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深宫嫡女》093刁奴生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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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口竟也有几个婆子拿着擀面杖锅铲之类的家什立着,双方正在对峙。厨房屋内灯火明亮,可以看见还有几个人隔着窗子注视外头动静。
    “姑娘。”孙妈妈最先看到如瑾,脸上有些尴尬。
    厨房持家伙的几人一见如瑾进来,大多有些畏缩,其中却有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与众不同,扬了扬手中笊篱,朝如瑾道:“姑娘来啦,可是给太太催细粥?只是孙妈妈拦在这里让我们不能做事,还请姑娘将妈妈带回去,好让我们给太太熬粥。”
    如瑾没理她,只看向孙妈妈:“你们手中棍子都是摆着看的?几根破锅铲破笊篱就能将你们挡住,妈妈也太心慈了。”
    孙妈妈身后几个婆子捏了捏手中棍子,面露犹豫。孙妈妈道:“姑娘且先回去,我这就料理了她们。”
    方才那妇人却昂着头跟了一句:“是啊,姑娘快回去,听说侯爷吩咐了,没他的允许您不能出内院。昨夜您才忤逆了父亲,这几日还是老实待在闺阁里最好,不然若是惹得侯爷大怒,跟五姑娘一样随便就被指给了芝麻小官当儿媳妇,您的体面可就都没了。”
    她这番话说出来,几个拿家伙的厨房婆子又都蠢蠢欲动。
    这样没上没下的话,碧桃听了就要上去动手,如瑾拦住她,没有生气,反而笑了:“不知这位是谁,很有见识啊。”
    孙妈妈道:“她是高英。”
    “噢,偷了董姨娘菱粉糕的那位。”如瑾扬脸示意孙妈妈身后持棍的婆子们,“将她捆了,带去给董姨娘发落。”
    婆子们略有犹豫,高英尖声道:“姑娘别在这里耍威风,小心侯爷回来发火。”
    如瑾冷眼看向持棍婆子:“你们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畏首畏尾?”
    婆子们不敢吱声,如瑾冷笑:“风向变得倒是很快,我们父女间才有一些误会,大家就以为我失势了,以为太太失势了?”
    众人谁都不敢答言,高英向天翻个白眼。如瑾扬一扬脸,扫视院中诸人,“我和父亲如何,太太和侯爷如何,你们这些奴才不需要知道,我更犯不着和你们解释。只是既然你们开始胡思乱想了,我就告诉你们一句话——现下,此时此刻,太太还是家中掌权侯夫人,我还是侯府嫡出小姐,父亲回来怎样发火都是后话,如今我撵了谁,或是打死了谁,难道你们又有什么法子可想么?”
    如瑾一指孙妈妈身后婆子们,“两条路,一,捆了刁奴高英,每人打她十棍,然后丢给董姨娘处置。二,放了棍子走出府去,你们自此不再是蓝家人。”
    持棍婆子们俱都慌张,互相看看,各是咬牙,思量权衡一番,最终抡着棍子就朝高英冲了过去。
    “你们敢……哎,住手!三姑娘你别太过分……”
    碧桃向前一步:“过分又能怎样,姑娘想处置你就像踩死蚂蚁那么容易!仗着一点小聪明就敢揣摩主子心意,挑唆众人作起反来,我看你是黄汤灌多了不知天高地厚,自己作死还要带着旁人一起!你手里那笊篱顶什么用,比得过棍子结实?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如瑾弯唇:“长进了,典故用的越发恰当。”
    “是姑娘教得好。”碧桃有些不好意思。
    对峙的两边人本就是互相顾忌才不动手,若真打起来,厨房那些家什又怎抵专门打人的长棍管用,持棍婆子们猛然一冲,厨房其他人又被如瑾一番话震住不敢乱动,高英立时就遭了殃。手中笊篱一个照面就被棍子打折,婆子们也是憋了半日心中有气,此时如瑾撑腰,她们哪有不下重手的,噼里啪啦就朝高英身上招呼,打得高英嗷嗷惨叫。
    “……三姑娘你好狠!你……你别忘了,奴才也不是随便就能打杀的……”
    如瑾一笑:“自然不是随便打杀,不是有你持凶物顶撞我在前么?目无尊卑,意图和主子动手,这样的奴才立时打死了,大燕律法也管不着我。”
    一个婆子下手偏了点,一棍子打在高英脑袋上,立时将她打晕过去,瘫软在地。如瑾挥手道:“好了,别真打死在我跟前,脏了我的眼睛。拖去给董姨娘罢,她偷了姨娘辛苦做出来的糕点,姨娘会好好跟她算账的。”
    于是一个婆子拽着腿将高英拖了出去,拖死狗一样去前头交给董姨娘了。如瑾笑看厨房门口剩下的几个人:“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姑娘我洗耳恭听。”
    如此干脆利落处置了最扎手的,势比雷霆,其余人还敢有什么说的,俱都是缩着脑袋往后躲。
    啪!一人手中擀面杖落地,骨碌碌滚了一圈掉在阶下,那人跪下就磕头:“姑娘饶命,姑娘饶命!都是高英挑唆奴婢们,她逼着大家跟她一起作反,奴婢们可都是被迫的,不敢欺瞒主子啊!”
    她这一动,其余人也都醒过神来,全都扔了家伙纷纷趴下告饶,“姑娘开恩,姑娘明察啊,奴婢们是被高英所迫,她是厨房副管事……”
    只听厨房里头乒乒乓乓一阵乱响,却是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还有刀与案板撞击声,碧桃踮着脚朝里瞅了瞅,抿嘴偷笑,“姑娘,看动静的那几个杀才开始干活了。”
    “算她们有点脑子。”如瑾也不去理会。除了少数几个愣头青,世上多是冷眼观风向的家伙,这种人只要心里有个怕处就不会惹事,她们按部就班做工去了,她也不用与之斤斤计较。
    如瑾只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个,淡淡道:“每人十棍,拖到前头去打,叫了全家下人都来观刑。”
    说罢走出了厨房小院,再不理会此间事,自有孙妈妈带人料理。
    片刻后,几人全都被捆着拖到前头,防着她们叫嚷惊了秦氏,孙妈妈很细心的在每人嘴里塞了好几条帕子抹布。几条长凳摆在院中,几人被按上去趴了,身后一众持棍婆子静候待命。
    前后院除了吉祥如意照顾老太太,飞云照顾秦氏,其余所有仆婢都被叫到了院中,围站在长凳跟前。孙妈妈见人到齐了,肃脸训诫道:
    “这几日事情忙乱,太太身子又不能劳累,未免精神短了些,有的人就心思活络作起反来,不好好做事不说,还要拿腔作势顶撞主子。现下这几人就是例子,大家都看好了,以后该怎么行事自己心里掂量着,别不知天高地厚的胡乱揣测。咱们做下人,最重要的是本分!”
    孙妈妈一挥手,持棍婆子们立刻抽打下去,砰砰的闷响回响在小小院落里,观刑众人俱都凛然。被打的几人扭动身子挣扎着,然而却被按在凳上不能挣脱,结结实实各挨了十棍。
    十棍子虽然不多,婆子们又不似外头官府里的衙役,自然不会将人打成什么样子,顶多腿上青紫几日罢了。但关键是丢脸,这么多人看着,谁不是府里经年的老人,一棍子下去多年的脸面就全都没了,以后在人前再也抬不起头来。是以十棍打完,几人被从登上放下来,都是深深低着头扎堆站在一起,谁也不敢看周围一眼。
    孙妈妈让小丫鬟将日间查获的赃物都堆在院中,指着那些米面油食道:“厨房这几位很有本事,来京安顿才几日她们就藏了这么多东西。偷盗主家,送到官府里就是砍手断腿的惩罚,太太和姑娘心慈,就不往官府里送人了,请几位自己出府,以后蓝家仆役册子上再没有几位的名字。”
    “……”几人俱都震惊,本以为挨了棍子就完了,谁知还要被赶出府,奈何嘴里堵着东西什么都说不出来。孙妈妈挥手让婆子们拖几人出门,遣散众人,自去屋里回复如瑾。
    如瑾已让丫鬟服侍着梳洗更衣完毕,正陪坐在秦氏床边,一边守着睡梦中的母亲,一边喝茶提神。孙妈妈将她叫到一边,将院中事俱都说了,最后叹道:“这些人之前好好的,拘了她们问罪也还都算老实,不知后来怎地高英知道了侯爷拿砚台扔姑娘的事,之后就开始不老实,见我翻出了许多赃物,更是不管不顾教唆大家闹事,太不像话了,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撵了几个立威。”
    如瑾抬眼看看她,“妈妈素日不是如此严苛的,此番撵人,却不只因嫌她们不像话罢。”
    如瑾目光清亮,孙妈妈被看得低了头,知道瞒不住,只得解释道:“姑娘别生气,我是想着,侯爷正跟太太姑娘发火,咱们别因为一些小事惹他。若只说她们顶撞姑娘而受惩罚,说不定侯爷回来会借题发挥,干脆借着藏私撵走她们落得干净,有赃物在,侯爷也说不出什么。”
    “妈妈方才在厨房那边不敢用强,顾虑的也是父亲发火?”如瑾淡淡一笑,“妈妈多虑了。”
    孙妈妈见如瑾不以为意,有些担心,忙劝道:“现下太太已经无事,姑娘别跟侯爷对着顶了,想法子慢慢转圜过来才是,不然日后一家子怎么相处,侯爷再怎样不好,毕竟还是堂堂侯爵,一家之主。”
    “堂堂侯爵,一家之主?他可当得起么。”如瑾哂笑。
    “姑娘心里难受,我都知道,可……可还是要劝着姑娘一句,太太要紧,大事要紧。”孙妈妈叹着气,低声劝着,“姑娘和太太好不容易才掌了管家权,才过了几天顺心日子,经了保胎一事,侯爷怒气不小,姑娘若是不想法子让他消气,他冲动之下夺了管家权,恐怕咱们费心经营的一切立刻要成泡影。也难怪那些奴才乱想乱动,就连我也是担心得很……姑娘,你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哭够了,发泄了,还得振作起来想办法才是。”
    孙妈妈上前要搂住如瑾,如瑾却抬手挡住了她,只是笑,“我为什么要哭,为什么要哄他消气,难道不是他弄得家里一团乱么。”
    “姑娘……”
    “若不是他,早年母亲何至于被夺了管家权,却被东府钻了空子。若不是他,家里这些姨娘姬妾何至于蠢蠢不安,得空就要生事欺负母亲。若不是他,我蓝家好好的待在青州,哪会跑到京都来蹚浑水。他无德无才,昏聩愚蠢,偏偏还自以为是,痴心妄想着要光耀什么门楣,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连我这闺阁女子都不如,却妄图在朝堂上与人争长短比高低!”
    如瑾越说语速越快,最后已是满脸厉色,冷哼一声,“咱们从一开始就错了,想要掌握管家权,想要日子过得好,就不该哄他顺他。母亲送侍婢与他是受了多大委屈,到头来还不是被他不管不顾。我一心敬他,昨夜他还不是逼着我割了脖子。”
    孙妈妈惊惧不已,连忙挥手遣退了屋中丫鬟,差点没上来捂如瑾的嘴。“姑娘可别这样,这些话关起门来发泄一下就好,出去可千万不要乱说。”
    “事实如此,妈妈难道不是这样想?”
    “这……虽然是这样,但是……”
    如瑾道:“没有什么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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