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风流》7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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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王蕴之出了大殿,顿时一股清新之气迎面而来,比起殿内来,外头的确要舒爽的多。王蕴之也不多话,挥退了上前的奴婢,熟门熟路地领着刘玉走着,回头笑笑,解释了刘玉的疑惑:“这原本是我王家的宅子。
    也就是说,这淮南王的王府还是向王家购得的?这王家,还真的富可敌国了。
    到了一处水榭,全由竹子搭建而成,踩在其中,还会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大袖一挥,随意地坐下,神色舒展:“这里鲜少有人来,女郎请坐,不必拘束。”
    刘玉点头,原本的那些紧张也消了大半,他是高贵不假,可自己也没低贱到哪里去,何必自卑。学着他的样子坐下,眯眼享受起了凉凉夜风。这里的确很静,都能听到竹下流动的水声,一下一下,清爽异常。
    “女郎方才所唱,是新诗体?”他靠在柱上,连声音都浸润了他的几分慵懒,低低地说出,很是诱人,“那些诗句错落有致,朗朗上口,敢问女郎师从何门?”
    唔,难不成她那么唱了歌,到这里来,竟成为开辟新诗的第一人?刘玉也不知是兴奋还是心虚了,一时间,只讪讪地笑了。王蕴之抿嘴而笑,拍拍手,几个奴婢就拿过了七弦琴,手指轻柔地拨动了几个音符,刘玉惊讶,这不是她刚才唱的吗?
    朝着琴一看,上面有七根琴弦,可不就和现代的多瑞米合上了嘛,她眸光一亮,朝着他挪近了几分。王蕴之见了她期期艾艾的眼神,哈哈一笑,将琴放至她腿上,身子往后一靠,静候她的佳音。
    可其实刘玉只是想尝试一下,对乐器她是一窍不通,不过弹最为简单的曲子还是可以的。侧跪着地,试了几个音符,她把琴竖起来,学着弹吉他的样子,轻轻拨动。
    夜风阵阵,月光溶溶。
    面前之人,一身宽松白袍拖曳在地,露出了一段净白的手臂,偶尔的微风吹拂着衣角,这样的白色,染上了柔和的味道,迷离了他的目光。他低笑了,那日在边城早就见到了她的性子,可现在她却这般安静地拨动琴弦,让人险些以为是位温柔端庄的士族女郎呢。
    “怎样怎样?”
    弹完一曲,她就急切地问道,这样的神情,让人想起了讨要糖果的孩子。王蕴之淡淡勾唇,刚想开口,她长长的丝霎时吹拂而过,有那么几缕,调皮地划过他的脸庞,酥酥的,有股说不出的味道。她的目光清凉逼人,晃到了他,他微微地别过了脸,所幸这天色已黑,看不到他面上一闪而过的红晕。
    刘玉缩回了脑袋,刚才一时不注意,居然靠得他如此近了。这样近的距离,将他看着他如玉的面容尽收眼底,对上了他黑如子夜的眼眸,两人视线一对,继而迅分离。尤其是他别过脸去时,带出了的呼吸夹杂着淡淡的酒香,让她有些晕乎乎的,脸红得厉害。
    低头乱转着眼珠,都说古人保守,方才那样,她算不算轻薄了人家公子?嘴角轻抽,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转念一想,还是说些别的东西转移话题吧。抱着琴,挪动了身子,稍稍隔开了距离,笑笑,方想开口,身后传来了爽朗的笑声。
    “远远望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对神仙眷侣呢。”他大步走来,对着王蕴之说道,“子远,你居然在这里,可是让我好找啊。”
    顺着笑声望去,唔,是那日马车上那位黑衣公子,刘玉顿时就轻哼一声,捏过头,随手拨着琴弦,当没有这个人。赵穆见了,一愣,而后哈哈大笑,和王蕴之打了招呼后,就走到她面前,抱拳行礼。
    “在下赵穆,当日多有得罪,还望女郎见谅。”
    “不敢,赵郎方才的话说错了,九郎是神仙,可我并非眷侣。”对这样的人,就要毫不客气地回击,反正这里的人都视行为狂放为美,她就咬文嚼字了下,也算是回敬了他。但这样的分寸还是得把握好,过了,可就不好了,毕竟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士族,也起身,煞有其事地回礼,“赵郎日后还是不要说了,要是让建康城的女郎知道了,她们可会蜂拥而至向赵郎讨个说法的。”
    王蕴之低低而笑,也不说话。
    赵穆怔了怔,笑笑,露出了白牙:“是极是极,我记下了。对了,宴会上女郎唱的真是好听”
    “穆之。”清冷的低唤传来,王蕴之抬眸,打断了赵穆的絮絮叨叨。
    赵穆转身,不解,从前他再怎么多话,这家伙也是不会多说什么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了一阵,忽然拿起扇子瞧着手心,了然一笑。撩起大袍,坐到王蕴之身旁,这时有奴婢轻轻走来,恭敬地说着平北将军唤他家女郎。
    放下琴,她起身,向两人行礼后就随着奴婢走了。
    还未走远,所以那两人交谈的内容她是听得一清二楚,身旁的奴婢低头引路,不做他想。原本刘玉也准备避而不听的,可那些话却是引起了她极大的兴趣,以至于奴婢的催促也北她置之而后,因为赵穆说道:“子远,你方才的一拒,各大家族也立刻表态,你没有看到,那些老家伙把美人推出怀的表情,有趣极了。”
    他淡淡勾唇:“淮南王他此番回来,可不是想念陛下而来。现下谁人都知道太后把持政权,陛下又时好时坏,保不准哪天淮南王是想来分杯羹而已,这次宴会,也不过是试探朝中权贵的意思罢了。”
    “那王家的意思是”
    “王室之争,与我何干?与王家何干?”王蕴之的眸光渐渐冷却。
    赵穆笑着拍了拍大腿:“哈哈,是这个理!”
    刘玉停下了脚步,木屐声骤然消失,想来他们也不顾她还在就侃侃而谈,想必的没有料到她一个女郎会明白。奴婢讯问着她是否摔伤了,她摇头,快步离开,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如芒在背。
    难怪淮南王在宴会上一个劲地要王蕴之接受美人,原来存的是这个心思。其他家族或许没有看得这般透彻,可作为士族领袖的王家一旦下了决定,他们也会纷纷效仿。
    忽然她转头,问着奴婢:“那个被王九郎拒了的美姬,现在何处?”
    那奴婢睁着大眼,看年纪也不过十三四的样子,她轻声说着:“女郎,被贵客拒了的姬妾,都只有一死。”其实这样的事,在权贵之中很是寻常,姬妾是最为低等的女子,供人随意玩弄。奴婢眨眼,很是好奇眼前这位女郎怎么会不知,还如此一问。
    死了?
    就因为被贵客所拒?
    “女郎?”
    “走吧。”她定了定心神,迈着小步。
    经过回廊时,殿内还响彻着歌舞,她能想象出里头的人是怎样醉生梦死。她自认为不是个什么脱俗之人,她爱财,喜金玉,对于奢华更是无法抵抗,可比起性命来,那些东西就变成了粪土。
    来之前,阿碧笑嘻嘻的声音的还在耳侧,说着宴会上会有很多美貌公子,阿碧还唠唠叨叨地想她快些寻觅个郎君。若是让阿碧知道,这个宴会,死了个人,还藏了这么多心思,不知又会作何感想?而这也是刘玉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勾心斗角,更让她后怕的是,当初她在宴会上拂了淮南王的面子,好在士族们不把淮南王放在眼里,她的举动正合了士族们的胃口,否则
    算了算了,日后小心为上就是了。
    出了王府,有刘府的仆人引着她去,身后的奴婢蹲身就好告退了。她走了些路,刚要踩着小凳上车,跑来一个仆人,对着她说,郎主有请。她想,大概是要问下她方才和王蕴之说了什么吧,是该去回报的,天下父母心嘛,就好比现代的父母一现自家女儿和异性讲话就开始神神叨叨的一样。
    上了马车后,刘玉现,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
    父亲只是随意地问了几下,而后才说了让她急忙上车的用意,他坐在正中,看了眼左侧的刘子业,说道:“为父已为你大兄寻了门亲事,是豫郡赵氏的庶女,也就是赵穆的亲妹。”
    赵穆的亲妹,难道赵穆是庶出?
    可一个庶子居然能和琅琊王家的嫡子相处甚好,还真是
    抬头瞥了眼满脸得意的刘子业,她这时才清楚地体会到了这里的等级森严到了何种地步,不过是取过了士族庶女,就足以让刘子业在她面前嚣张了。
    刘武一顿,以为她心有芥蒂,就轻声劝导:“阿玉,为父知你和沈氏不和,但是和赵氏的联姻势在必行,你要多多帮忙。再者你是嫡女,日后也要掌管府第的,多学些,总是好的。”他从军多年,还未如此耐心地解释过什么,说了一大通,自认为话已说尽,就闭目养神,再不多话。他这般态度也说明了他的决心,刘玉只好点头称是,连就在口边想问着为何带她而来这样的问题,也没有问出口。
    马车渐行,车内的人除了闭目的刘武外,就剩下笑着的刘子业和她了。这一路来的气氛怪异,可想而知。刘玉转头,只看着窗外,满脑子的乱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不明白为何要带她来,不明白身为庶族的大兄能娶到士族女。但唯有一点她却是明明白白的,刘子业娶了赵氏女郎,那沈氏的气焰必定越高涨,而她在府上的日子,就越难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
    儿童节快乐。。。
    下,男主是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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