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说魃道》2274号间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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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心脏冷到麻痹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么?”说到这儿刘晓茵冷不丁问了我一句,然后也不等我回答,她用力扯了把自己的衣领,让我看她脖子上一圈青紫色的痕迹:“那就是你突然间意识到所有你以为不存在的那种可怕的东西,不仅真实地存在,而且会实质ig地伤害到你。”
    “是在冷藏柜那里被弄出来的??”见状我立刻问她。
    她点点头:“是的,但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袭击了我。而更可怕的是,就在我同事和那些jighá都聚在我身边,自以为自己已经安全了的时候,我发现那女人竟然没跟以前那样消失掉。”
    “……她还在解剖室里?”
    “没错。不过离得很远,她好像不能靠那些jighá很近,所以在冷藏柜的地方站着,”一边说她一边好像有点儿激动起来,似乎语言已经无法让她感到满足,她用力让自己朝上坐直,然后摆出一种僵硬的姿势,瞪大眼睛直愣愣看着我:“看,她就这么站着,用这种样子看着我。而我的那些同事,还有那些jighá,就在她面前走来走去,检查这检查那的,却没有一个人能看到她!”
    说完一阵沉默,因为她呼吸太过急促,让她一度没法开口。而我也正好藉此理一下自己的思路,因为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她会无缘无故见到那些东西,为什么那些东西要无缘无故地缠着她。一般来说,冤有头债有主,除非他们互相间有什么非常深刻的渊源,否则她应该见不到那种东西的,就像在那地方工作的人,以及那些jighá一样。
    究竟是什么导致她能见到它们,又被它们给缠着……
    “我当时真他妈是怕极了,”这时刘晓茵再次开口道,“却又没办法跟他们说,因为人不太容易去相信他们眼睛看不到的东西。所以想着,在那些jighá做完笔录离开后我跟他们一起离开,也许可以摆脱那东西。”
    但让刘晓茵没想到的是,在她跟着她同事和jighá出了解剖室后,她发现那女人竟跟着她一起出来了。[]狐说魃道4
    虽然一出门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仍是令她恐慌到不知所措。
    她认出这新娘子打扮的女人就是几天前那个被火化的上吊『自杀』的那个人。她还深刻地记得在停尸房里第一次见到这女人尸体时的情形,还有火化前突兀看向她时的那种眼神。那回忆叫刘晓茵『毛』骨悚然。
    但那女人被火化前明明已经闭眼了不是么?却又为什么要冤魂不散地缠着自己?
    这一点刘晓茵怎么都想不通。
    于是在jighá离开保安室后,眼见她那些同事也要离开,她立刻叫住了他们,想跟他们说说这事和她最近碰到的这些诡异的状况。毕竟在这地方工作的人,无论谁都比她要懂得多,而且一向各种规矩也多,所以绝不会像那些jighá一样完全无法沟通,不是么。
    却随即发现那几人停下脚步时的神色都有点不太情愿。
    一开始刘晓茵以为是彼此不熟的关系,因为他们都是夜间守夜室或火化室那边帮忙的工作人员,跟刘晓茵鲜少有交集。但就在刘晓茵想着怎么打开这话头时,他们其中一人却先行开口,指了指墙上的报警器对她道:“你应该知道它是派什么用处的吧。”
    刘晓茵点点头。
    “我们工作那么多年都没见它响过,但你一来它就叫了两次,你想过是什么问题么?”
    “前一次说是报警器线路坏了。”刘晓茵答。
    “那这一次呢?”
    “jighá的说法是有人恶作剧,但是……”
    “但是什么?”
    “我觉着我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
    她这话让那人同其他两个互相间看了两眼,随后道:“在这里做的时间久了,都说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你看到啥了?”[]狐说魃道4
    “我看到……”刘晓茵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突然另一个人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似有些不耐烦地对她咕哝了句:“不要说了,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你不去干正经事了么?”
    “我他妈没法干正事!我看到的东西太吓人了!”刘晓茵因此而怒道。“知道我看见啥了?那个上吊『自杀』的女人,还记得不?她家人晚上给她做超度那几天你们都在场的吧?”
    “……你是说你见鬼了?”
    “是啊!就在刚才还他妈的跟着我呢!”
    这句话让所有人一阵沉默。
    过了会儿那人扯了扯嘴角摇摇头:“你大概不知道,每个在这边做事的人做久了都会觉着自己见鬼了,小刘,你好好想想,如果刚才真有鬼跟着你,怎么我们那么多眼睛都看不见?你以为鬼那么好遇见的么?那殡仪馆真得跟阴曹地府一样了是不?”
    “但我真他妈见到了!”
    “那你想怎样呢?如果真怕得不想干了,得,天一亮就去找你们科长,或者现在就打电话给他,结了。”随后他又咕哝着补充了句:“所以老王说得一点没错,这工作真不适合找个女人来做。”
    “妈的我当时想一拳把他那张扁脸打爆掉的心都有。”刘晓茵说到这儿愤愤地对我说了句。然后道:“你完全体会不到那是种什么样的愤怒,宝珠。明明我能看到,而且那东西还袭击了我,可是别人却因为看不到而完全不信我的话。而不信我话的这帮孙子,恰恰都是些平时规矩特别多,连走路先迈哪条腿都有讲究的孙子!真他妈的!”
    她这话让我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因为我深深理解她当时那种心情。只是我被那种愤怒所困扰的时候年纪还小,所以远不如她体会深刻,因此她所从中受到的伤害也更为深刻,但对此毫无办法,能如何呢?
    “那后来怎么样了?”于是我问她。
    她苦笑:“后来那帮孙子就走了。走老远我还听见他们在拿我说的话逗乐子,不过我敢打赌他们在害怕,虽然他们嘴上否定我的说法,但他们平时的行为就能看出他们绝对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真他妈可惜,我没法让他们看到我看到的那些东西,否则我真想亲眼见见那帮孙子脸上的表情……”
    “那你又是一个人了……”
    “是的,一个人。”
    “……那么,那女人又来缠你了么?”
    我这话让她蓦地抖了抖。随后有些下意识地朝身后的门看了眼,看着那扇紧闭着的门轻轻吐了口气,道:“一开始没有。他们刚走我就把保安室门上那张佛像摘下来抱手里出去了,想离开殡仪馆,想回家。但就在往停车场方向走的时候,我感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
    当时她头皮一阵发麻。完全不敢朝后看,只是立刻撒开腿就往前跑,可是怎么跑总觉着身后有什么东西紧紧地跟着,虽然没有脚步声,可是她很清楚地能感觉到自己脖子后一阵阵凉飕飕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波一波朝她脖子上吹气,但是周围根本就没有风。
    于是她赶紧放弃了往停车场的那条路,改往有灯光的地方跑,谁知刚刚跑进灯光的范围,她被她面前突然出现的投『射』在地上的人影给吓傻了。
    因为她看到她脚下有两道人影。
    一道连着她自己的脚,一道就在她脚边上,披着长长头发的脑袋低垂着,也不知道是在看她,还是看地上她的影子……之后,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她听见耳朵边有人叫了她一声:‘刘晓茵。’
    她条件反『射』地朝那方向看了一眼,空『荡』『荡』的什么也没看见,可是脚下那道并不属于她的影子仍在,只是位置变了变,之前跟她是一个方向的,朝前。再看时却已经侧过身面朝向她了,长发一把一把在她脸旁边飘来飘去,但她往自己身上看时却什么也看不见。
    只感到一股股冷风在她周围绕来绕去,那一刻她整个人都僵掉了,别说跑,就连喉咙里的声音也发不出来。所以尽管前面不远就是号楼,楼里有人在做法事,可她就是没法朝那栋楼跑过去,也发不出一点声音去引起别人的注意。
    幸好就在这时那栋楼里传来阵木鱼声,还有和尚模模糊糊的念经声。
    听见那声音的当刻她立即感到身体变轻了,于是立刻就朝它飞奔过去,一路冲进底楼香火缭绕的大厅,把别人家属给惊得纷纷看向了她,那时候她根本管不了那么多,就那么在别人的灵堂里站着,瞪大了一双眼朝人最多的地方钻,然后蹲□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也不知道是她穿的的关系,还是她当时的样子着实有点骇人,所以尽管受了惊还□扰了法事,那些家属也就互相间交头接耳了阵,没有撵她离开,甚至都没有回头再去看她。倒是那几个在灵堂中间念经的和尚,在她进门的那一瞬看了她好一阵,然后又继续开始念经,但念的节奏明显比之前快了很多,木鱼也敲得特别响,随后其中一个还起身用一块huágè的段子布把遗像给遮住了,对此家属们虽然疑『惑』,但面面相觑之外并没人开口去询问他这么做的原因。
    之后那个和尚朝刘晓茵走了过去。
    他是那些和尚中年纪最长的一个,到她面前打量了她一阵,眼神有点奇怪,似乎还朝她身后看了一眼。随后他把自己手里一串佛珠挂到了她的脖子上,示意她跟他走。
    刘晓茵立刻就跟着他过去了。说实话,过去无论和尚还是道士还是传教士,在她眼里都跟唱大戏的差不多,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这类人在她面前能像根救命稻草一样可贵。虽然他们也就是念念经敲敲木鱼,可是那种声音让她有种说不出的安心。于是在跟着那和尚到了灵堂后面的走廊里后,她有些焦虑地对那和尚道:“大师,能不能让我待在人多的地方啊?”
    和尚问她,“你是不是这里的保安?”
    “是的。”
    “你是不是被什么跟上了?”
    “是的。”
    刘晓茵说她在听和尚问了那句话后差点没哭出来。
    当时当地没什么能比这样一句话更叫她激动的了,但就在她想去问问这和尚面对这种状况自己到底该怎么办时,却见那和尚皱了皱眉再次朝她看了两眼,随后道:“你听过一句俗话吧,人身上有三把火。”
    刘晓茵点点头。
    “但你身上只有一把,也难怪被那些东西给缠上了。可是你怎么会只有一把火呢?”
    刘晓茵张着嘴答不上来。
    那和尚摇了摇头:“那你要当心不要把头顶的火也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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