女子的柔媚之气,想必是那位小姐的笔迹了。如瑾合上帖子抬眸问道:“来人可说了什么没有?我家与他家并无来往,我与威远伯小姐更是素未谋面,冒然相请,所为何事?”
    传话的婆子摇头道:“奴婢不知,侯爷只吩咐奴婢来知会三姑娘,说已经替姑娘应下了,到时让姑娘准时赴约。”
    如瑾不免蹙眉,暗道父亲莽撞。想起前世蓝如琦与威远伯家的关系,又问:“只请我一人么?”
    婆子回说:“请三姑娘和四姑娘一起去的,奴婢来这里传话,另有人去知会四姑娘了。”
    “四妹正在闭门修佛,难道父亲也让她去?”
    “是,侯爷说两位姑娘都去。”
    如瑾思忖一瞬,又开口问道:“这聚会是威远伯小姐单请我们一家,还是请了许多人?”
    婆子道:“请了多少人奴婢不知道,只是侯爷特意吩咐姑娘好好准备,到时候当着京中诸位公侯小姐莫要给咱家丢脸。”
    如此便是也有别人家了,如瑾点了点头,将帖子递给丫鬟,打发婆子下去了。秦氏听到声音从内室里出来,亦是感到奇怪,“威远伯……好些年没听见他家的事了。”
    “母亲知道他家?这威远伯究竟是何底细。”外间因适才开窗有些凉意,如瑾赶忙扶了母亲回去,不敢让她受凉。
    秦氏扶了腰缓缓坐回软榻上,周身都是软垫与迎枕,月份越来越大,她身子日渐沉重,轻易也不爱动弹。如瑾除了身上的厚棉斗篷,叫人移过火笼近前,与母亲对坐说话。
    秦氏幼年居住在京城,对京中旧事了解一些,抬头看见丫鬟手中拿着的威远伯小姐名帖,扬手接过来细细看了,叹道:“竟然还是茜桃纸,这位小姐名帖的材质都和她姑姑所用一样,也不知是她家的习惯,还是她仰慕姑母的意思。”
    “她姑母便是那位琳贤妃么?”
    秦氏诧异道:“瑾儿你怎么知道琳贤妃,这三字已是旧年的称呼了。皇上登基后抬了先帝妃嫔的名位,如今若是提起她,都叫琳贵太妃。”
    如瑾不经意间脱口而出,忙道:“以前恍惚听谁说过早年旧事,兴许是跟青州几位官家小姐相聚时听到的罢,女儿也记不清了。”
    秦氏闻言恍然,便以为是青州佟家或哪家的小姐说出来的,不再追问。如瑾心里却是黯然,琳贤妃的名号还是她在宫里时听来的,后来威远伯涉及蓝家倾覆之事,她也曾留心过他家的事情,对于琳贤妃的名字自是熟记于心。那一段染血的回忆,她并不愿意时时想起。
    贤妃乃是正二品四妃之首,距离从一品贵妃只有一步之遥,琳贤妃是先帝晚年时入宫的,短短几年内便升到这个位置,当年所受的宠爱可见一斑。然而如瑾前世所能知道的也不过就是这些了,对于琳贤妃与威远伯家详细的境况,她并不十分了解。
    “母亲识得琳贤妃的名帖材质,莫非认识她?”
    火笼燃得很旺,一室温暖如春,秦氏靠了秋香色挑绣水仙花四方引枕,慢慢回忆起当年的事情。
    “我并不认识她,一面也未曾见过。那时候我比你还小,你外祖的官职又不高,哪里结交得到名动京城的淑媛。只是偶然在朋友家见到她的名帖罢了,当时觉得精致好看,便记在了心里。”
    如瑾问道:“听说威远伯家里原本的门第并不高,老威远侯是一介小官,若没有琳贤妃入宫受宠他家根本排不上名号,怎么琳贤妃出阁前竟是名动京城的么?”
    秦氏将帖子递回给丫鬟,拢了拢鬓边发丝,“这就是他家善于鼓动名声了,一介小官的女儿能够名满京城,惹得选秀时节有内监特意关照,是老威远侯和侯夫人有本事。我离京的时候听人说她已经册到了贵嫔之位,到最后册到贤妃,想来先帝要是能再活几年,她还有望高升。”
    贤妃再往上便是贵妃、皇贵妃,若是先帝寿数迁延些许,贤妃许能不靠先帝崩后的循例晋位获得贵妃名号,也未可知。
    “听闻先帝过世后,太后曾对她十分打压,想是当年嫉恨得狠了。”如瑾想起自己在宫里看到听到的种种事情,盛衰更替,彼此争斗,女人间的恨与妒向来可怕,深宫之中代代如此。
    秦氏摇摇头:“这我不太晓得,他家与我家没有来往,离开京城后我便不太清楚她的事情了。”
    旧事毕竟是旧事,虽然当年的琳贤妃母家曾经因她煊赫一时,到得如今,也不过是一个日见没落的门户罢了。民间有云富不过三代,其实这些勋贵公卿亦是同理,若只靠着祖辈的荣耀度日,三代之后,必然衰败。
    好在威远伯似乎承袭了一点父辈的本事,在经历了先帝驾崩、太后打压、爵位降等之后,家中子弟无有什么好出路,却凭着甥女嫁入永安王府做侧妃的关系,勉强维持住了光景。如瑾是从蓝如璇一事得知此情的,当时蓝如璇要去王府做贵妾,如瑾留心将永安王身边妻妾打听了一下,虽不能完全探得清楚,穆侧妃这样的人也打听出来了。
    如瑾缓缓捻动腕间银环,用指腹轻轻摩挲环上雕刻的细密花纹,思忖道:“琳贵太妃是威远伯的姐姐,永安王穆侧妃的母亲是她幼妹,如今下帖请我的威远伯小姐和穆侧妃便是姑舅姐妹了。这是很近的亲戚,她请我和蓝如琦去家中做客,定与蓝如璇有关系。”
    提起蓝如璇秦氏眉头不经意一蹙,“穆侧妃是妾室不假,可毕竟有侧妃的名分在,按规矩还能随侍入宫觐见,比蓝如璇高出太多去了。她家姐妹去巴结正室王妃的家人还说得过去,为何要来与咱们结交,怎么想都是蹊跷。”
    “蓝如璇在王府里是什么光景,可惜我们没有办法知道。王府不同别处,如今她身边我无法安插人手,即便有人手,消息也是递不出来的。”如瑾知道这请帖的来源与蓝如璇相关,却也一时无法探知详情。
    秦氏算了算日子,问道:“还有几天就是十六了,你要不要去呢?”
    虽是恼怒父亲擅自定夺,但如瑾越是思虑,对赴会一事越是打定主意,“自然要去。我们在家里两眼一抹黑,难得人家不嫌弃咱们肯来结交,岂能不给面子。”她接过丫鬟递过的新泡香茶,笑道,“正好借了这个机会,我看看能否探得更多消息,也好详细知道咱们家在外到底是个什么地位。”
    “又要让你耗费心神。”秦氏叹口气,心疼地看住女儿,“你父亲只知道惹麻烦,白让你受累。”
    如瑾笑道:“这算什么受累呢,其实也是出去散心了。往日在青州还有佟家冯家几户的小姐们来往,自来了京城我是一个玩伴也无,借此机会看看京中闺阁女孩家相聚的风光,说不定也能结交一些朋友。”
    “这也罢了,只是……你总说咱们家现今在外境况尴尬,威远伯家里又和永安王府有关系,你去赴会是否妥当呢?”秦氏担忧道。
    如瑾失笑,抿嘴道:“都怪我总跟母亲说这些,倒闹得您过分敏感了。您放心,人家都不怕招惹咱们,我去他家有什么不妥当呢。”
    晚间辞别了母亲回到香雪楼,如瑾便派人去悄悄打听蓝如琦那边的动静。虽则和母亲说得随意,其实她心中还是有担忧的地方,譬如蓝如琦。
    前世的时候是因为她得选入宫,威远伯才和父亲搭上了关系,开始结交。后来她在宫中一度默默无宠,威远伯一家倒是没什么动作,直到她偶然得皇帝青眼,获宠晋封,不久之后威远伯的次子便订了蓝如琦做继室。这过程很能体现威远伯家中的势利本质,当年如瑾对这些俗务都不在意,并不曾干涉,到后来已是悔之晚矣。
    仔细算起来,威远伯此次的主动结交,要比前世那次早了一些时候,概因此生有了东府蓝如璇入嫁王府的因由。事情的开端虽然变了,但四妹蓝如琦仍然是未嫁之身,如瑾不能不留心。她不想再和这样的人家搭上关系,既然父亲和威远伯的结交已成定局,她去赴会,也是为了时刻盯着一些,以免两家产生太过紧密的关系。
    不多时蔻儿跑回来禀报:“四姑娘那边不肯去威远伯家赴会,说要潜心修行,俗事一概不理,惹得侯爷发了脾气。”
    蓝如琦的反应出乎如瑾意料,她还以为这位庶妹的闭门修佛只是以退为进,等待时机。而今能够去外边的贵门家中结交是个很好的机会,为何蓝如琦却不把握,难不成还真要常伴青灯?
    “发完脾气之后呢,父亲可强迫她必须去赴会了?”
    蔻儿说:“没有,侯爷发完火精神不济,一直躺在床上昏睡呢,还没说怎么处置。四姑娘像没事儿人似的依旧闭门不出,这时候正在做晚课,奴婢在外头听了好一会的木鱼声。”
    “这几日留心盯着她那边,有动静便来报我。”
    “是。”
    若是蓝如琦真硬着不去倒是省事了,免得还要担心她被威远伯家挑去做儿媳。如瑾且将此事放下,叫丫鬟将火笼与炭盆弄旺一些,打了热水进来沐浴。
    冬日里最舒服的事情便是泡热水澡,香雪楼上地方宽敞,沐浴之处有专门的隔间,门扇一关,屏风一隔,热水的雾气氤氲了整个屋,热腾腾的。碧桃将香花为引的通经疏络的细纱药包投在水中,又滴了香露在里头,如瑾全身浸在香汤里,只觉舒爽。
    碧桃和青苹两个伺候着,一面说些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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