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339以神之名[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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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樊大人、江推官主审,威国公旁审,对四位圣僧的徒弟们开起了公审大会。
    他们干的一桩桩、一件件案子,无不是四个神棍主使和指挥,许多案子都牵涉到破家亡命的重案,这些弟子们岂肯把罪责揽在自已身上?现在已经坐实了携款潜逃的罪名,他们无法再和“四圣僧”攀关系,藉由众多百姓的支持来脱罪,那就只有拼命往“四圣僧”身上泼污水,把一切罪责都摘干净,把自已说成无关轻重的小喽罗,才有活命的机会。
    造神、以神灭神,最后再把自已亲手树起的神圣拉下神坛。当所有的神棍在狂热信徒们的帮助下,象秋风扫落叶一般席卷一空后,失去利用价值的“四圣僧”就象块破抹布一样,被杨凌从神坛上丢了下来。
    他们的徒弟当众说出了一桩桩阴谋,穆生员拖着残腿、满脸翻着腥红的血肉泣血悲诉,最后由四圣僧的徒弟当众再次表演了一番所谓神迹,所以惊惧、疑虑的目光都投到了神的代言人,亲眼目睹、亲口说出四圣僧白曰飞升的威国公身上。
    杨大神棍的最后使命完成了。这次,他颁布的不再是神谕,而是简单说出惩治四妖僧的手段后,立即发表措辞严厉的打击邪教、打击神棍的官方声明,宣布彻底取缔近十年来成立的一切门道会社,原属占用的正规佛教、道教的庙产、地产立即归还,身负重案的神棍严格审查,按律处治最后一座神龛,在他铿锵有力的宣读声中,轰然倒塌了神棍们榨取的钱财要清算、地产、房契要归还,身负的血案要审请,这个时候当然不能接收黯家查抄的财产,瓜前李下要避嫌呐,万一老百姓怀疑本公爷假公济私,往里边搀和霸州百姓捐给佛爷、道爷们的香资怎么办?
    杨凌的理由冠冕堂皇,樊陌离只请示了一回,也就没空再来了,昔曰在神棍们面前叩头如捣蒜的信徒们转移了阵地,把叩头地点换成了知州衙门。
    原来是叩头祈福求来世富贵,然后递上大把的银子,现在是叩头哀求返还财产、讨还血债,然后递上泪痕斑斑的状纸,衙门口的大鼓短短两天都敲破了四个了,忙得樊大人、江推官团团乱转。
    普通百姓的案子他们还能拖一拖,象穆秀才这样在地方颇有声望和势力的家族,受骗上当的也不计其数,做官的人对地方豪绅的依靠是很大的,对他们就不能马虎了。至于张忠张公公、卫所朱千户这些不递状纸递贴子的官儿们,咬牙切齿地让他严办神棍,尽快追回他们捐献的财产,那就更不能马虎了。
    所以现在樊大人巴不得威国公别来给他添乱,只怕杨凌现在就是来了,他也实在没时间办交接、清点查抄物品了。杨凌正好得其所哉,东游西逛,拖延时间不回京去。
    副钦差梁洪这个年过的也很忙,他把‘四圣飞升神迹展示处’的牌子一翻,写上‘千刀万刮四大神棍毙命处’,进来一个十文钱,如果肯拿十三文,还外赠狗粪包一个,供他们投掷发泄,照样赚得钱如流水。
    正月十五,闹花灯。
    在霸州闹花灯,自然要去胜芳镇。胜芳的花灯十分有名,其制作技巧或繁或简,有大有小,大至丈余,小不盈寸,可玩于手掌之中。各式各样的宫灯、人形灯、植物灯、鸟兽灯、风物灯、建筑灯等有数百种之多。
    霸州上下都在忙,杨凌却轻装简从,悄然抵达胜芳镇,要夜赏花灯了。
    这段时间,他并没有放过京师的一举一动,京师官员陆续回朝,实际上由于今年刘瑾来了次突击大考核,除了李东阳、杨廷和等较有远见的人远离京师避开这即将发生的暴风雨,大部分官员都没走,都忙着拉关系、走后门,跑官要官呢。
    因为刘瑾又下令要裁撤人员,精简机构了。京师各大衙门要栽出三百人的名额来,但是只要是他门下出身的,不论贪污、年老、有病,一概保留。都指挥以下的官员,现在只要刘瑾写个“委任某某为某地某官”的条子,吏部就立即照办,不敢再奏。
    就连那个一向喜欢对着干的小罗卜头杨慎,似乎因为靠山全离京了,也变的安分多了,除了调动军队官员还提出反对意见,其他时候大多装聋作哑,不闻不问了。
    三大学士就剩下一个焦芳了,可这老头儿据说生了大病,整曰不露面,刘瑾对他如此识相很是满意,于是投桃报李,听说焦阁老讨厌江西人,因为规定江西人不准担任京官。他想起当初谢迁力主处死八虎,而谢迁是余姚人,又规定余姚人不准担任京官。
    刘瑾的权力越来越大,得罪的人也越来越多,这种种行为,不但是朝中地方的官员,连各地的生员士子,都为之愤慨。
    刘瑾勒令各部自查自纠,刑部尚书无所弹劾,被刘瑾唤去痛骂一番,回来之后无可奈何只好把下属王尚宾三人请来喝了顿酒,然后一边道歉一边宣布要弹劾他们,随便找点罪名,以证明自已也是坚定不移地执行刘公公的意旨的。
    最令人拍案称奇的是,刘府收礼已蔚然成风,所有京官出差回来后都要到刘府送份厚礼,过年返乡的自然也不例外。其实京官远不如地方官手头富绰,好不容易出去一趟,地方官赠送的程仪礼物还不够给老刘送的。
    张彩知道刘瑾这么干,早晚把人全得罪光了,你吃肉要是别人连汤都喝不上一口,那谁还死心踏地的跟着你?可他又不敢劝刘瑾不收礼,而且也知道劝了没用,便委婉地谏言道:“公公,地方官都是比较有钱的,而且远在地方,让他们孝敬些礼物那是应该的,可是京官儿大多没什么来钱的门路,出趟公差才能捞点油水,如果他们来送礼,那出京后必然加紧搜刮,还把罪名全栽在您的头上,说是为了给您送礼,这不是败了您的名声么?
    再说,京官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平常办事都是用得着的人,只要他们听公公的话,安心为公公办事就行了,还差他们那点礼物么?”
    刘瑾当时不太高兴,可是等张彩走了,想一想又觉得大有道理,就在这时御史欧阳云等十几个人刚刚过完年回京,提了礼物来给刘大官人送礼,刘瑾为了显摆自已清廉,礼物没收,把十几个人全送到刑部去了,以贿赂罪判了刑。
    这一来百官惶恐,全不知道什么礼该送,什么礼不该送了,要送礼之前还得先备份礼,买通刘瑾身边的人问个明白,已免犯了他的忌讳,结果层层小鬼伸手要钱,需要花费的银子反而更多了,百官更加怨怒。
    杨凌听了手下的禀报,只觉啼笑皆非:这位仁兄……还真是位搞笑专家。在皇上面前,他八面玲珑,心思机巧,从来不干出格过份的事,可是一到了下边,什么昏招都出来了,这不是变着法儿给他自已刨坑呢么?
    杨凌嘱咐手下静观其变,自已沉住了气在霸州等机会。他和宋小爱、刘大棒槌等人到了胜芳镇时,先期已有六七十名侍卫赶到了,这些全是心腹,化妆成普通百姓包下了一处客栈。
    杨凌到了住处,沐浴更衣,换上一身衣袍,那袖箭火枪仍习惯姓地佩在身上,就在房中用了晚餐,便带了四十余名精锐侍卫信步出了客栈,先在胜芳镇街头闲逛。
    胜芳花灯有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盂兰盆会“放河灯”,再就是元宵大苇棚“冰灯大会”,同时镇内举办元宵灯会。由于此地灯会闻名与外,亦有不少外地富绅前来观赏。所以尽管杨凌一副生面孔,却并不惹人奇怪。
    杨凌身穿一袭青衫,一头黑油油的长发挽成一结,用青绸子系上沉香木发箍。外边却罩一袭昂贵的雪白轻裘,面如冠玉,目如郎星,就连腰间一枚玉佩随着步伐轻轻一荡,都透着儒雅风流,瞧得镇上不少姑娘媳妇儿频频回头,投以爱慕欣赏的眼光。
    侍卫们扮作游客,远近散落,杨凌身前只跟着大棒槌和宋小爱。大棒槌身着青衣小大帽,气势汹汹,一副豪门豪奴模样。
    宋小爱作清秀俏巧的小侍女打扮,黑亮的头发挽成未婚少女的三丫髻,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皮鲜肉嫩,小嘴樱桃,眉目如画,粉脸桃腮,犹如一朵含苞欲放的鲜花。
    这一行三人都有吸引人的本钱,尤其那贵介世家的气派,立即引起了几个扒手的注意,开始有意无意的蹑在了左右。
    刚值傍晚,但是街上已经很热闹了,刚刚走到三岔路口,忽见前边一条凛然大汉,也做秀才打扮,只是那身子段儿实在粗犷,颌下虬髯与在棒槌相似,却环目大眼,极是威风。这样一条威风大汉,路走的却是极是小心,只见他扶着一个身披斗蓬,娇娇俏俏的美人儿,正缓缓行于街头,那小心翼翼,倍加呵护的举止,可以看出对这女子是何等的宠爱。
    那女子是个少妇,比虬髯大汉矮了一大头,身材秾纤合度。她头梳盘龙髻,水湖绿织花比甲,窄袖子同色绣富贵花的蜀锦夹袄,迤地百褶裙,小不胜握的小蛮腰上,鸾带里挂了一条隐约可看到金花影的彩巾。
    粉脸桃腮、檀口带媚,一双水汪汪的明眸,一颦一笑风情万种,尽管她所穿的衣裙是冷色,却依然如春水荡漾。款款移动间,裙底弓鞋隐现,这位妇人显然就是那位大汉的妻子。
    这样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却娶了这么一位娇媚可人的小娇妻,杨凌瞧着有趣,不禁注意地看了两眼,发觉那大汉虽粗犷高大,只是天生骨架粗大,看其神情气度却绝非粗人。那大汉也在看他,一番打量,似乎对他一行三人的气质也颇为欣赏。
    二人相视一笑,互相点点头,正要错肩而过,那大汉目光一闪,忽地瞧见一人,不由哈哈大笑道:“封半仙,好久不见,你也来看灯么?”
    这人虽非粗人,可这嗓门实在太大,杨凌等人不由自主地扭过头去,看向他招呼的人,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清瘦汉子,唇上两撇鼠须,身上袍子虽显示家境不错,可是缩肩塌背,走起路来有种狼顾之感。
    那人气极败坏,连忙提着袍袂跑过来,一边跑一边恨恨地道:“你个赵疯子,别乱嚷啊,我叫封小木,不叫封半仙。你可别害我,杨砍头在霸州城正屠神灭仙呢,谁沾着神啊仙的谁倒霉,镇上的刘大神儿说是跳神时占人家老婆便宜,刚被人家男人剁了一菜刀,都不敢报官呢!”
    被称作赵疯子的大汉畅声大笑,拍手道:“哈哈哈,任你道行再高,神仙也怕菜刀。呵呵,不叫便是,不过你孤家寡人的,怎么有兴致来看灯啊,不是想趁机蒙俩钱儿花吧?”
    那封半仙面皮涨红,赵疯子浑然不觉,又调笑两句才陪着妻子告辞,随风还传来他妻子细细柔柔的声音:“看你,人家又没惹你,何苦这般挖苦?总是给自已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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