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端教条》第四卷嗜血的远征第七百六十四章野性的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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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值深夜，寂暗的寒天下唯有北风凛冽吹过，所过之处只留下呜咽呼号的风声。
    今夜，各大蛮族部落的酋长、萨满和巫医等族群首脑聚集在浮冰海湾之地，在冰冷刺骨的海风吹拂下在鲸鱼尸体上点燃起一簇又一簇的火焰，远远望去，就好像是几缕在黑暗中狂舞的小人。
    鲸油是最佳的点燃物，哪怕是在湿冷的海湾地也能彻夜的燃烧。
    呼图鲁族人有着高大白皙的身体，立体分明的五官以及无论男女老幼都十分旺盛的毛发，这在冰雪世界下无疑有着比基修塔尔人更加优越的基因优势。
    苍蓝色的头发随风飘扬，做工粗糙的兽骨饰品彰显着这个民族的野性与骄傲。
    所有蛮族首脑脸上都涂满惊悚骇人的油彩，苍白色的身上吞没着靛蓝色的纹路。
    那是由敌对者的骨灰所涂抹而成。
    身上的纹路越多便意味着杀死的敌人越多，色彩越浓郁，且经历风霜的洗刷而难以褪色，那便意味着所杀死的敌人越强。
    也因此，冰雪之喉会赐予英勇者更多的祝福。
    间隔数十日，熟悉却又陌生的神灵意志再度降临，且这次直接沟通到每个呼图鲁族人的意识之中。
    于是，无数的部落首脑带着亲信们星夜兼程，赶到了浮冰海湾。
    这里是冰雪之喉的栖息地，也被全体呼图鲁族人视为圣地。
    无论平时部落间的争斗有多么血腥残酷，但唯有在圣地，所有部落都达成同一个共识——
    不准动武！
    【我的信徒们。】
    忽然，海面掀起可怕的波浪，高越十丈的浪花朝着海岸汹涌袭来。
    但是，所有的呼图鲁人并无感到畏惧，甚至不少人面露极端的狂热色彩，口中不断高呼着神明，纷纷拔出匕首在脸上乱抹，一道道狰狞交错的血痕是对信仰崇拜的代价。
    “神！”
    “我们的神！”
    “冰雪之神！”、“风暴之神！”
    忽然，海浪在即将拍打岸边的时候骤然停下，随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成冰块。
    片刻之后，一头栩栩如生的巨鲸冰雕显露在呼图鲁人的眼前。
    巨鲸有着十六片巨大的鱼鳍，宽大得似乎能当做翅膀一样翱翔在天际。
    见到鲸鱼的尊荣，呼图鲁人面露敬畏之色，纷纷跪拜下去，以古老蛮荒的语言向神明致以最虔诚的问候。
    这头巨鲸便是他们所信仰的神明——冰雪之喉！
    ……
    苍夜的身影站立在巨鲸的头顶，这只是一道由时间之神所亲手扭曲了的投影，影像在寒风的吹拂下略显透明，甚至泛起了些许的扭曲感。
    在场的任何人没有一个能看到苍夜的存在，在他们的眼中只能见到冰雪之喉的真神。
    因为这头以神自称的鲸鱼已经被加诺托利亚所吞噬，与此刻苍夜的投影完美的融为一体。
    所谓数十日的失踪正是苍夜所一手炮制的阴谋。
    在得到从基修塔尔帝国得来的情报后，得知了铁血宰相的计划，苍夜将计就计，抢先一步进入帝国北域布局。
    其中的核心一环便是瓜代呼图鲁族世代信奉的神明‘冰雪之喉’。
    这原先只是一头极地浮岛巨鲸，属于神话生物，可能是伊克西翁帝国饲养在碧空省的看门兽。
    只要是神话生物便有着与人类相等，甚至是高于人类的智慧。
    也因此，这头浮岛巨鲸改头换面，在未开化的蛮族面前以神灵自局，在这支蛮族的世代侍奉下积累了足够的神性，直至被加诺托利亚吞噬前已经是准备自封伪神的半神物种了。
    在巨鲸的侧身有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那是被基修塔尔人中的神话强者所击伤的位置，这道伤差点要了祂的命，也正是在养伤期间，才给了苍夜趁虚而入的机会，几乎不费什么功夫便拿下了这头半神鲸鱼。
    站立在巨鲸的头顶，苍夜蓦然俯视身下的芸芸众生。
    骤然，嘹亮的鲸鸣再度回响在每一个呼图鲁人的脑海中：
    【我的信徒，听从我的怒吼，服从我的咆哮，膜拜我的意志，以我之名，去战斗，去杀戮，去夺回属于你们的土地……】
    在不断的咆哮声中，从旧日支配者过渡而来的威严不断渗透进每一个蛮族人的心灵之中，不仅成功驱散了因先前失踪所带来的不安感，甚至在潜移默化下，他们对神有了更深的敬畏。
    理性被剔除，恐惧与崇拜占据了主流，不只是普通的族人，部落酋长、图腾萨满这些身居高位的呼图鲁人也身受影响，任何不该有的情绪被压服下去。
    在苍夜的眼中，只有温顺的羔羊才能发挥出堪比傀儡的服从度，他也只需要这些蛮族像傀儡般的服从自己。
    首先，严重分裂的部落结构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抗力量，因而在神灵的号召下，所有的部落进行了相互合并。
    小型部落组合成中型部落，中型部落组合成大型部落，像一枚枚齿轮相互咬合，最终形成一个以浮冰海湾为中心、总人口接近百万的大型部落联盟。
    苍夜以神灵的意志统治着这个联盟，选拔出大酋长和大萨满后，并传下了一些优秀统治者的知识给他们。
    目的便是以这个部落联盟为基础，建立起早期的奴隶制国家雏形，也唯有以国家的组织结构才能调动得起庞大的人力物力去与基修塔尔战斗。
    ……
    一连过去数天，基修塔尔人的营地越来越庞大，防御工事也越建越高，然而蛮族的身影始终不见。
    矿工们没有了生命的威胁，于是便能安心的在矿场上工作。
    但对此最为不满的便是军队统帅了。
    二十万军队再此，每天所消耗的补给都是十分惊人的。
    而且他的目的是为了建功立业，不去屠杀蛮族而是窝在营地内保护这群贱民，这简直就像是用宰杀耕牛的刀具去杀鸡一样可笑。
    既然蛮族不来，那么自己便主动出击。
    于是，在帝国统帅的命令下，无数特遣队被派出，四处追寻蛮族人的踪迹。
    他手上有着蛮族各个部落的标识地图，他深信，自己这次最少也能砍个四五十万的野蛮人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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