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说魃道》249番外*画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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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了么,斯祁家把求医的赏金又翻了一番。”
    “真的?这回多少?”
    “黄金一万两……”
    “一……一万两……到底是京城第一大家呐……”
    “还听说了,若能治好复公子的怪病,已婚者赠西柳胡同那处大宅院一套。”
    “那未婚配的呢?”
    “未婚配的,则把二小姐朱珠许配给他。”
    “啥!真的啊?您别吓我,区区一个郎中而已,许配个上房大丫鬟啥的已经是了不得,竟然是把小姐许配出去么?”
    “是啊。”
    “啧啧……听说那小姐花容月貌,了不得的漂亮呢。”
    “谁知道,整天也都见不着的,也许比你婆娘还丑,要不怎么随口就许配了,万一对方是个糟老头,岂不耽搁了好好一个姑娘家一辈子。”
    “就是啊……万一还缺胳膊少腿的,啧啧,斯祁家人还真舍得……”
    “谁让不是亲生的呢。”
    “啥?不是亲生的?”
    “是啊,听说的,那个二小姐从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身体有病,被斯祁家抱养的。”
    “咦?堂堂斯祁府为什么要抱养个病孩子?”
    “谁知道呢……”
    ******
    “小姐,莫听了。”用力将马车旁的帘子合拢了,丫鬟小莲撅着嘴愤愤道,“真是人多嘴杂,信口开河。什么事被人一传十十传百,当真是越传越可怕的,连小姐是抱养的都说得出来,真是上牙打下牙,胡扯不伤身。”
    朱珠笑笑,卷了卷手里的《石头记》,掀开帘子一角又朝外瞥了一眼:“仍没有郎中来揭榜么?”
    小莲垂下头。
    窗外告示处人头挤挤,多是为了今日斯祁家新换的赏金榜而来的,但其中对赏金啧啧惊叹者有之,对斯祁一家的议论猜测有之,偏偏没有一个出来揭榜,这同半年前刚将榜张贴出来时的状况,则截然不同。
    那会儿朱珠记得揭榜而来的医者有很多,其中不乏一些闻震江湖的,但每次来,每次都空手而归,眼见着那榜上的赏金越来越高,诱惑也越来越大,偏偏能揭的人却越来越少。
    不过也难怪,这世上究竟有哪个郎中能治得了她兄长斯祁复的病症呢?
    只怕华佗再世,扁鹊再生,也难的吧。因为在朱珠看来,那简直不能说是病,而是魔。
    魔障么?
    但世上哪有什么妖,又哪有什么魔。
    思忖间,车夫已驱车出王府井转至崇文门,不消片刻到了提督府大门,再绕至偏门停了车。
    偏门处几个丫鬟婆子正伸长了脖子在那儿守着。一见朱珠下车,立即忽地围拢了过来,其中年长的叽叽咕咕埋怨道:“姑娘,怎又不声不响出了门,害得婆子几个被老爷问慌了神。”
    “老爷问你们什么?”朱珠一边在小莲伺候下卸了斗篷,一边问。
    斗篷上的帽子脱落时露出一张绢布的面罩,一小半几乎从脸上滑脱,见状婆子眼明手快赶紧伸手给她重新扣好,一边答道:“问起姑娘在哪儿,怎么大半天都不见人影。”
    “你们怎么回?”
    “婆子说姑娘去玉香苑的阁子里抄经文去了,一时半会儿的不许人打搅。”
    朱珠笑了声:“答得好。”
    “不过未时又派人来找过姑娘,似乎有什么事,但是听说姑娘仍还在抄书,便也没有非要婆子去请。只是婆子后来想,这一再来寻,怕是应有什么事,所以姑娘待会儿稍做收拾,还是去老爷那边看看才好。”
    “知道。”
    说着话,跟随婆子丫鬟上了门内等候的轿子,一路往内宅走去。
    那婆子倒是细心,已在轿内备了梳理的器具和鞋袜,一番收拾后朱珠已是跟整日待在宅院里没多大差别,又将干净鞋袜换了,待想先去额娘那屋看看,忽听轿外一阵喧闹,似有不少人集中在一起雀跃地说着什么,听声音都是些年轻丫鬟,也不知什么事看来如此兴奋,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没了。
    于是叫停轿子掀开帘,探头朝外看了一眼。果然见是上房伺候的那些丫鬟,这会儿不知是不当差还是怎的,集中在她阿玛平素招待熟客的栖霞堂外长廊里,个个脸上堆着奇特的笑,聚在一起嘀嘀咕咕,一忽儿笑一忽儿眼神闪闪烁烁,对着栖霞堂处指指点点。
    乃至见到朱珠下轿带着丫鬟婆子一路朝她们走去,方才一下子安静下来,匆匆行了礼,随后立到一边不再吭声。
    “怎的都没事做么?”朱珠打量着她们问道:“还是被我阿玛打赏了,所以都这么开心?”
    她们原是跟这小姐从小到大玩熟的,这会儿听朱珠的话音里并无责备,便又再次窃笑起来,围拢到她身边,指着栖霞堂道:“小姐,今儿老爷有客呢。”
    “什么客,把你们高兴成这样。”
    “是个郎中。”
    “郎中?莫非是揭了榜来的?”
    “倒是没揭榜,听说是受了顺天府尹李大人的引荐,今日特意前来的。”
    “李大人么……”朱珠寻思,那老头平日无病无痛,却对养身格外仔细,认识名医不少,京城的江湖的,这半年来向她阿玛推荐了不下一打,但都对她哥哥的病束手无策,此番竟然又再度引荐,倒也真是执着。当下不由笑着戳开她们道:“又能请个什么庸医来,白费我阿玛的时间,亏你们还一味高兴得起来。”
    “哎,小姐自是不知我们高兴的原因。”
    “什么原因?”
    一句话问出,那些丫鬟全都莫名红了脸,倒真叫朱珠真地好奇起来,当即追问:“快说,究竟什么原因。”
    丫鬟们互相望了望,你一言我一语嬉笑道:“小姐自是不知,那郎中长得好漂亮。”
    “是啊小姐,长到可美,奴婢自小到大还没见过长那么美的男人。”
    “真的,小姐,简直就像书里头那些画出来的人一样……不,不不,比画儿要好看上百倍……”
    “是千倍……比当年的静王爷还好看……”
    “呀,小姐,真是好看得要死啊……”
    “啐!”眼见她们越说越兴奋,一张张脸全都像被胭脂染过一样,粉得透了红,朱珠赶紧出声喝止:“看看你们的样儿,疯魔了是么,要被老爷夫人听见,还不掴烂你们的嘴。”
    一句话一出,那些丫鬟立即静了下来,不安地低头立在原地,见状朱珠转过身预备返轿,但想了想,脚步又不知不觉返了回去,目光从她们身上一个个扫过,冷声道:“听你们说的,倒真叫人好奇起来,不如带我过去瞧瞧,若完全不似你们所说,我便先替老爷夫人今日收一收你们这些小蹄子的骨头。”
    这话说得让跟在她身后的婆子一阵慌张:“姑娘……”正试图阻止,那些丫鬟却又再度活络起来,立即朝前带路,朱珠便跟随着她们一路穿过长廊往栖霞堂走,到门口处刚要绕至后窗,冷不防门帘一掀,一道身影兀自从里头走了出来。
    几乎同朱珠撞到一起,慌得她几乎忘了避开。
    随即闻到一股似香非香的味道直往自己鼻中扑了进来,不由更加慌乱,急着一口一声‘李妈妈’,直至身后婆子赶紧上前用身体挡在两人中间,才令她适时朝后退了一步。
    再抬头朝那人看时,仓促间几乎没看清他长相,只依稀一个高瘦个子的年轻男人,黑衣黑发,从她面前静静退开,随后说了句:“失礼。”便转身径自离去了。
    声音清透得跟水似的,这让她心跳变得更快,几乎连她阿玛从门内走出都没有察觉。直至婆子轻轻扯了下她衣角,才幡然回过神来,当即从婆子背后走出轻轻行了个礼,垂着头用蚊子般细弱的声音对着那一脸不悦的男人道了声:“问阿玛安。”
    “起吧。”斯祁鸿祥看了她一眼,眉头微蹙,似在为刚才那一幕感到不悦,却没有直接同她说,目光一转落到了她身后那些丫鬟身上,厉声道:“你们几个做什么吃的!不知有外客在么,领着小姐直往这里走!是不是平素对你们太过纵容了,少了皮肉教训,连起码的规矩都给全部忘光了!”
    话音未落,那些丫鬟脸已全部转色,当即通通通一阵尽数跪倒,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奴婢知错……主子开恩……”
    “开恩?知要乞求开恩,平日就该严谨注意,现才知错有甚用处,来人,拖下去掌嘴,每人二十下!”
    说话间,几名奴才一拥而上,不顾丫鬟们又哭又求,拖着便往后屋方向去了,留下朱珠同那脸色苍白的老婆子在一边站着,想讨情却又不敢说什么,只一味低头捏着自己衣角。
    “不是在苑里抄经文么,怎跑到这里来了。”这时才重新把目光投向朱珠,斯祁鸿祥冷着声问她。
    “李妈妈说您几次拍人来寻过女儿,女儿怕阿玛有什么要事,所以过来看看。”
    “哦。”这句话令斯祁鸿祥想起了什么,面色缓了缓,道:“你不说我几乎忘了,早些时宫里差人到府,说太后老佛爷这些天心情好,要召你们几个年轻姑娘进宫作陪。等稍晚些你预备妥当了,去你额娘房里一下,她有话要同你讲。”
    一听是太后召自己进宫,朱珠眉头不由蹙了蹙。
    心下自是有些不太情愿,却也知道推诿不得,只得应允了,随后跟着婆子返回自己住处,简单做了些收拾,再换了身轻便的衣服,随后坐了轿子一路往南,去了母亲安佳氏所住的屋子。
    一路上,轿身吱吱嘎嘎颠得烦闷,不由又想起之前所见那名黑衣男子,便装作随口般问李婆子:“李妈妈,今儿在栖霞堂那人,李妈妈可对他有所知么?看起来年纪不大,怎会同顺天府尹相熟。”
    “许是医术高明吧,听老爷称他先生,当是很为敬重的。”
    “如此年轻,能高明到哪儿去。”朱珠不屑。
    婆子毕竟同那些年轻丫鬟不同,虽主子这样说,也照例的一脸慈笑,谨慎道:“总归是会寻到高人,医治好我家少爷的病,如此一来,姑娘您也不用整日那么心烦了。”
    “听说若能治好大哥的病,阿玛便要将我许配给那些郎中。”
    “姑娘多心,老爷夫人待姑娘如掌上明珠,怎舍得轻易许配给那些低下的人……”
    说话间,已到了提督夫人安佳氏所住的善香居。
    安佳氏笃信佛教。
    在善香居了立了间佛堂,平时整日在里头吃素念佛,很少露面,即便自己的女儿也很少往来,所以朱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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