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绿色风暴》四十三章、婚礼上的铳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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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红光的王大力,可是充当了萧家的长辈,把那些匠户们羡慕的眼睛发红。
    羡慕归羡慕,磨坊军舍那边,露天的场地上,已经摆上了十张大木桌,今天的喜宴可是要敞开了吃的。
    百户所正堂,杨天受和王大力受了小两口三拜之后,萧夜刚刚把梅儿送入洞房,来到院子里没站稳,王虎匆匆跑了进来;今天,可是他带队在山下执哨。
    “百户大人,碎石堡来人了,还是那个孙镇抚官,带队的还有两位百户,”嘴巴凑到萧夜耳边,王虎大声说道;这嘈闹的院子里,他要是不放大了声音,还真怕百户听不清。
    他这一嗓子,顿时就让院子里清净下来,大家狐疑地看着萧夜,但萧夜不动声色的表情,还是让众人心里一轻;或许,是有人来贺喜来了。
    “客人既然来了,那还是请进屯的好,”站在萧夜身边的杨天受,浑不在意地一挥手,催促了一声;王虎侧脸看看百户,见萧夜勉强地点点头,这才应了一句,快步跑了出去。
    今个日头不错,阳光暖洋洋的,山顶屯墙外西面的磨坊旁,地面早就清扫干净,十张一字排开的木桌,摆在石墙后避风处,军舍灶房里伙夫还在满头大汗地炒菜炖肉,把大锅浓香的肉块装进瓦盆里、漆盘里,一坛坛麦酒也搬了出来。
    现在的石关屯里,各家大部分还是用的木碗、木漆盘,只有百户和两个商家,舍得花钱用陶瓷盘子、碗,那玩意怕摔易碎,抠索惯了的军户匠户们,舍不得拿出钱来买。
    从百户所早一步退出来的黄德山,正坐在一张木桌旁,和田房俊喝茶聊天,等着喜宴开始,却远远地看见屯墙门口,一身大红的萧夜,带着人匆匆下了山。
    “咦,不会是山下来了客人?”喝着苦涩的浓茶,田房俊低声嘀咕了一声;周围乱窜的孩童,围坐在桌子旁的军户们,却没有看见下山小道上的人群。
    “应该不会吧,这天寒地冻的,要不是今个老天爷给脸,昨天还是阴云漫天呢,”呼噜噜抽着水烟的黄德山,眼皮连挑都没挑,含糊地回了句,随即,脸色腾地僵住了。
    不会是自己那个无事跳三跳的少爷吧,绷起了神经的黄德山,和田房俊一样,目光开始不住地飘向山道那边,嘴里随意拉扯着话题。
    要不是下山的小道路口处,有军士拉起了警戒线,他俩这会也就跑过去了。
    石山脚下,萧夜迎上了已经赶到的孙镇抚官,但是,这次孙镇抚可是连上山的兴趣也欠奉了;他的身后,两百全副武装的军士,在百户的手势下,五十步外已经隐隐摆出了攻击阵型。
    强装笑脸的萧夜,没想到,自己今天的大喜之日,下山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孙镇抚那寒霜的冷脸,再看看不远处的那些军士,顿时心里为之一怒。
    “孙镇抚官,萧夜下山来迟,还请恕罪,请上山…..”强忍内心不满,萧夜还是打起精神,含笑上前拱手施礼;按军中礼制,正式场合,他见了镇抚官必须见礼,其他军士要两跪一揖,不过,按习俗他今天是新郎官,可以拱手揖礼。
    他的话很干脆地被打断了。
    “哎呦,西门百户,你的石关屯门槛太高,我孙某可不敢高攀,今天奉千户之命,给屯里例行押送物资而已,”端坐马上,孙皮笑肉不笑地哼哼道,居高临下地审看着萧夜。
    上一次虽然是拿了点这石关屯的好处,但再想想内里的风险,孙就是一阵的倒毛汗,今天他可是打定了主意,办事就在山下,说死了也不上山。
    这次来的两百军士,不但有一半是拎着三眼火铳,还有一百的长枪手刀盾兵,如果强行攻击这个小石山,问题应该不大。
    眼角余光扫了下那些虎视眈眈的军士,还有两个明显一脸不善的百户,萧夜心里突地一寒,后背上微微见了冷汗。
    “那么,就请孙镇抚官交割物资吧,”既然不买自己的笑脸,也就用不着再热脸贴冷腚了,萧夜沉声道。
    在他身后,亲卫们已经拉开了散兵线,火铳下肩端在了手里;这些和百户生死几经的亲卫,看向孙镇抚他们的眼神,也渐渐冷漠。
    远处的草甸里,王虎小旗也在悄悄地围了上来,黑洞洞的火铳伸出枯黄的草梗;如果萧夜敢拔出腰间的左轮手/铳,那第一轮火铳的攻击,就是王虎他们十人了。
    加上十名亲卫,打起来他们不见得吃亏。再说山上还有其他小旗,随时可以支援。
    见萧夜不卑不亢地站在那里,孙镇抚顿时勃然大怒,正待开口呵斥,旁边的百户罗愈飞隐晦地一拉他的官袍,“孙大人,天寒地冻的,还是赶紧宣读千户的军令吧,”
    随着百户的眼神,孙镇抚眼珠子向四下里看了看,那百步外隐现的火铳枪口,他看不见,但心里的不安却是让他阵阵的阴火。
    这个西门萧夜,这般张狂,难道就不怕王法吗。反手,孙阴着脸,掏出了千户所文书。
    “石关屯西门百户,千户蒋大人令:石关屯百户所无故出兵草原,袭扰邻邦,特令交出犯禁军士,带回碎石堡看押,”脸上带着讥笑,孙大声地宣读着千户所的军令。
    念完手里的文书,转手一抛,盖着千户所大印的文书,被他丢在了萧夜脚下。
    只要萧夜老实地交出几个军士,哪怕是一个小旗也好,他就可以回去交差了,当然,要是石关屯不长眼地送不上好处,那这交出来的军士,死活就难知了。
    蒋杰这次打算的,是让萧夜和他的军户们,离心离德,待彻底搞清了黄少爷的打算,还会有更厉害的招数。反正,石关屯只要在碎石堡辖下,搞掉一个百户不过尔尔,活动下手指头的事。
    “哗,”这下,不但那些亲卫们个个目瞪口呆,就是跟下来,在后面看热闹的军户们,也惊愕地喧闹了起来。
    只有在远处四周戒备的王虎小队,依旧没有任何异常,半跪在草地上,稳稳地端着火铳,眼睛死死地盯着萧夜的右手。
    执哨小队没有百户命令,随意暴漏身形队形者,左石他们手里的木棒,早已经给了他们教训,也打得这些军士眼里只有了百户的指令。
    耳边传来孙镇抚官的命令,已经震得萧夜满脑子轰轰乱响,他的眼睛在地上的文书上不住地徘徊,呆立当场。没想到,岳父的推测,还真的出现在眼前了。
    鞑子不该打吗?就许他们抢咱大明的?盯着脚下的文书,萧夜一时缓不过神来。
    “尔等还敢喧哗?哼,军官唱闹者绞舌,军户违军令者就地斩杀,”孙镇抚眼皮子跳动,冲着那些嘈闹不休的军户们,狠戾地叫骂了一句,硬是把把这些人的喧哗给镇压下去了。
    不得不说,大明朝廷的军法,在军户们的眼里还是很有威慑的。
    “啧啧,西门百户,想明白了没有,想明白了就交出那些违令的军士,千户所没有怪罪于你,已经是天大的开恩了,”不阴不阳的孙德章,虽然心里有些急促,但还是不紧不慢地说道。
    软刀子杀人,慢慢剥掉你的军士,再让你丢掉屯里的人心,开春后鞑子一来,任你有千般本事,也抵挡不住蒙古鞑子的角弓弯刀;对于蒋千户的绝户计,孙镇抚官已经是五体叹服了。
    尤其是,这次的来的好处,千户所一点也不要,否则他孙说啥也不愿意来了。
    “孙镇抚官,我石关屯总共/军士百余人,半数是工匠,守卫实在缺乏,那些犯禁的军士,能否开恩让他们戴罪立功,报效朝廷,”艰难地抬起头,萧夜满嘴苦涩地恳求道,他的腿肚子也在突突地哆嗦着;为了私人恩怨,他实在是不想去走那一步。
    岳父大人多日来的淳淳教导,犹在耳边,但萧夜不可能放弃那些和他出生入死的弟兄。
    “戴罪立功?呵呵,西门百户说笑了,这个词可不是你一个小小的百户能说的,”孙镇抚官仰头一笑,低下头来的时候,已是满脸的狰狞,“我大明军规,想你也知道,那是万万不许违抗的,”
    随着他的一声厉喝,萧夜身后的亲卫们,哗啦火铳入怀,咔咔地拉动了枪机;这一番举动,顿时让孙德章健马踏踏倒退两步,脸色一白,就是那两个一脸威严的百户,也是脖子一缩,衣甲乱响,不假思索地跳下了战马。
    二百来自碎石堡的军士们,在罗愈飞的手势下,齐声高喝,枪尖竖起盾牌落地,盘在脖径上的火绳也擒在手里。
    还好,萧夜身后的亲卫们,没有百户大人的命令,火铳枪口指地,弹丸也没有上膛,孙镇抚这才把拿下萧夜的军令,生生咽了下去。
    “西门萧夜,你这是为何,难道你想违抗军令?”色厉内茌的孙大声地怒喝一声,这才让萧夜心神清醒过来;“不,下官不敢,”抬起右手轻轻一摆,萧夜让亲卫们退后。
    上前一步,萧夜弯身捡起了文书,再次看了看,小心地收进了怀里。
    “孙大人,想我西门一家世代军户,怎能冒犯军令,是不是有人挑唆千户,我石关屯冤枉啊,”心里尚存希望的萧夜,强自辩解道。
    他的话,也让身后的军户们,大声地喊起了冤枉。
    “冤枉?”孙镇抚不耐烦地一甩马鞭,遥遥指向北方草原,脸上露出大片的讥讽,“不说千户所已经有了人证,就是开春后鞑子也会派来使者,到那时你才会认罪吗?”
    就在萧夜面色变幻之际,匆匆从山上小道跑来了一队小旗,为首的正是黄汉祥;分开前面的军户们,黄汉祥大步上前,越过低头不语的百户,单膝跪倒在孙德章马前。
    “镇抚官大人,小人是石关屯小旗黄汉祥,前几日外出草原,不干西门百户的事,是小人莽撞行事,不但折损了弟兄,还连累百户受责,”黄汉祥抬头拱手,“小人一人做事一人当,愿受军法惩戒,”
    “呼啦”他身后的九名军士,齐齐跪倒在地,“镇抚官大人,小人愿受军法惩戒,”
    一时间,石关屯军户们惊得倒吸口凉气,有军士的家属颓然软倒在地;这军法惩戒,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但碎石堡里的那位千户,心狠手辣,根本就不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
    唯有萧夜,再次仰起头时,眼睛里的犹豫一扫而空,沉静的眼眸中是压抑不住的愤懑。
    在萧夜愤愤的目光中,孙德章嘿嘿一笑,提马上前,眼珠子溜溜转动,“黄汉祥,嗯,是黄石匠的大儿子,不错,有胆识,可惜呀,跟错了人,”
    他的话没有引起黄汉祥的反应,也没有引起任何军户们的疑虑,就在孙德章的眼前,黄汉祥等十名军士,解下了腰里的弯刀,摘下军弩放在地上,一副认命的模样。
    十几名碎石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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