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说魃道》285画情三十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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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自他手心中飞出,直射像紧闭着的窗门,又在噗的一声轻响过后,那道被银光穿透的窗纸上赫然印入一片血迹。
    紧跟着窗外一声闷响,有什么重重倒了下去。
    见状载静回过头,望向床上一脸惊色的同治,欠身柔声道:“皇上受惊了。宫中耳目众多,无论说什么做什么,皇上需万分小心。刚才外头那人做事不慎,被拖出去用了刑,不慎刑重丧命,若是太后问起,皇上这样答复便可。”
    同治点点头。
    载静又朝门口处看了两眼,见再无异状,便单膝跪地,对同治道:“皇上切莫再为那日所听之言烦心,碧落恐为妖人,日久之后,纵然再是小心,必然露出马脚,到那时臣自会想办法为皇上铲除这心头之患,所以皇上一定要记住,养好身子为上,其余一切,自有臣为皇上挡着,即便拼得一死,也在所不辞。”
    “载静……”闻言眼眶不由一烫,同治握住了载静放在床边的手:“有你忠心至此,朕也当真是死而无憾了……”
    “皇上切莫再提这‘死’字,否则叫臣怎样心安。”
    “你说得是……”言罢,许是之前愤怒中不知不觉透支了体力,同治只觉全身一阵疲乏,几乎一时连话也说不出来,只能靠在枕头上呆呆朝着载静望了一阵,随后捏捏他手道:“你可知皇后近来境况如何……”
    “回皇上,微臣不便经常行走后宫,已是有很久未曾见过皇后娘娘了,所以,不知……”
    闻言同治重重叹了口气:“莫说是你,即便朕也有许久不曾见她,只知她身边亲信太监宫女,上回被朕额娘用刑的用刑,杖毙的杖毙,想来这日子恐怕越发艰难的了……想朕贵为天子,却连一个心爱之人都保护不得,何其可笑……”
    “皇上……”
    “……载静,朕想起你当年那位乳母玉鲁氏,现今应是在老佛爷身边伺候着,还是个统领宫女的掌事,你能不能托她替朕照应一下皇后……”
    同治这番请求听得载静眉心再次紧蹙了起来。
    堂堂一朝天子,竟无力至此,连保护一个女人都要去求宫中一名掌事嬷嬷,这还提什么重振江山社稷,败退西方列强。
    却也无法因此而说些什么,只能低头将他的手轻轻放下,随后替他将身上被褥小心盖上,安抚了声:“皇上勿须担心,臣自会设法安排的。
    眼见他闻言略略安了心,也因此合上了疲惫的眼帘,载静无心再继续逗留,轻声告退后径自离开,出养心殿带着满腹心思正要回府,就见迎面一身白衣的碧落提着只药箱施施然在朝他这方向过来。
    一眼瞧见他的目光,立即带着脸上盈盈笑意恭声向他请了个安:“王爷吉祥,王爷是来给皇上请安么?”
    载静便也笑了笑:“没错。碧先生这会儿来,是来替皇上检查身子么?”
    “是的王爷。”
    “皇上一切安好,且有李大人照应着,因是不劳先生费心了。”
    “呵,多谢王爷关照。不过既然领了老佛爷的懿旨,虽然已有李大人在此精心伺候,碧落仍还是需尽份力的。”说罢朝载静躬身一揖,便要继续往养心殿内走,忽听载静道:“先生留步,有一事载静一直不明,今日既然遇见先生,便想向先生请教请教。”
    碧落停下脚步:“王爷请说。”
    “我想知道碧先生对斯祁府上的朱珠小姐,究竟是何心意。”
    简单一句话,令碧落微微一怔。
    随即低头笑笑:“王爷怎会突然有此一问。”
    “前些时同斯祁大人闲谈时听他说起,说先生娶斯祁小姐的心意十分坚决,即便斯祁大人曾想以官位相抵,都动摇不了先生的心,可是当真?”
    “当真。”
    “为何?”
    “因下官仰慕斯祁姑娘之心由来已久。”
    “因此无论是金银亦或者官爵,都动摇不了先生娶斯祁姑娘的心?”
    “确是如此。”
    “碧先生这一片痴心真叫本王佩服。”
    “呵,王爷见笑。”
    “那么本王倒是又不明白了,既然先生对斯祁姑娘如此一片痴心,怎的舍得就此将她送入宫门。”
    闻言目光轻轻一闪,碧落沉默片刻,道:“王爷是指老佛爷要将斯祁姑娘册封一事。”
    “正是。”
    “……王爷也知,人活在世,跟什么斗都不能跟天斗。这天子便是天,老佛爷也是天,因此,当老佛爷这片天一道懿旨传达下来,碧落一介草民,怎能不忍痛割爱?”
    “说得倒也是。”听罢点点头,载静一双眼目不转睛望着碧落那张脸。
    片刻笑了笑:“人的确无法与天斗,而先生这一份情的深浅,本王也算是明了了。”
    碧落不语,只是垂首嫣然一笑。
    “如此,先生请自便。”
    “那么碧落就此告辞了,王爷。”
    客套道别,载静目送碧落径直往养心殿而去。
    直至他身影消失,仍是在原地站着,一边望着前方一排巡逻的队伍,自养心殿外一路穿过,然后朝着西面缓缓离去。
    片刻后,侧头朝身旁一角亭子处瞥了眼,笑笑:“容真嬷嬷,多日不见,可安好。”
    亭内柱子后坐着一名老妇。
    见载静突兀问起,当即微微一笑站起身,道了个福:“婆子安好,王爷吉祥。”
    “免礼了。但不知嬷嬷,那日载静所托之事,嬷嬷可办得怎样了。”
    “回王爷,婆子全部按着王爷的吩咐去做了,但谁想,却遇见一桩怪事。”
    “什么怪事。”
    听载静问,那老妇微一迟疑,随后犹豫着道:“王爷此番能如此拜托老身,老身知道必然是有那天大般棘手的事情,因此断然不敢轻率行事。所以凡事皆是小心而仔细,只是王爷,斯祁姑娘身子全无半点不妥,王爷究竟是希望婆子替她隐瞒些什么来……”
    “全无半点不妥?”闻言不由一怔。
    瞬间只觉脑中空白一片,他直直朝那老妇望着。
    老妇不知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当即面色发白,惴惴不安地垂下头,双手微颤着搓了搓。
    见状载静立即收回目光笑了笑:“既然如此,载静多谢嬷嬷了。”
    “……王爷,不知婆子是否没有替王爷办成那事……”
    话音未落,见载静抬手朝她轻轻一摆,便立时住嘴。
    随后默不作声目送他转身朝宫外方向径直而去,留下她一人略有些不知所措,却也一头雾水地茫然站在原地。
    那样呆呆站了片刻,轻叹了口气,慢慢往储秀宫方向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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